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猛叔,乾爹,乾爹他老人家已經去了!」莫莉抽噎著將臉孔自葉清殊的胸膛處移開,儘管滿臉儘是悲痛欲絕的心碎表情,但至少此刻她已經是恢復了冷靜。反倒是阿猛,除了在剛才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吼後,他的臉上便一直保持不敢置信的表情,眼神呆滯的看著已無了生氣的龐毅生。
放開了莫莉,葉清殊慢慢的走上前,拍了拍阿猛的肩膀,輕聲說道,「猛叔,節哀順變!」
有些茫然的轉過頭,半響後,他才終於接受了眼前的事實,這個猶如鐵塔般壯碩的硬漢終於留下了眼淚。如同一個失措的孩子一般,趴在了龐毅生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聞著悲傷,見者流淚,阿猛的悲慼頓時感染了眾人,他帶來的一干手下也是緊跟著,紛紛落下了眼淚。原本救人後特有的劫後餘生的喜悅早已煙消雲散了,哀傷的氛圍籠罩了整個屋子。
周德則是歎了口氣,雖然一他的年紀而言,早已見多了生離死別的場景,不過此時,面對這群失了主心骨的人,他的心中充滿了憐憫。對著龐毅生的遺體深深鞠了一躬後,便識趣的退了出去,將這一刻留給了他們。不過在臨走前,他卻是特意看了葉清殊一眼,眼中佈滿了深意。
以葉清殊的腦子哪能猜不出其中的意思呢?對著周德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時間緊迫,這裡顯然不宜久留。首發摟著眼眶紅腫的莫莉,以一種十分沉重而又悲痛的語氣開口道,「我知道大家的感受,如果真心想為龐爺報仇,就化悲憤為力量,把龐爺先抬回去,設靈堂,守喪!然後,再想想看如何扳倒雷中盛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聽到了葉清殊由衷之語,這些原本還沉浸在悲痛中的人立刻幡然醒悟了,在敵人的地盤上哭喪,顯然是個不明智的舉動。抹乾了眼淚,阿猛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龐毅生,只見他雙眼緊閉,眉宇間全無痛苦之色,嘴角似乎還帶著淡淡的笑容。這個被病痛折磨的老人在臨死前顯然是得到了一絲安寧,帶著滿足的心情與世長辭了。「小姐,龐哥臨死前,交代了什麼嗎?」
「乾爹說,龐系的一切都交給我了,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去找猛叔!」莫莉癡癡的看著龐爺的屍體,任由淚水從她那嬌艷的臉龐上滑落,淡淡的口氣狀似不經意的隨口回答道。只有摟著她的葉清殊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此刻,她全身的肌肉都處於了一種緊繃的狀態。
明白她在防備什麼,嘴角上揚了一個邪氣的弧度,葉清殊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果然,莫莉很快放鬆了身體,兩人的默契已經不需要用言語,或是眼神來交匯傳達了。
似乎是無法忍受心中的悲痛,莫莉再一次的伏在了葉清殊的胸口抽泣,眼角卻是瞄向了仍舊跪在地上的阿猛,由於角度問題,雖然只能看到他的側面,但那臉上的表情,卻是再一清二楚不過了。也直到這一刻,她那顆有些懸著的心,才真正的安定了下來,對龐毅生的遺言,阿猛沒有任何懷疑,或是辯駁,反而是透著一股子的堅毅。
「這句話,在龐哥第一次囑咐我的時候,就已經向他發誓,會將對他的忠心延續到你的身上。猛叔會一直扶持你,直到死為止!」一個錚錚鐵漢說出的誓言,帶著一種讓人幾乎是刻入靈魂深處的信任感。
莫莉幾乎要為自己剛才害怕他會下毒手的念頭而感到羞愧不已,畢竟以阿猛的地位,自己很難對他不設防備。將視線移到了他的身上,正色道,「猛叔,雖然乾爹是因病去世的,可是,罪魁禍首就是雷中盛,若不是因為他,乾爹不會走的這麼快!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絕對不會放過他!」握緊了拳頭,阿猛的眼中滿是殺氣。親自上前抱起了龐毅生的遺體,「小姐,此地不宜久留,待回去再從長計議!」
點了點頭,一行人立刻飛快的撤離了這裡,雖然龐毅生的大院被毀了,好在狡兔三窟,這容身之地倒是不用愁了。
自從發生了這些事後,顏茴一直都表現出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每天就是抱著兒子在島上到處亂晃,以及為他進行一系列的啟蒙教育。只可惜,這小子卻是絲毫沒有展現出什麼驚人的天分,倒是把顏茴自己給折騰的夠嗆。
「還沒到時候嗎?」知夫莫如婦,納蘭明珠一邊當著稱職奶媽,一邊不經意的問道。
搖了搖頭,顏茴的表情顯得有些煩躁,表面雖然是一片冷靜,可不代表顏茴的心中也是如此。北京那邊雖然雷中盛鬧得厲害,可在葉清殊,張小天等人的調動下,龐系、張系的人馬通通都是縮在了龜殼裡,雷打不動。而金三角那,洪七的速度實在太慢了,這讓他不得不再一次往金三角派了一批人。只是這次,卻也已經是極限了,組織一共就這麼百來號人,除了尚有任務的,已經全被自己遣調了,就連茗香和觀月,都被自己派去了金三角和廣州。不知為何,他總是對廣州那裡放心不下,隱隱約約的有種直覺作祟,那裡,才是核心的戰場。
手機響起,看了下來電號碼,他的嘴角頓時開始上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