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驚神決
深夜,楚風獨自站在甲板上,腥鹹的海風吹拂吹的船帆撲啦啦直響,楚風卻毫無所覺,經過半月餘的思索他已經整理出一套心目中的完美功法,這套功法廣博之極,運功路線繁複非常,行功一遍花費的時間足足是其他武功的五倍有餘。可是問題也隨之出現,心法繁雜導致這裡面問題叢生缺陷處處,真氣轉化不如意、表現出的效果不盡人意、幾處行功線路銜接不順利
楚風壓下心中煩惱凝神仰視著天空柔和明亮的繁星,不由喃喃道:「天道循環,陽極陰生,陰消陽復,生盡死現,死盡生出,可是究竟如何才能真正做到」恍恍惚惚間,楚風感覺自己身體似乎被漫天星斗牽動一般,楚風目光落在夜空上,只覺這漫天繁星冥冥之中包含著天地至理,差一步就可把握住它,可是無論如何也突破不了這一步。渾渾沌沌間楚風腦海中彷彿有人耳語:宇宙在乎手,萬物生乎身。人心,機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楚風心中冥冥有所悟,人體潛力無限,正如同一未經挖掘的宇宙,可以化生萬物,而這個小宇宙卻能和真正的宇宙相互共鳴
無數星光直射而下照射在楚風身體上,頓時整個船頭大放光明,而他體內的銀灰色真氣也活躍起來,漸漸按照設想的線路運轉,雖然緩慢,但是它仍舊堅定的前進著,楚風對此卻沒有絲毫知覺,依舊沉浸在玄奧的境界中。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楚風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全身沐浴在星月光輝下顯得格外神秘,這時體內真氣運行至天樞穴停止不前,銀灰色真氣在天樞越聚越多,突然真氣沒有按照楚風設想的路線運轉至乳中穴,而是強行連接至期中穴,轉過幾個彎後繼續按照原來的路線運轉
楚風渾然不覺體內發生的異變,閉目享受著奇妙的感覺。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楚風腦海中浮現出這句話口中小聲重複起來,身上星芒越發明亮!隨著楚風的誦讀束束星光逐漸移動,分別照向楚風身上各大要穴,潛伏在穴道中的銀灰色真氣猛然迸出體外接受著星光,那銀灰色真氣彷彿沙漠旅人見到清水一般瘋狂吮吸起星光來,星光緩慢的融入楚風經脈中,隨著真氣一起運轉,而銀灰色真氣則不斷壯大。
「變化無窮,各有所歸,或陰或陽,或柔或剛,或開或閉,或馳或張。司其門戶,察其先後,度權量能,校其短長。」楚風低語道,體內真氣隨著楚風的誦讀,真氣繼續按照線路圖運轉不停,「陽動而行,陰止而藏;陽動而出,陰隱而入;陽遠終陰,陰極反陽。」隨著楚風不停誦讀,體內真氣突然變得忽冷忽熱,或猛烈或輕柔,或旋轉或收縮
「天人合發,萬變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天生天殺,道之理也。」楚風猛然雙眼睜開星芒爆射,猶如夜空明星一般。
隨著楚風的清醒落落星芒立時消失不見。楚風無暇顧及,忙進入內視狀態,發現真氣已然運行三十六周天,現在體內真氣猶如一條銀色的小河快速流淌,讓楚風驚喜的是他發現體內真氣竟然在按照他的設想運轉,雖然不是和原來的線路完全一樣。
楚風微微一笑,雙眼變成詭異的深紫色,在他週身三尺之內空氣一陣扭曲,產生一股強絕的吸力,週遭的天地元氣紛紛被強行吸入氣場之內,楚風雙瞳流轉,只見稀疏的天地元氣在氣場的作用下化作道道細流融入紫宮、靈台二穴,進而流向海底、眉心二輪,經過煉化之後回到心輪,融入經脈之中成為銀色氣流的一部分。
「哈哈哈,利用天魔氣場來發揮北冥神功效果比想像的還要好!不枉我絞盡腦汁融合天魔、北冥、佛門三法!」楚風仰天長笑,天魔氣場、北冥倒灌、三脈七輪交替使用竟然能夠強奪天地造化。
「好厲害的功法,我楚風必定使你名滿天下,神擋殺神!魔擋屠魔!就叫你驚神決好了!」楚風狂笑一聲,衣袖如清風般在船弦上一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在熒熒星光下,船弦竟然被寒冰包圍,而透過寒冰可以看見,木製的船弦竟然猶如火燒般焦黑,隨著時間漂移寒冰漸漸融化,一陣海風吹來那船弦竟然化作陣陣飛灰消失不見
