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酒樓之內
洛陽城中,一男兩女上悠閒的徜徉的天街上,只見男子玉樹臨風、容貌英偉猶如神仙中人,其中一女子美麗大方,舉止優雅,另一女子嬌小玲瓏、活潑靈動,街上眾人無不注目,心中暗自羨慕男子的齊人之福,可是誰又知道,那神仙般的男子正在心中暗暗叫苦。
三人已經在天街逛了將近兩個時辰,而這兩個丫頭卻依舊興致盎然?女性天生附帶喜愛逛街的愛好發揮的淋漓盡致!楚風心中嘀咕,小心的向兩人提出自己的意見:「兩位大姐,咱們稍微休息下在繼續遊玩可不可以,小的實在是走不動了。」臉上疲憊之意顯露無遺。
獨孤鳳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只要一見到楚風那怠懶的樣子心中便會燃起騰騰怒火,諷刺道:「我和玉致姐姐剛剛提起興致,你竟然喊累,你也太沒用了,還不如兩個弱女子。」
楚風心道:連跋鋒寒都不是你的對手,你還是弱女子?原書中的獨孤鳳可不是這個野蠻樣子的啊!難道她真的十分鄙視帥哥?但楚風知道天下最不明智的事情就是和女孩兒爭辯,當下無奈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宋玉致黛眉微皺,看了楚風一眼,柔聲道:「既然楚公子勞累,那咱們就在前面那家酒樓歇息片刻,可好?」後面那兩字是對楚風而言,飢腸轆轆的楚風連忙點頭同意,帶頭向遠處酒樓走去。
宋玉致看著楚風的身影,所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發現獨孤鳳正在奇怪的瞧著自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道:「咱們也快點兒跟上去吧。」說完忙急匆匆的向前走去。獨孤鳳忍著笑意揶揄道:「玉致姐,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不然怎麼主動為他講好話,還從後面盯著人家看?他長的這麼俊,難怪連一向眼高的宋姐姐你也動心了,要不要鳳兒從中為你們撮合一下?」
這一番調侃把宋玉致鬧了個大紅臉,連脖子都紅透了,沒好氣道:「死丫頭,我怎麼會喜歡上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男子,我只是對他有些好奇而已。」獨孤鳳不信道:「什麼啊,這傢伙有什麼值得你好奇的,不就是武功高點兒,長的俊點兒,家裡有幾個錢兒,運氣好點兒混了個官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言語中對楚風頗為瞧不起。
宋玉致見楚風漸漸遠去,連忙拉著獨孤鳳跟上,邊走邊道:「鳳妹妹,你年紀還小,有些事兒你可能沒有注意到,一個歷盡千辛萬苦,在大海上航行三年回國的男子可能只是運氣好麼?以前那些豪門公子哪個見了咱們不是恭恭敬敬,哪裡像他,語言中雖然對咱們恭敬非常,但實際上卻絲毫沒有把咱們的身份放在眼中,連請他一起遊街他都推三阻四,換成以前那些紈褲子弟,還不跟蒼蠅見蜜糖一樣立刻答應?」望向楚風的秀目勃發出一陣異彩。
獨孤鳳只是年紀尚幼,不通事務,卻不是傻子,經過宋玉致的提醒立刻明白過來,當下怒道:「姐姐你一說我也記起來,這個傢伙用的那招乾坤大挪移時明明可以把我的掌力引到一邊,他卻把勁道全數引到我身上,這個傢伙簡直太可惡了,一點兒風度都沒有,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宋玉致皺著秀眉猶豫道:「還是不要了,他現在受皇上寵信,萬一給家中惹下麻煩就不好了。」獨孤鳳嬌笑道:「沒有關係啦,這傢伙不像那種人,我們」
楚風的心思被前面酒樓占的滿滿的,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兩女正在算計自己。
三人先後進入洛陽城中最有名的董家酒樓。這董家酒樓依臨洛河,高為三層,一層為普通百姓就餐之地,而二層則為稍有身份之人比如寒門士子的用餐之地,三層為包廂。楚風一行進入酒樓後,喧鬧的酒樓立刻鴉雀無聲,客人們忘記了手中食物,灼灼目光全停留在三人身上,楚風無奈的歎了口氣,心中鬱悶:自己這張臉竟然對獨孤鳳、宋玉致這兩個美女全然不起作用,反而吸引了大量普通百姓,自己怎麼這麼倒霉,早知道不讓守護老頭修改那麼完美。
一位四十多歲,身材發福的胖子迎了過來,道:「原來是獨孤小姐三位大駕光臨,董某真是有失遠迎。」
獨孤鳳打量著胖子嬌笑道:「董老闆,你可越來越胖了。」楚風驚訝的看了獨孤鳳一眼,沒有想到獨孤鳳這個世家千金竟然認識這酒樓老闆,獨孤鳳這丫看起來頭倒像洛陽的地頭蛇。
