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為領導分憂
姜楓搖了搖頭，說道：「市行調研組還在這裡，據說省行調研組也快到了，你作為一把手，這時候離開恐怕非常不妥。回來的路上我已經給馬處長去了個電話，求她幫忙給辦一下，她已經答應了。時間緊迫，最好還是去個人，溫茹，不知你是否能離開？」
溫茹文靜的笑笑，說道：「我就說家裡有事，請兩天假，應該沒問題。」
姜楓放心的點了下頭，說道：「行，那就你去。明早我去趟蔣家，把那女孩的戶口等相關的材料弄整齊，等吳冠民給她改了年齡，你就可以動身了，到時候讓吳冠民給派個車。」
溫茹文靜的笑笑，點了下頭。
蘇曼笑吟吟地說道：「這事既然馬處長肯幫忙，應該一點問題都沒有。」
……
事情辦得異常順利，吳冠民確實神通廣大，上午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一本嶄新的修改過的戶口簿就送了過來。溫茹坐著他帶來的小轎車直接奔向了省城，當天晚上半夜時分就趕了回來，現在招工表上就差市縣行人事科的章了。
白天姜楓已經跟市行人事科高科長過了話，而且蘇曼也跟王副書記打了招呼，讓杜明補了一個行長辦公會的紀錄。所以這兩個章也完全沒有問題。
上午，姜楓本想拽著吳冠民一起去蔣家的，沒想到正趕上他公司有筆生意要談，只好一個人帶著招工手續去了蔣家。
蔣家母女二人看著手續齊全的招工表和嶄新的修改了的戶口簿，望著姜楓的眼光都不一樣了，先不說修改戶口簿的事，不到兩天的時間連跑省、市、縣三級商貿銀行，這得多大的神通才能這樣暢通無阻啊！
蔣嘵月純真的大眼裡毫不保留的流露出崇拜的光芒，姜行長無所不能的印象牢牢的印刻在她稚嫩的心靈中。
蔣依敏自然比稚嫩的女兒更清楚這份招工表背後所隱藏的巨大艱難阻隔，這年輕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深深看著他，文靜的雙目閃動著智慧的采芒，容色平靜地柔聲道：「姜行長神通廣大，出人預料啊。」
姜楓淡淡一笑，道；「我哪有什麼神通，全靠朋友幫忙而已。」
蔣依敏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嫻雅的起身，走進臥室，時間不長拿著那錦盒走了出來，遞給姜楓，文靜說道：「按照約定，這像章從此刻起就屬於你的了，我也知道這次交換對姜行長是很不公平的，唉，為了女兒的前程我也只好出此下策，得罪之處，還請姜行長看在我們孤兒寡母的份上，不要跟我們計較。」文靜深邃的目光瞥向女兒的那瞬間，閃耀出無比疼愛的光芒。
那瞬間流露出的凝聚著母愛的眼神，讓姜楓也不由心中一悸，忙笑道：「這像章若被一般人購去，也可能值不了幾個錢，但對於某些人來說它可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品，所以蔣女士不必感覺我吃虧了，說不定還是我賺了呢。交換條件是事前所定，對於你我來說這就是最公平的交易。嗯，昨天我們縣行的幾位領導個別溝通了一下，決定先讓你的女兒在行裡的科室鍛煉一下，你看這樣行嗎？」
蔣依敏露出意外的驚喜，忙謝道：「姜行長，真是太感謝你了。」
姜楓見交易已經完成，交待了一句，「下午，或者明天上午，讓你女兒去找我報到就行了。」準備起身告辭。
蔣依敏平靜的眼神忽起波瀾，變幻了一下，輕聲對蔣嘵月說道：「小月，你去趟商場，把我們昨天看好的那套衣服取回來。」說著掏出二百元錢遞給女兒，又叮囑了一遍別丟失了。
待女兒雀躍著、興奮地走了出去，她臉微紅，輕聲道：「姜行長，請稍坐，我有點事，還想請你幫忙。」說著起身又進了臥室。
姜楓有些忐忑的望著臥室的門，不知蔣依敏又會給自己出什麼難題，交易已經完成，他本可以一走了之的，不知為什麼他心裡有個聲音在讓他留下。
