第三百零七章坑蒙拐騙
說起來，楚風這次洛陽之行純粹是欠抽，這五六年來快意疆場讓他有些得意而忘形，渾然不覺大齊已成眾矢之的，同時也因為原著的影響，他一直以為石之軒會和原來一樣老老實實的呆在長安當和尚，卻不想大唐世界經過他這個外來者插足後軌跡早已變動，群雄中最強的不是李閥，而是他大齊，試想一下，一心想要皇位的石之軒如何會委身於二流豪雄治下？可惜楚風腦中固有情節深刻無比，又對魔門充滿同情，失了警戒之心，結果被魔門中人狠狠算計一把，若將魔門換成靜齋，楚風便是上當也不會如此狼狽，因為他從頭到尾一直對靜齋充滿警惕，輕易不會上當受騙。
不過原著雖然坑了楚風一般，但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楚風從中知道如何對付石之軒，石之軒唯一弱點，便是他和碧秀心的寶貝女兒——石青旋。
這一掌乃是楚風含怒而發，蘊含的無上內力竟然將這土坯雞窩震成億萬粉塵。巨響過後，東廂那斷斷續續的簫音立時停歇，石青旋倏然出現，黛眉微蹙，站在門外靜靜望著楚風。
「壞蛋，你發瘋了麼？怎麼和雞窩過不去？」
楚風尋聲望去，見石青旋言語中頗有責怪之意，心中也不以為意，他已經打定主意或綁或騙將這丫頭弄到齊王府，哪還在意她對自己的看法，於是輕笑道：「我看那雞窩早已棄之不用，白白佔據大好地方，這才為青旋清理一番，青旋怎麼責怪起我來了？」
說道臉皮厚，能在師妃暄、石青旋這等奇女子面前毫無顧忌侃侃而談的人，這世間還真沒有誰能及的上楚風。
雖說他五年間南征北戰手上早已染滿鮮血，只是良心未泯，此番若不是商秀珣被抓，他萬萬不會算計對自己的恩人，只等救回商秀珣再向石青旋請罪。世間不如意者，十之**，這句話大概能概括楚風此時的心情了。
「青旋，我昏迷了多長時間？」楚風壓下心中愧疚，開口問道。
「現在才想起問這個問題啊！」石青旋橫了楚風一眼，「嗯，青旋昨日清晨在柴房發現的你，到現在你昏睡足足有一天一夜！」
楚風大汗，自己竟然這麼能睡，若被魔門中人發現豈不是束手待死？於是再次抱拳道：「多謝青旋了，這次我被仇家追殺，若不是青旋相助，恐怕我小命不保啊！」
聞言，石青旋黛眉微蹙，歎道：「別騙人了，你所中劇毒乃是出自慈航靜齋藥師殿，專門侵蝕先天真氣，而且無形無色，觸之即中，極為狠毒，又哪會是你的什麼仇家？是慈航靜齋的人吧？」
聽了這話，楚風眉頭大皺，石之軒也曾提起過，這毒物來自靜齋藥師殿，現在石青旋也這麼說，看來這毒物確實出自靜齋無疑，只是怎麼會落在石之軒之手？難道兩方聯手了？
搖搖頭，將這些想法趕出腦海，楚風歎道：「青旋就不用理會這些俗事了，不過青旋救命之恩，小的真是沒齒難忘。」
「青旋可沒那麼大本領救你！」出乎意料的是，石青旋竟然出言否認，「這毒名為幽魄噬元散，中者除靜齋解毒高手外無人可救，昨日青旋救下你後，發現你體內含有這種毒素，不過這毒素卻隨著真氣流動被逼至雙掌，青旋只是施針加速逼毒而已，若你無自身之力相助，這毒是萬萬解不掉的。」
原來如此，楚風舒了口氣，目光猛然瞧見兩扇門板處焦黑一片，門框上面更是被煙熏的一片漆黑，不由指著門問道：「青旋，這是？」
石青旋瞅了一眼，又瞅著楚風淡淡道：「前日夜晚，幾個小賊突然四下放火，青旋這房屋，就算是殃及池魚吧，不過大火過後，一隻騎兵便進了洛陽城，而且這些小賊放火時還主動將百姓攆出住所，這相當古怪呢？」
聞言，楚風一陣冷汗，這丫頭一定猜到了什麼，隱藏下去反而讓她輕視，便坦言道：「不錯，這些行動都是由大齊在洛陽城的潛伏人員所策動，洛陽乃天下第一堅城，從外攻破至少要損失十萬兒郎，所以五年前我便開始安排這一切」
