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義士」
十月初一,一艘甲板起三層高九丈的巨艦停泊在揚州碼頭。揚州總管尉遲勝則帶領大批官員在碼頭等候,大隋士兵警惕的注意著四周,而大多數揚州城民一早就聚在南門外,等待著迎接有生以來首次見到海外使節!
揚州總管尉遲勝在半月前接見了一位紅髮胡人,得知有位祖上避禍海外的神州人士越過層層艱險返回大隋,並受極西之國拜占庭皇帝之令,朝見大隋皇帝,進獻貢品!尉遲勝不敢怠慢,馬上上書朝廷稟報此事,他知道楊廣好大喜功,為了迎合楊廣便極其隆重的接待這海外使節,此外還下令全城百姓在街道兩邊迎接。
一塊丈六寬的階梯被搭在巨艦和碼頭地面之間,四個膚色潔白,頭髮各異的胡人走下船來,只見他們身著怪異薄甲,腰繫戰刀,四柄戰刀上鑲嵌著各種寶石,只是這些寶石就足夠平常百姓家用一世了。四人下船後分立在階梯兩側,等候他們的主人下船。
楚風在月見和羽衣兩個小丫頭的服侍下走出船艙,雙眼微微一掃,便把碼頭上的情景記了個七七八八,沒想到尉遲勝這傢伙把百姓都喊出來迎接自己這個「華僑」回歸故土,這樣也好,省的自己宣傳了。
楚風倒是沒有穿那些古怪的衣服,他穿的衣服和大隋通常衣飾差不多,只是材料華麗上許多。兩個小丫頭身穿絲綢裁剪的秋裝緊緊的跟在楚風後面。
尉遲勝見楚風走下階梯,忙上前迎道:「楚義士視錢財如糞土、功名如雲煙,不遠萬里返回故土,真讓在下佩服,下官已經派人飛報洛陽,楚義士不如先和下官回總管府休息片刻。」
楚風走上前道:「哪裡,大人過讚了,在下遠在路上就聽聞尉遲總管治下有方,當時心中還頗為不服,現在見到揚州城如此繁華,才知道傳言不虛啊!」心中卻不由大罵,義士不是和雙龍的上司言老大的謚號一樣麼,真他媽的晦氣。
奉承的話誰都愛聽,尉遲勝也不例外,當下大喜道:「義士過讚了,楚義士如此忠君愛國,皇上見了一定會褒獎義士的。」楚風連忙推辭,兩人這樣不著邊際的說些沒營養的話。
這時船身一陣輕響,幾人從後船艙中推出一架四輪馬車來,馬車高寬八尺,長九尺。上面鑲金嵌玉,絲綢繞車,極其華麗。馬車推下船來後,又有幾個西域僕人從後面牽出四匹通體雪白的阿拉伯馬來,他們把這四匹馬套在馬車上,竟然是用它們來拉車。
尉遲勝心中一陣詛咒,暗罵楚風混蛋,竟然用如此寶馬來拉車,簡直暴殄天物。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尉遲勝抬頭一看,不由眼睛一亮,一位身著白紗的少女被幾個俊俏的丫鬟扶著從船艙走了出來。那少女金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碧眼猶如大海一般深邃迷人。十月的天氣已經漸漸轉冷,少女似乎不適應船外的寒氣,肩膀不由縮了縮,嬌柔之態頓時看的眾人心中一抖。少女來到楚風身前行了個禮後便上了馬車。直到絲製的車窗簾落下來,眾人才收回戀戀不捨的目光。
楚風看著發呆的尉遲勝笑道:「尉遲兄,我們這就走吧!」
如夢初醒的尉遲勝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尷尬道:「好,好,不知剛才那位少女是?」
楚風笑道:「那是在下侍妾,西邊的一個小國的亡國公主而已。在下還是比較喜歡我中土神州的美女。」
這少女確實是亡國公主,少女名叫艾蓮娜,是一個小國的公主,亡國後被人高價買下,幾經倒手後被商鶴遇見買下。來回被倒賣的原因也很簡單,艾蓮娜跟隨女巫學習過巫術,想指染她的人都被她的**術的折磨了一番,她見到楚風後假裝可憐想故計重施,結果被楚風用紫瞳狠狠的教訓了一下,事後她心悅誠服的跟隨楚風,還要拜他為師學習『巫術』,楚風卻對她有些冷淡。
尉遲勝看了看楚風讚歎道:「如此美女也只有楚兄這樣的俊朗不凡的人物才能配的上。」楚風和尉遲勝兩人一番吹捧後已經到達稱兄道弟的地步。
這樣尉遲勝和一干官員在前面帶路,楚風沒有進入馬車而是騎著一匹高大的阿拉伯馬跟著尉遲勝進城。
