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乾和殿中
隋大業十二年十一月初八,東都洛陽。
這一天洛陽天街格外緊張,大隋禁軍十步一人把天街守了個嚴嚴實實,洛陽城的百姓議論紛紛,不知道這當今的暴虐皇帝又有什麼名堂,但大隋各地的高官名流早就接到了皇帝的詔書,在初八這天趕到洛陽朝見皇帝。
這日正是楊廣命令楚風前往皇宮見駕的日子,楚風仍然乘做那由三匹雪白阿拉伯寶馬拉乘的巨大馬車,而獻給楊廣的貢品則在後面三輛馬車中,由大隋禁軍押送。
楚風心中微微有些激動,畢竟馬上就要見到中國歷史上名聲排名前三臭的皇帝楊廣了。
楚風這幾日在洛陽城中打聽到不少關於楊廣的花邊新聞,暴虐、喜怒無常、好大喜功、最讓他鬱悶的是他聽說楊廣除了女人外竟然連男人都不放過,當時心中立刻一陣翻騰。楚風暗自打定主意,如果楊廣這昏君敢對自己圖謀不軌的話立刻一掌震死他,什麼官職權力通通見鬼去吧,男人的貞潔最重要。
先不提楚風在馬車上胡思亂想,今日皇宮的乾和殿中,楊廣仍然保持以往的光榮傳統沒有上朝,眾朝臣則議論紛紛,談論的話題自然是海外特使楚風。
這些大臣基本分成兩派,以獨孤盛為首的讚揚派,他不停的誇獎楚風如何大方忠義,尤其是向各位高官顯貴宣傳一個月後將要在洛陽城中舉行的賽珍大會,把當日楚風拿出來的噩運「希望」和星光兩件珍寶誇上了天,一些生活奢靡的高官聽的心癢難忍,不禁想要看看這楚風究竟是什麼人物,竟然能讓獨孤閥之人如此高抬。
第二派就是以宇文化及、李淵、宋魯等人,他們表面微笑傾聽,實際誰也不知道他們內心在打什麼算盤。他們對獨孤盛所說的希望、星光沒有多大興趣,讓他們感興趣的是楚風這人帶來的貢品——聖酒。如果那傳的神乎其神的聖酒真有那麼大的功效,那他們這些虎視皇位之人就會非常頭痛了。
馬車漸漸靠近皇宮,路邊的守衛也越來越嚴密,楚風的心思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自從前日他治療好宇文無敵的傷勢後,他便立刻前往獨孤閥拜訪,獨孤盛果然對他有些不滿,但楚風含蓄的對他解釋了為何治好宇文無敵的傷勢,又給他講了宇文無敵的功力只剩下不到兩成的情況,這獨孤盛才鬆了口氣對楚風客氣起來,楚風趁機請獨孤盛利用獨孤家權勢在洛陽北天街低價購買了一處商舖。
楚風思索著,顛簸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只聽一陣中氣十足的聲音傳進馬車「特使大人,皇宮已到,請下車檢查。」
楚風知道這是為了防止刺客混入皇宮的例行檢查,爽快的下了馬車。見那說話之人大約有四十多歲,個頭比自己略低少許,眼睛中偶爾閃現精光,讓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這人招呼手下禁軍檢查馬車和那幾車貢品,而他親自來檢查楚風週身。只見他衣袖在楚風身上輕輕一拂,楚風立刻覺的一股氣息包圍了自己,身上真氣自行運轉抵擋,那人見衣袖被輕輕震開,不由驚咦一聲,他對楚風抱拳道:「原來特使大人如此高明,下官失禮。皇宮之中禁止馬車行駛,請特使大人跟隨虞世基大人前往乾和殿。」
楚風對他笑了一下,施禮後向遠處的內侍郎虞世基走去。隱隱還能聽見禁衛和那人的對話:「大人,你為何不檢查便把那人放進皇宮去,不怕他是刺客麼?」「蠢貨,這少年公子武功之高是我生平僅見,只怕連宇文化及大人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樣的人閉著眼睛就能鑽進皇宮,檢查有用麼?」
楚風聽見他們的對話微微一愣,難道這人也是宇文化及一系?楚風來到虞世基身邊施禮道:「虞大人,多日不見,你可清減了,大人為陛下操勞分憂,真是在下學習的楷模。」楚風自從進入揚州開始便忍著心中嘔吐之感對人說些拍馬奉承的言語,到現在竟然也能和那些從政好幾十年的老油條一樣說起假話來臉不紅心不跳。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話真是說的一點兒錯都沒有。
虞世基笑道:「哪裡,為皇上效力這是臣子應做之事,當今皇上可在等著特使大人吶!咱們這就過去吧?」
