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奪權
高密郡外百里高山,青州軍營。
羅士信對同自己隨行名為張嫣的女子非常頭疼,這個女人除了有一副甜美的嗓音和漂亮的臉蛋之外,根本就是一個冰塊人,他好心找她詢問張家之事,結果被她冷冷一眼把話全給堵了下去,不由在心中對自己鄙視萬分,沒想到自己這在萬軍叢中斬上將之手的無敵悍將竟然敗在這個小女子的一個眼神中,難道這就是房玄齡窮酸常常念叨的「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羅士信搖頭歎息。
「將軍!張姑娘回來了!」一旁的親兵報告道。
「喔!喔?快請她進來!」羅士信如夢初醒,見那親衛走出,羅士信轉頭對方玄齡道:「房先生對這高密郡之事有何計策?」
方玄齡品一口茶,愜意的長歎一聲,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微笑道:「主公之智真是讓玄齡佩服,竟然有魄力用那寶藏吊出各方勢力,實在了不起。換了別人,恐怕藏還來不及,豈會把寶藏之事鬧的沸沸揚揚,天下皆知?」
羅士信有些疑惑:「房先生,主公的雲玉不是被張嫣偷去才洩漏的麼?怎麼按照你的意思,好像是主公故意透露一樣?」
也就是你們這些沒有腦子的蠻夫和滿腦袋寶藏的傢伙才會上當,房玄齡心中嘀咕,嘴中卻道:「這就是主公高明之處,你想想,這寶藏大概是什麼時間開始流傳在江湖上的?」
「好像是我在榮陽吃了敗仗以後,大概是今年三月份以後吧!這有什麼問題麼?」羅士信有些遲疑。
「那為何不在一月份傳出?偏偏在主公掌握住青州四成兵力之後出現這種傳言?」
「你是說這魏武遺藏是主公故意洩漏的?」羅士信大驚失色。
房玄齡笑笑:「我可沒有說,主公用這寶藏可不止引出了一條魚,程知節不是來消息了麼,長白山王薄已經完蛋了,整個老巢被燒燬,士兵投降十之七八,三個義子全都斃命,知世郎已經煙消雲散。而張金秤也同樣被寶藏誘出,現在張家空虛,有那張嫣在,對付張家比剿滅長白山還簡單!」
這時軍帳門簾被撩起,那名親衛領著張嫣走了進來,房羅二人立刻閉口不言。
張嫣走上前去,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扔給羅士信。
羅士信接過一看,頓時大喜道:「這這是虎符!哈哈哈,真的是虎符!張姑娘,你果然了不起,難怪主公讓你協助我!」房玄齡也笑道:「姑娘此次立下大功,報仇雪恨之日就在眼前!」
張嫣冷聲道:「這是我答應主人的事情,自然會辦好,還有你那一百精銳我已經把他們帶入高密。我要休息,你快為我安排酒食住所,等出發時我自然會跟隨!」說完走了出去。
羅士信連忙吩咐人為她安排住所,然後搖頭苦笑:「一個女人長成這種性格也是少見,房先生,你看由誰去接手高密府兵?」方玄齡沉思片刻,笑道:「這事容易,徐圓朗將軍即可,他本就是青州人,而且他在青州素有威望,只要他去一定可以順利接受那一萬府兵!」
徐圓朗投奔楚風後先被安排至陳聞手下為將,後來楚風幾次考察後發現他確實是真心實意的投奔自己,便把他調派在羅士信手下。
羅士信驚訝道:「沒想到徐黑子竟然還這麼有人緣?還愣著幹什麼,去請徐將軍!」一旁的親兵忙跑了出去!羅士信繼續道:「恐怕徐將軍一人不足以壓制府兵,萬一張家之人不服在一旁攛掇引起兵變就壞了!」
「那就請張姑娘和他一同前往,張姑娘本就是張家之人,更何況她是刺客出身,必定能悄無聲息的解決反對之人!」房玄齡胸有成竹。
這時徐圓朗走進軍中大帳,難怪羅士信稱呼他為徐黑子,徐圓朗實在是黑,只是相貌堂堂,給人一種憨厚可信之感。
「拜見羅將軍,房先生!」徐圓朗不卑不亢的對兩人施禮道。
「快給徐將軍看座!」羅士信連忙吩咐,等他落座後,羅士信把虎符丟給他道:「徐將軍,這是張家虎符,可以調動城外那萬餘大軍,我想請你去接收張家大軍!」
徐圓朗思索片刻,起身揚聲道:「末將領命,只是末將武藝低微,恐怕不能控制局面!」
房玄齡笑道:「無妨,張姑娘武藝高強,有她在必定沒有問題!一個時辰之後出發!你先下去準備吧。」