大隋的士兵在前面鳴鑼開道,揚州總管尉遲勝親自在前面帶路,四個腰懸華麗戰刀的胡人在馬車前警戒,四匹週身沒有一跟雜毛的雪白寶馬拉著奢華怪異無比的馬車浩浩蕩蕩的進入了揚州城。而在馬車的後面,還有五輛大隋朝廷的官車,上面裝載著盡獻給大隋皇帝的貢品,數百大隋精兵在周圍押送。
馬蹄走在揚州的石板路上發出噠噠的清脆聲,楚風看著周圍的人群心中感慨,魯妙子這主意真是耗費金錢,馬車、船舶花和很大心血和財力才製作成功,要是不能獲得一官半職的話,自己就沒臉見飛馬牧場的人了。
揚州街口一個瘦瘦小小的少年發現馬車走過的地方有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他眼疾手快衝過去把它抓在手裡,走到僻靜的地方拿出來發現是一塊沉甸甸的的馬掌,他拿去當鋪一問,當鋪掌櫃兒告訴他這是黃金做的馬掌。「海外義士楚風家連馬掌都是黃金做的」立刻從當鋪傳遍了揚州,進而傳遍了全國。
尉遲勝把眾人安排在揚州總管府的一個幽靜的小院中,院子中有四間房屋,其中一間正房由楚風和艾蓮娜居住,那七個小丫頭居住偏房。房間中古董琳琅滿目,絲綢繞床,清紗覆窗,顯然尉遲勝在接待方面下了很大的工夫。
楚風嚴肅的對艾蓮娜說道:「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在大庭廣眾之下就使用**術?學過一丁點兒的皮毛功夫就四處顯擺,這裡是中土神州,能人輩出的地方,不是你那個不毛之地,還好當時沒有高手在場,不然的話早就讓你重傷吐血了。」
艾蓮娜可憐巴巴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啊,當時一不小心就用上了,你幹嗎那麼凶!」說完眼圈微紅,眼淚就要流下來。
「不許哭,再哭就給你點兒顏色瞧瞧!」楚風冷冷的說道。
「夫君,你不要這樣欺負人家啊,人家已經沒有親人了,秀珣姐又不在身邊,你還這樣對人家!」自從這個雅利安少女被楚風用紫瞳狠狠的教訓後,知道楚風為人善良不會欺凌自己,商秀珣又見她是一國公主,兩人說話投機竟然成了好友。有了撐腰之人,艾蓮娜對楚風便大膽起來,牧場被她折騰的雞飛狗跳,人們見了她便躲的遠遠的,只有楚風對她冰冰冷冷。
「你打住,我可沒有那福氣娶你,你自己呆著慢慢玩吧,我走了,你記住我的話不要胡亂使用**術,你的那些所謂巫術在高手眼裡屁也不是!」楚風轉身走了出去,留下艾蓮娜一人在屋子中發呆。
楚風跟隨著帶路的僕人去見尉遲勝,卻發現他早已經擺了滿滿的一桌酒席在等待自己。
尉遲勝笑道:「楚兄弟你可來了,老哥我略備薄酒給你接風洗塵。來,請坐!」說完拉著楚風做到了上首。緊接著又給楚風介紹了幾個人,都是揚州的官員,不過不是很出名,看來是小角色。眾人說了一些互相吹捧的話,便觥籌交錯喝起酒來。楚風的酒量一般,但對付這些無味的淡酒十斤八斤還是不在話下的,只是酒實在不和他的口味。
「楚老弟,你對這菜餚可滿意?」尉遲勝見楚風對桌上的菜餚情有獨鍾,便出言向問。
楚風停下手中之箸,笑道:「滿意,非常滿意。美食可是兄弟的一大愛好。說出來不怕尉遲大哥笑話,拜占庭帝國雖不能說是茹毛飲血,卻也差不多,那裡沒有這麼多菜餚,連吃飯的時候都不用箸。要不是家傳有幾道菜色,我早就撞牆去了。」尉遲勝和手下交換了一個眼色,便繼續勸起酒來。楚風假裝沒有看到,來著不拒,喝的非常爽快。
半晌過後,尉遲勝微微有些酒意的問道:「楚老弟放棄高官返回故土,真是讓老兄我佩服,從你來的行頭就能看出來兄弟家底豐厚啊,兄弟給當今皇上帶來的貢品肯定也是稀世之物?」
楚風假裝喝醉,含糊不屑道:「稀世之物之物算什麼,這貢品裡可有拜占庭帝國傳說中的神物。」
尉遲勝精神一震道:「神物?那是什麼?」
楚風喝了一口酒毫不在意的道:「一瓶據說可以延壽百年的聖酒天使之淚;還有一件就是拜占庭的傳國三寶之一,被我買回來了;還有」
桌上眾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延壽百年」這四個字在耳邊轟鳴環繞,半晌後,尉遲勝還想再問,楚風卻一頭爬在呼呼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