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風波欲起
楚風望著長劍上黑紅色龍紋,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聲音在呼喚著自己,不由向前兩步伸手抓住劍柄,一股溫熱感覺從劍柄傳來,緊接著楚風手持長劍陷入一種奇異的境界,兩者似乎血肉相連,長劍有若楚風延長的臂膀一般,楚風閉上雙眼,用心神感受這長劍上傳來的神秘感覺,體內真氣不由自行流轉,源源不絕的向星辰劍湧去,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星辰劍上紅芒大盛,楚風心神移動到了劍上,長劍內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反映在腦海中,二十八星宿圖,日月陰陽,甚至裡面排列的整整齊齊鐵原子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時之間,神劍堂內劍氣大作,尚鐵匠和那三人苦苦抵抗著長劍上傳來的鋒銳劍氣,心中暗暗震驚楚風的強大。整個神劍堂內充斥著重重矛盾的力量集合,離火玄冰,極陰極陽,至剛至柔
楚風提劍而起,虛虛劈向空中,急速劈動引起一陣尖嘯,手腕一抖,化劈為刺,帶起陣陣龍吟,只見楚風在這丈許方圓越舞越快,人影劍影交替出現,龍吟劍鳴大作,聞達於數里!「雄劍掛壁,時時龍鳴。不斷犀象,繡澀苔生。國恥未雪,何由成名。神鷹夢澤,不顧鴟鳶。為君一擊,鵬摶九天。哈!」楚風大喝一聲,重重一劍劈向地面!
「轟!」紅芒打閃,煙塵瀰漫!無堅不摧的先天劍氣頓時在地上開了個二尺深的長溝,綿延向門口。
尚鐵匠拍拍腦袋上的灰塵,怒道:「臭小子,要試劍滾出去試,你再來兩下我這神劍堂都要毀了!」楚風驚醒過來,訕訕笑笑道:「抱歉,尚伯,我對這劍很滿意,不試了!」說著,低頭撫摸劍身兩面陰刻花紋,感受著上面傳來的奇異感覺,真是把好劍
「小子,別摸了,把劍還我!」尚鐵匠在楚風撫摸劍身長達一炷香時間之後終於忍無可忍。
楚風把長劍望身後一藏,連連搖頭道:「這是我的劍」
尚鐵匠啞然失笑,沒好氣道:「我知道這是你的劍,我又不會貪了你的劍,你緊張什麼?這劍還沒完工,還要進行打磨完善,別廢話了,把劍放下,你可以回去了,明天過來幫忙煉鑄長槍!」
楚風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把長劍放在桌上,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神劍堂。
望著楚風漸漸消失的身影,尚鐵匠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拿起星辰劍喃喃道:「想不到這小子武功這麼強,看來不會讓你折了名頭,好,我就為你好好裝扮一番,讓你以最好的狀態問世!」提劍走入內堂唱道:「君不見昆吾鐵冶飛炎煙,紅光紫氣俱赫然。良工鍛煉凡幾年,鑄得寶劍名龍泉。龍泉顏色如霜雪,良工咨嗟歎奇絕。琉璃玉匣吐蓮花,錯鏤金環映明月。」(注)
次日,楚風再度來到神劍堂,長槍模子早已安置好,經過楚風兩個時辰的扇火,玄鐵變成流動的通紅液體,在那幾位澆鑄大師的操作下鐵汁平穩的注入長槍模子,楚風歎口氣,自覺的拿起匕首對著手腕一割,鮮血飛濺落入槍模,一頓飯時間之後,槍身漸漸冷卻,隨著尚鐵匠的動作,模子片片碎裂掉落,長槍出現在楚風面前,槍長一丈零八寸,通體黝黑,八寸長的槍尖卻呈現妖異的血紅之色,雖未開刃,仍給人以強大的壓迫力和強烈的視覺衝擊感。
楚風不自覺的走了上去,右手抓上槍柄一轉一提,磚泥飛濺,埋入地底的槍柄立刻被提了起來,撫摸著槍桿上細密的螺旋紋路,陣陣溫熱從上面傳來,楚風心潮澎湃,提槍而動,隨風而起,只見槍尖紅芒閃爍如夜空流星,渾若天成,不著痕跡;長槍矯若游龍,帶動起股股真氣漩渦;槍影漫空,完全遮住楚風身形。
一聲清嘯,槍影人影立時不見,楚風背槍站在房間之中。
「既然槍尖艷紅如血,就叫你赤血了!真是好槍啊!」楚風嘖嘖讚不絕口。
尚鐵匠傲然道:「那是!我做的東西哪兒有不好的?好了,小子,你回去吧,把槍留下,十天後再來,到時候劍槍鎧甲一起給你!」
楚風深深對尚鐵匠施了一禮道:「多謝尚伯,小子必定不令神器蒙羞!」
「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小子爭氣!」尚鐵匠大笑道。