那董老闆賠笑道:「獨孤小姐說笑了,今日還要南包廂雅間麼?」心中卻道:小姑奶奶,你可千萬別答應,今日你常去的南包廂被一個我惹不起的傢伙給包下了。
獨孤鳳靈動的美目瞟了滿頭大汗的董老闆片刻,輕笑道:「今日不用了,給我們安排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吧。」
那董老闆頓時鬆了口氣,忙招呼小二前去為楚風三人安排座位。
楚風望著遠去的胖老闆,心中突然起了個念頭,原著中這董家酒樓似乎沒有厲害的後台,自己是不是動用特殊能力把他控制住,讓他成為自己的手下?心中突然警覺,自己怎麼變的這麼不擇手段,這人根本沒有招惹自己。楚風忙收攝心神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獨孤鳳見楚風一直盯著董老闆不放,揶揄道:「我的楚大公子,你盯著一個老男人看什麼,難道你們兩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楚風如夢初醒般訕訕道:「怎麼可能,只是這個胖子很像我一個故人而已。」
「是麼!」獨孤鳳不置可否的說,轉身向二層走去。
那董老闆非常給獨孤鳳面子,把三人安排在面東靠窗的座位,窗外就是緩緩洛水,再遠處便是精巧別緻的天津橋,這是一處欣賞洛陽水景的好位置。
三人入座後,點了五六樣董家酒樓拿手的好菜,楚風早已餓極,再加上這酒樓的手藝頗為高明,哪兒還管什麼風度禮節,具案大吃起來。
宋玉致見楚風如此不顧形象的大吃,不由皺了皺秀眉,獨孤鳳秀目微轉道:「聽說楚公子祖上也是士族出身,那公子也一定精通文才音律,這洛陽如此繁華,不如由公子賦詩一首,也讓我們兩個小女子見識一二?」
楚風聞言放下手中的熏雞腿,訝然的看了獨孤鳳一眼,發現她滿是笑意,轉頭見宋玉致也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心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兩個妞合起來讓自己出醜,心中暗笑,一年前也許可以為難住自己,但是經過苦追商秀珣時狂補唐詩宋詞後,這點兒小玩意兒根本不夠自己看。
楚風當下指著遠處的邙山輕吟道:「邙山巍巍氣勢雄,登高遍看洛陽城。當年英雄人何在?荒塚無言草無聲。
兩女沒想到楚風竟然張口就說出了出來,愣了半晌,宋玉致也不服氣道:「楚公子才思如此敏捷,聽聞公子在揚州停留過數十日,不如再請公子吟首關於揚州的詩,如何?」
楚風對兩人微微不滿,這哪兒還是吃飯了,分明是為難人,當下不快道:「這有何難,你們聽好了,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木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兩女不由呆住,獨孤鳳見楚風趾高氣昂看著自己,氣不打一處來,怒道:「既然你這麼厲害,那你就勉為其難的為大興城賦詩一首可好?」宋玉致也覺的獨孤鳳有些過分,忙道:「楚公子沒有到過大興,怎麼可能吟出詩來,算了吧。」
宋玉致本是好意,不料楚風正在氣頭上,冷聲道:「宋小姐也忒瞧不起人了,即便沒有到過大興又怎樣,那大興就是以前的長安吧,你們聽好,長相思,在長安。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心中暗道:太白詩仙對不住了,小子又盜您的版了。
這兩首詩雖然對長安城只是略略提及,但它所描述的男女那種刻骨相思的深情、雄渾大氣的語言讓兩女失神不已。
一陣淒涼優美的胡琴聲從一層漸漸傳上,打破了三人的沉默,一位嬌美女聲隨胡琴唱道:「列車息眾駕。相伴綠水湄。幽蘭吐芳烈。芙蓉發紅暉。百鳥何繽翻。振翼群相追。投網引潛鯉。強弩下高飛。白日已西邁。歡樂忽忘歸。」聲音婉轉悠揚,客人們紛紛停下,側耳傾聽。
那是三個遊蕩於各酒樓間賣唱之人,那個歌唱女子約二八年華長相甜美誘人,那手持胡琴的是一位老人、滿面風霜之色,另外十五六歲的少年則負責向各位酒客討錢。獨孤鳳心中一動拿出一錠黃金沖那三人呼道:「三位,請來這演奏一曲。」
那三人見獨孤鳳出手如此大方,滿面喜色的走了過來,那少年謝過後接過黃金,女子望了楚風一眼,伴隨胡琴低聲吟唱道:「日暮游西園。冀寫憂思情。曲池揚素波。列樹敷丹榮。上有特棲鳥。懷春向我鳴。褰衽欲從之。路險不得征。徘徊不能去。佇立望爾形。風飆揚塵起。白日忽已冥。回身入空房。托夢通精誠。人欲天不違。何懼不合並。」
「啪啪啪啪!」遠處掌聲響起,一陣男聲道:「好曲子,想不到本少爺剛從江都來到洛陽,便遇見三位絕色美人,老天真待少爺我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