「那就請虞大人引路了!」楚風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那虞世基便帶領楚風走向乾和殿。
「虞大人,不知道剛才在宮門外的那個將軍姓誰名誰?他的武功可了不得呀?」楚風好似隨意的問道。
見楚風如此誇獎那人,虞世基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雖然轉瞬即逝,但楚風的眼力何等高明,立刻捕捉到這一小小的信息。那虞世基淡淡道:「那人名司馬德戡,是大隋皇宮禁軍統領。」
楚風心道,原來是那個和宇文化及一起造反的傢伙,看來他們已經勾搭到一起了,這宇文化及還真是不招人待見呀,怎麼什麼人都和他過不去呢?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不一會兒就到了乾和殿,虞世基見楚風停在大殿之外,奇道:「特使大人為何止步不前?」
楚風好奇道:「我不是應該在這裡等候皇上的宣召麼?」
虞世基失笑道:「特使大人有所不知,平日皇帝陛下是不舉行早朝的,這次朝會是為特使大人而專門召開的,匯聚了大隋各地高官顯貴,下官當然要先為特使大人介紹一番。」
楚風恍然大悟,原來這大殿中不僅有當朝重臣,還有各地的名門。他當下跟隨虞世基走了進去,大殿中紛亂的聲音立刻安靜下來。
楚風面對周圍射來的各種目光微笑還禮,安靜的大殿頓時又嘈雜起來,功力已經進入先天密境的楚風自然把這些聲音聽的清清楚楚。令他哭笑不得的是這些人議論的只有幾個話題,「這特使長的真俊呀,不知道是吃什麼才長成這樣子的。」這是羨慕的;「完了,天下女子遭殃了,這個該死的小白臉。」這是嫉妒的;「這特使大人如此俊美,當今皇上有福了,哈哈!」這是幸災樂禍的。
楚風強忍著把這些傢伙撕成碎片的衝動,臉上僵硬的笑著。
「哎呀,前日多謝特使大人救了舍弟一命,我宇文閥上下感激不盡,如果將來特使大人有什麼需求儘管開口,我宇文閥必定鼎力相助。我給特使大人介紹一下當今的天子重臣。」宇文化及楚風臉色不佳,連忙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拉著楚風為他介紹起來,把虞世基涼到了一邊。滿朝文武見這年輕的特使竟然是宇文閥的大恩人,紛紛住口。看來宇文閥在朝堂上橫行已久,沒有人敢正視其纓。
獨孤盛見被宇文化及搶先把著楚風介紹給這些高官,心中暗恨宇文化及,但先機已失只好躲在人群後生悶氣。
「特使大人,這是當今太原留守李淵李大人(歷史上李淵大業十三年才擔任太原留守,現在小小提前兩年),也是李閥當代家主。」宇文化及微笑著把楚風介紹給一直沉默不語的李淵。
「久仰,久仰,在下早就聽聞李大人威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不知道這位公子是?」楚風口中說著,眼光卻落到他身旁一十**歲的青年身上,那青年生得方面大耳,形相威武,眼如點漆,奕奕有神,此刻傲然卓立,意態自若,教人心下折服。
「這是犬子李世民。下官聽聞特使大人從海外歸來特地帶他前來長長見識。」李淵淡淡說道。
楚風雖然已經猜到這個可能,但聽李淵親口說出,心中還是一陣湧動,這個大唐雙龍傳中最讓自己討厭的傢伙竟然站在自己身邊,他深吸口氣道:「原來是李公子,難怪這麼不凡,世民、世民,濟世安民。李公子志向真是不小。」
李世民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想這特使語氣中為何有小小的諷刺意味,笑道:「哪裡,特使大人忠義之名天下皆聞,正是在下的楷模。」
宇文化及有些驚訝的看著楚風,不知道剛才一直對人笑臉相映的楚風為何如此,但這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反而心中暗暗高興楚風得罪李閥,對楚風道:「特使大人,下官再為你介紹一位南方權貴。」
「皇上駕到!」一陣不陰不陽的聲音從內殿傳了出來,大殿中立刻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