「唉，你們這些男人怎麼都喜歡打打殺殺呢？難道皇位就那麼重要？為了皇位，什麼仁義道德、妻子親情全都拋在腦後，他如此，你也如此」石青旋輕輕一歎，臉色暗淡下來。
皇位？我都嫌那椅子硌屁股呢！楚風聞言搖頭不語，難道他還要對她說：我來自後世，不想看到日後漢人遭到幾次大劫，要為華夏豎立一個千年不倒、健康而完美的封建社會制度？說出去她也不信啊。
而他楚風前世便是個准憤青，雖不是逢日美必罵，但對這些曾經侵略過中國的國家完全沒有好感，他來到這個平行世界後，本來認為這個時空和前世世界沒有任何關係，不大想管這一切，不過當遇到那山村慘案之後改變了主意，他清楚的知道，若他不出手，向山村那樣被全數屠殺的慘狀此後一千五百年還會不斷出現。
他知道李世民是個不錯的皇帝，不過當想到日後黃巢之亂、五代十國戰亂不休、金兵破開封、蒙古屠四姓、清廷留發不留頭這些事件也會在這個時空出現後，他心裡動搖了，這一切都是他不願意看到、甚至不願意想到的，雖然他不一定做到比唐太祖好，但他仍想一試，用雙手來改變這一切。而比起那些高門大閥，他楚風實力可是小的可憐，所以才會投機取巧般爬上高位，又不擇手段的除去河北義軍，想不到這些行動落在石青旋眼中竟然是貪戀皇位。
「皇位麼？呵呵！」楚風搖頭不語，也不辯解。
既然被佳人誤會，楚風也無心解釋，誤會就誤會去吧，反正兩人也沒啥關係，而且一會兒還要把她抓起來。
不過楚風雖然沒有辯解，但眼中那一絲不屑之色卻沒有逃過石青旋雙眸，她輕聲哼道：「難道不是麼？你出道之後所作所為哪一樣符合王道？海外遊子，魏武寶藏，正魔兩道傳人比試，這一切都是陰謀詭計，哪一樣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呵呵，王道？我的王道只對我的百姓！」楚風啞然失笑，這丫頭大概是看孔孟著作看過頭了，從古至今，除了三皇五帝，那位統治者有王道可言？信奉王道的人，早在繼位前就被人華麗的幹掉了，比如楊勇，比如李建成。
「算了，我們不說這些掃興的話題！」楚風連忙止住這個話題，這種政治仁義說辯解起來哪還有頭？「青旋，我有一事相詢，你可知道除了靜齋藥師殿之外，還有誰知道這幽魄蝕元散的配方？」
石青旋冰雪聰明，立刻明白楚風話中之意，吃驚道：「難道暗算你的難道不是師妃暄？」
「妃暄雖然在靜齋長大成人，但心腸還沒到那麼惡毒的地步！」楚風搖頭否認，心中大汗，看來石青旋對慈航靜齋印象確實不佳，他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下毒是獨孤盛，而圍攻我的是八位魔門高手，領頭的是邪王！」說完靜靜看著石青旋的眼睛。
聽到「邪王」一詞，石青旋眼睛驟然一縮，隨即恢復如常，淡淡道：「齊王殿下，你對青旋說這些做什麼？那個男人和我無關。」
「真是這樣麼」楚風臉上露出一絲燦爛笑意，心道：丫頭你就裝吧，看過原著的誰不知道你心裡還惦記著你老爹呢，要不然你在飛馬牧場也不會阻止我殺掉石之軒。楚風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四年前魔門一統，聽說邪王陰後結為連理後聯手為之。」
呼，石青旋週身淡雅之氣立刻變得混亂無比，雙手緊緊攥著玉簫，臉上閃過少有的怒容：「你你說的是真的麼？」
楚風看著那兩隻發白的小手，暗叫一聲有戲，正容道：「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應該沒錯！」
「可可是他並不喜歡那個女人啊！」
看來石之軒在感情方面做的不錯，給石青旋留下的印象非常好，石青旋有些不相信楚風之言。