船上之人仍舊在沉睡之中,絲毫沒有注意到船上誕生一套讓道魔為之戰慄的絕世心法。
而楚風此時心情激動,回到船艙之後難以入睡,他終於知道為何有人失去武功後自殺而亡,因為有力量的時候實在是太美妙了,這種感覺猶如毒品一樣使人上癮。楚風翻身打坐,細細觀察著體內狀況,現在體內真氣雖然不及原來的深厚,不過神妙之處卻遠遠高於原來,在楚風的催動下體內真氣連接成束,如同黃河一般奔騰流動起來,隨著真氣流過奇經八脈、三脈七輪、十二正經完成一個周天,楚風發現這次行功要比以前花費的時間多三倍左右,不過真氣流速極快,心隨意轉,可以在轉瞬之間把湧泉真氣調動到百會
楚風雙手結印,結束了這次行功,心下頗為滿意,這次意外進入玄之又玄的狀態中不但完善了那門奇學,還借滿天星斗之力再次強化了全身,對以後修煉大有裨益。這種奇遇都能遇見,自己果然是上天眷顧之人,懷著自戀,楚風合上雙眼
幾日過去,船上之人並沒有發現楚風已經恢復了武功,除了尚義和單如茵外別人因為尚明的緣故對他的態度更加惡劣,不過楚風剛恢復了武功心情正好,沒有搭理他們,整日在房間中冥思,尋找功法中可能出現的漏洞,不斷完善著它。
終於巨舶駛入內河,到達江都地界。
楚風透過紗窗見到城牆頓時氣歪了鼻子,出現在他面前赫然是一年前他到過的揚州城。江都,漢廣陵國,後漢改郡,治廣陵,晉初徙治淮陰,東晉復移今江都縣治,隋置揚州,又改曰江都郡。不能怪楚風孤陋寡聞,只能說他對繁複的古地名還不熟悉。
東溟商船緩緩停泊在揚州碼頭。
「海兄,到岸了,在海上這些日子幾乎淡出個鳥來,咱們去酒樓痛飲一番如何。」尚義闖進楚風房間大喊道。
楚風緩緩睜開雙眼,說道:「好吧,我也悶了很長時間了,你看我幹什麼?」
尚義搔搔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剛才你的雙眼和繁星一般明亮,你的武功恢復了麼?」
「哈哈,正是,還望尚兄替我保密!只是記憶依舊未能恢復!」尚義為人豪爽正直,告訴他也無所謂,「尚兄,走吧!到酒樓我可要狠狠的喝你一頓!」說完楚風起身披上衣服率先走了出去。
楚風尚義兩人說笑著來到甲板上,也不理會一旁諸人就要下船。
「你們做什麼去?」單婉晶淡淡問道。
楚風抬頭望去,眼中頓時一亮,單婉晶一身淡黃色男裝,黑白分明的雙眸顧盼流飛,配上她清秀的面龐顯的飄逸不凡,一位翩翩美少年出現在眾人面前。
尚義似乎司空見慣,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施禮恭聲道:「回公主,屬下貪杯,正要和海兄向酒樓一行。」
「嗯?那太好了,我也正要向酒樓一行,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去!」說完不等兩人答應,從他們身邊穿過,尚明和他的跟屁蟲狠狠瞪了兩人一眼,連忙追了過去。
相視苦笑一聲,楚風二人只好跟上。
單婉晶一行七人經由南門向城中走去,揚州城繁華依然,路上行人繁多,商販叫賣聲此起彼伏,只是和上次相比,這揚州城中難民到處可見,顯然南方百姓的日子也不是很好。
尚明不停的為單婉晶介紹著揚州城的一切,單婉晶則隨聲應著,心思卻放在船弦上出現的詭異痕跡上。
楚風望著尚明尊敬諂媚的樣子心中一陣鄙視,故意小聲道:「尚兄,我是不是什麼地方得罪尚明帥了,要不這一路他怎麼淨找我麻煩?要是我不受歡迎的話,還是趁著船靠岸離開好了!」聲音雖小,卻清清楚楚的傳入前面尚明和單婉晶的耳中,尚明回頭恨恨瞪了楚風一眼,發現單婉晶神態沒什麼變化放下心來。
尚義雖然豪爽,卻不是笨,立刻悲痛的說道:「海兄,這全怪我啊!我和他一起加入東溟派,可是三年前一次比武中我不小心傷了他,從此我就開始倒霉了,一年前他當上明帥以來,我的日子就更加難過,擦甲板,洗恭桶,幹粗活,海兄你是被我殃及了」
「胡說!我宰了你!」尚明終於無法忍受二人的冷嘲熱諷,大吼一聲拔劍幻出漫天劍影,向兩人衝來。
楚風尚義兩人彷彿沒有看見迎面而來的長劍一樣,不閃不避,依舊在一旁低語聊天。
「住手!」一聲冷喝,單婉晶死死扣住尚明脈門,那漫天劍影頓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