徐圓朗一行百人,急速奔向高密城旁軍營,徐圓朗心中感慨,自己本是一村民,小時有幸學的幾手武藝,為人又生性大方,因此也聚集了一幫弟兄,可是青州戰亂多年,百姓實在活不下去,自己本打算效仿陳勝吳廣揭竿而起,不料聽說青州突然設置州牧,並且朝廷派了一員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官員,心中好奇之下便混入青州官員之中觀察這位叫楚風的官員,不料他竟然對自己頗為看重,想要舉用自己,當時自己怕他又是一名混官便沒有同意,不想兩個月後,青州風貌煥然一新,百姓都能吃上飯,足見他是個好官,自己便投入他的麾下
徐圓朗長歎一聲,眼眶有些濕潤,要是主公早來兩年,娘親他們也不會餓死吧!不過看來自己這位主公也不是什麼安分之輩,來到青州半年時間便敢動高密張家的主意,北方!又要亂了,自己也是青州大好男兒,正是建功立業之時。
「保持隊形!加速前進!」徐圓朗大喝一聲,催馬向前方奔去!身後一隊整齊的騎兵跟隨而上。
那軍營在高密西五十里有餘,裡面說是有兩萬餘人編製,實際上只有五千人駐紮於軍營中,其他府兵卻是農民,平日耕種,戰時才召集起來上戰場撕殺,而青州這半年多平靜無事,現在又是農忙時,所以大部分府兵都被派去務農。
張家軍隊有兩種,一種是大隋正式編製,也就是城外的府兵,另一種則是張傢俬兵,這些士兵忠於張家,訓練裝備遠遠高於府兵,而這些私兵全都駐紮在高密城,張家城堡外圍。
這時,軍營漸漸出現在徐圓朗的眼前,他們的馬速立刻降了下來,徐圓朗道:「張姑娘,還請你去和那衛兵交涉!」張嫣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好吧!」說完縱馬向前,奔向軍營。
「來人止步!」那哨兵遠遠看見一對騎兵到來,忙向上匯報,鳴起警鐘。
張嫣縱馬向前,對那哨兵道:「我乃張老將軍義女張嫣,張老將軍密令在此,張東光還不敢快出來迎接!」張東光是張家中的傑出人物,約有四十多歲,深受張金秤器重,統領高密府兵。
那哨兵不認的張嫣,見她如此說也不敢得罪,忙派人去稟報將軍。
不一會兒軍營之門打開,張東光帶領著所有的大小軍官走了出來,他目光落在張嫣臉上,立刻一愣,笑道:「原來是嫣姑娘來了,不知道嫣然姑娘到此有何貴幹?你身後之人是?」
張嫣冷冷看了張東光一眼,把虎符亮出來道:「張東光聽令!命你即刻前往張家堡聽令,軍營之事交由徐成之將軍打理!」徐圓朗立刻走了出來。
張東光立刻愣住,思索片刻後不由大怒:「張丫頭,老將軍遠在北海,怎麼會下如此命令,一定是你假傳消息!來人把他們抓起來!」張東光親兵立刻圍上前來。
「嗖,嗖!」一排利箭插在張東光身前,顫動不已,卻是徐圓朗那一百騎兵出箭威嚇。
張嫣冷冷道:「虎符在此,難道你敢抗命不成?」
那張東光怒道:「我在這軍營時你這丫頭還在吃奶,竟然依仗家主寵愛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今日我就先把你拿下,等見到家主時我自會負荊請罪!」說完就要動手,張嫣對他身後眾軍官冷冷道:「你們也和他一樣要抗命麼?要知道張老將軍最不喜歡的就是抗命之人!」
張東光後面那些軍官士兵面面相覷,身為府兵的他們只對虎符是從,加上頭上那位主兒生性多疑想著這些軍官緩緩向後退去,只留下下張東光和他的親兵面對張嫣和身後百騎。
張嫣突然展顏一笑,傳音道:「張將軍,這麼一點點小事何必弄的這麼緊張?其實你大可放心,義父他因為知道寶藏埋藏地,所以派我回來調兵支援,義父想讓你回張家堡調動那三千張家子弟兵而已,這是義父給你的密函」張嫣笑笑,把手深入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張東光。
張東光將信將疑的接過信箋,突然覺得手背一疼,就見張嫣看著自己冷笑,而自己手背冒出絲絲黑血。「有毒!」張東光大吼一聲,左手抽出腰刀把右手斬落。頓時血光崩現。張東光一陣眩暈,心中大驚,這毒藥竟然如此厲害,目光漸漸離散,恍惚間看見一隻匕首刺向自己咽喉
張嫣收起匕首冷冷道:「張東光不尊將令,我已殺之,其餘人一概無罪,還不趕快迎接徐將軍!」
那些小軍官汗如雨下,顫聲道:「末將見過徐將軍!」齊齊跪了下來。
張嫣望著死去的張東光,心中冷道:看著吧,張家,這只是剛剛開始,張嫣要來報仇了,我會讓你們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