對於這句話，楚風只是說了兩個字便將石青旋擊潰——皇位。是啊，石之軒為了皇位幾乎發瘋，犧牲這點兒情意有什麼大不了的？
聽了這話，石青旋只是愣愣而立並不說話，眼神迷茫而空洞，連紫玉簫掉落在地也沒有發覺。
「青旋，你沒事吧！」楚風五指在她眼前晃晃，心中大感不妙，別為了這點兒事，再把她逼瘋，這樣自己可是萬死難脫其究了。
「你你哭了？」
兩行清淚從她那潔白如玉的雙頰滑落，在黃土地面上留下幾個濕漉小點兒，眼中竟是那種心如死灰的表情。這可把楚風嚇壞了，他沒想到邪王陰後走到一起會給石青旋這麼大打擊，要知道石之軒可是害死碧秀心的兇手啊！
他卻不知，石之軒雖然害死碧秀心，石青旋對其懷恨在心，但石之軒卻也付出精神分裂的代價。這等悲情之事讓人感慨不已，江湖上，任誰提到邪王碧秀心夫婦，也只能說一句天妒。這讓石青旋對邪王的感情非常矛盾，既恨他無情，又為父母間的奇情感到驕傲，楚風這一番話，無疑是說石之軒變心，石之軒這行為幾乎等同背叛碧秀心，這對自幼跟在碧秀心身邊的石青旋可是一個沉重打擊。
「他怎能如此？他怎能如此？」石青旋著魔般，只是反覆說著這兩句話。
見石青旋輕靈之氣幾乎喪失殆盡，楚風暗責不已，想起商秀珣仍在祝玉妍之手，只得硬下心腸道：「青旋，邪王確實和陰後在一起，秀珣便是被陰後抓走，而我又被邪王圍攻，圍攻的高手中，有滅情道席應、補天閣楊虛彥、花間派侯希白、天蓮宗安隆還有陰癸派白清兒，這樣你明白了麼？」
「青旋知道了，所以你想利用青旋來逼迫他來放過秀珣，對麼？」石青旋眼神一清，拿出絲帕拭去眼角淚水，臉上恢復平淡表情，「果然，你和他都是同一類人！」
這話好直白啊，看來忠言逆耳，即便是石青旋這等奇女子也無法免俗，自己在她心中永遠別想擺脫卑鄙小人的稱號了，楚風微微搖頭，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反而問道：「青旋，你可知道我的武功到了什麼地步？」
「青旋雖然對武功不感興趣，不過也曾聽過江湖傳言，說你已經超過三大宗師，甚至殺掉了弈劍大師傅采林。」石青旋完全失去了先前的熱情，非常冷淡的回答道。
「呵呵，超過三大宗師那是不錯，不過殺掉傅采林那卻言過其實了，傅采林那老頭悟破天道，破碎虛空當神仙去了！」楚風努力活躍著氣氛，「我也差不多，卻因種種原因，踏出破碎虛空那半步後又退了回來。」
這時石青旋眼中閃過一絲好奇，楚風趁熱打鐵道：「這絕非妄言，武道的終極就是天道，武者達到極點便可破碎而去！」話鋒一轉，楚風眼中閃過一絲哀色：「魔門八人圍攻於我，席應死，安隆死，韋憐香死，左遊仙死，白清兒重傷，侯希白傷，楊虛彥傷，青旋知道我為何沒有沒有對他們下殺手？只是因為秀珣在祝玉妍手中，所以我不敢殺掉任何一名和邪王陰後有關的人。」
「是，我不是個好人，死在我手上不下千人，我行事不擇手段，但我虧欠秀珣良多，她萬萬不能有丁點兒閃失！」
「你」石青旋眼中閃過一絲同情，心中突然發現這名男子似乎也不是那麼卑鄙可惡了。
「青旋，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而且」楚風眼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古怪道，「青旋，你十幾年來對邪王不理不睬，不覺得對邪王很不公平，應該讓他再選擇一次麼？他究竟是會為了親情而選擇青旋你？還是為了皇位選擇祝玉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