快步返回飛蝶園,楚風又陷入沉思,自從月餘前鑄造長劍長槍以來,他在閒暇之餘一直在思索槍術。雖然說一理通百理明,可是這個定律似乎在槍術上沒有體現出來,長久以來楚風只擅長雙掌迎敵,劍術也只是稍稍明瞭,現在楚風想要在月餘時間精通槍術根本不可能,何況他胃口大的很想要創造出屬於自己的獨特槍術,看來路還遠的很,須經過無數撕殺才可能達到這個目標。
而且現在楚風都是在憑空想像,普通兵器不能承受他的奇異內勁,要想創造槍法還要等十日後把武器拿到手才有基礎條件。
「月棍、年刀、一輩子槍,說的果然不錯,想了半月竟然沒有一點兒頭緒,算了,等兵器到手後再說吧!」楚風煩躁的睜開雙眼。
房門「吱呀」一聲輕響,楚抬眼望去,卻是尚義走了進來,楚風不禁有些詫異,這月餘來尚義一直忙於派中事物,少有空閒,今天怎麼有空來找自己了,當下起身迎接道:「尚兄,一別多日,無恙否?」
「嘿!我還不錯,倒是你的兵器怎麼樣了?做好了沒有?」尚義爽朗笑道。
「基本算完成了,不過還有點兒尾巴要處理,大概十天後就能拿到手了!」接著楚風有些疑惑道:「難道全東溟都知道我要鑄造兵器的事情了麼?」
尚義坐在凳子上,愜意的歎了一聲道:「還是陸地舒服啊!趙兄你猜的差不多,要知道琉球本來就少有人來,你這樣的貴客更是少見,大家當然都注意著你的一舉一動!」
楚風哭笑不得,歎道:「我可不希望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被人拿出來說三道四!」說完就勢坐回椅子上。
尚義收斂笑容,一臉嚴肅的對楚風笑道:「這二十多天尚明他們是不是一直在對你示好?」
「是啊,有什麼問題?」楚風詫異的說,心中卻明白了一二。
破天荒的,尚義粗豪的老臉紅了紅,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說出來可能有些小人嫌疑,不過趙兄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著趙兄受騙,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楚風笑笑,這尚義果然是個可交的朋友,竟然這麼擔心自己,當下開口道:「尚兄為人我自然清楚,小人一詞是絕對和尚兄無緣的,難道尚明要對付我麼?我和他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過節啊?」
尚義臉上浮現怒色,憤憤道:「原本我以為這趙兄是被我拖累,尚明才處處找趙兄麻煩,可是趙兄現在是東溟貴賓,又是東溟派生意的主顧,尚明為人雖然心胸狹窄,但絕不敢得罪東溟派重要貴賓,他沒這個膽量!」
「那就是說他的示好是真心的了?」楚風故意說道。
尚義搖搖頭,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開口道:「不可能,我和他從小在一個村長大,同時加入東溟派,他的為人我還不清楚?典型一個欺軟怕硬的賤骨頭!因為我的緣故尚明把你看作敵人,即便尚明不敢得罪你,也會心有芥蒂,絕不會這樣三天兩頭過來找你示好!」
楚風思索片刻,尚明果然是個欺軟怕硬,仗勢欺人的東西,見人勢強便躲在一邊,勢比人強就咄咄逼人,那他敢算計自己必定有所憑仗,當下說道:「尚兄的意思是尚明背後有人指示?」
尚義大笑道:「趙兄果然是聰明人,不過他背後是誰我卻不得而知,只因我馬上要離開琉球前往中原交付貨物,擔心趙兄才來提醒一二,趙兄可不要著了那傢伙的道!」
「多謝尚兄提醒,若不是尚兄提醒,我還真有些相信他的話!」楚風話鋒一轉,開口道:「尚兄要返回中原?不知要去哪裡呢?要是尚兄路過青州的話,就幫小弟給我家主公送封信吧!」
尚義一臉歉意的說道:「真對不住,這次的主顧在太原,不經過青州,還望趙兄見諒!」
楚風一臉失望之色,口中道:「沒有關係,沒有關係,反正我過一段日子也要返回中原了!」心中卻警覺萬分,送信本就是借口,為的就是打聽貨主,太原?看來這幾船兵器是李閥定購的,這樣一來,恐怕他們的裝備基本也就齊全了,看來他們起兵的日子已經排上日程,只等貨物到位,哼哼,說起拉還真是巧!靠山王楊林重傷,忠於大隋的將領群龍無首,大隋最後的支柱失去;楊廣困於江都城而不自知,閉塞言路,沒有楊廣坐鎮,河洛關中形勢混亂,李閥便可混水摸魚;李家千般算計,看來就是為了爭取奪取關中的時間,真是老奸巨猾
這麼說來,楊林遇刺和李閥必定也有不清不楚的關係,算了,現在自己的嫌疑已然洗去,整個青州形勢都在向好的地方發展,李閥要鬧就由他鬧騰去吧,反正楊廣未死之前,越亂對青州越有利。
兩人又閒聊幾句,尚義便以準備出行為理由告辭離去了。
楚風喃喃道:「尚明?可真有意思了,我不去找你麻煩你就該偷笑了,你還敢算計到我的頭上?看來要給你留下一個終身難忘的回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