蔣依敏從裡屋出來，素雅的小臉竟然變得緋紅緋紅，而且顯得很是緊張的樣子，遞給姜楓一個小紅布包，艱澀的說道：「這是…是一點…點小意思，還請你以後多多關照我女兒。」說完，將小紅布包塞入姜楓的手裡，窘迫的坐到對面沙發上坐下。
姜楓好奇的打開小紅包，一對晶瑩剔透的翡翠手鐲赫然入目，觸手傳來滋潤感，再看其色彩、光澤，深得「濃、陽、正、和」之神髓，形制優美流暢，一看就知是一套極品的玉石手鐲。抬眼望向窘迫的素雅女人，淡淡一笑，說道：「你這一套翡翠手鐲可比那枚像章值錢多了，無價之寶啊。可惜，我從來不收受人家的錢物，還是請你收回吧。」將手鐲重新包上，灑脫的站起身來，走過去，輕輕將小紅包送給蔣依敏。
一看就知道，蔣依敏從來沒有給人送過禮，小臉更紅了，因羞澀美眸朦上水霧，皓齒咬著自己的嘴唇，不知是該接還是不該接，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格外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韻味。
姜楓不忍她受窘，忙開解道：「蔣大姐，請你放心，我會好好關照你女兒的。不收受錢物是我做人做事的原則，你不會忍心讓我犯錯誤吧？」
蔣依敏果然感覺好受了許多，眼裡多一份尊敬和親切，溫柔的望著他，接過了小紅包，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從來沒給人送過禮，有些冒失了，請你見諒。」
姜楓也不好馬上就走了，回到沙發上坐下，望著她，露出燦爛的笑容，說道：「要說見諒的應該是我，蔣大姐就別再不好意思了。」
蔣依敏逐漸恢復了從容，親切地望著姜楓，感慨地說道：「我若真有你這麼一位心地善良的弟弟就好了，可惜這世上除了女兒以外，我再沒有任何親人了。」說著眼圈紅了起來，可能是感覺到有些失態了，她側了一下身子，努力平息著心緒的波瀾。
每個女人都是一個故事，蔣依敏的故事可能會很悲涼。姜楓不想再招惹麻煩，自然不想去進一步的挖掘，掏出煙來點上，見蔣依敏又恢復了她那恬淡素雅的神韻，忙不失時機地站起身來，笑道：「單位還有一些事需要處理，我就不打擾了。下午，或者明天上午你讓蔣曉月去我的辦公室找我，我會給她安排穩妥的。」
蔣依敏嫻雅的站起身來，文靜的說道：「大恩不言謝，姜行長，你慢走。」
回到行裡，姜楓先去了趟蘇曼的辦公室，拿出像章給她看了一下，然後收起來。
蘇曼柔聲笑道：「你準備把蔣曉月安排在哪裡？」她並沒有過問姜楓如何送給李副行長的事，就是想讓他自己去感受、去體會如何與上級結交的辦法和過程。
姜楓想起蔣依敏的請托，想了一下，笑道：「小丫頭年齡太小，放在所裡恐怕會讓人欺負的，那樣我們就有失厚道了，我看還是交給裴妍妍帶一下吧。」
蘇曼微微一笑，說道：「行，一會兒我跟王副書記說一聲，剩下的事交給杜明辦吧。」
姜楓回到辦公室，給杜明、裴妍妍打了電話，時間不長兩人就趕了過來。姜楓把蔣曉月的招工手續交給杜明，叮囑了幾句，然後對裴妍妍說道：「蔣曉月就安排給你們科了，她年齡小，你多關照點。」
姜行長親自安排來的人，杜明、裴妍妍自然不會怠慢了，兩人先後表示請領導放心，一定將蔣曉月安排得穩穩妥妥。
將蔣曉月的事安排穩妥，姜楓又趕到行招待所，向調研組做例行報到。
市行調研組的調研工作已經完成，由於接到市行的通知，省行調研組很快就下來，讓他們不必趕回市行，所以調研組的人只好在蓿縣行招待所等待了。
姜楓走進劉副行長的房間，只見他正和安副書記下象棋呢，高科長和溫茹則坐在一邊觀陣，於是悄無聲息的走過去，站在一邊靜靜的看兩人下棋。
高科長和溫茹同時對他點了下頭，然後將目光又放在了棋盤上。
姜楓掃了一眼棋盤，立刻看出安副書記的形勢有些不妙，心裡暗暗佈局，看看能否轉敗為勝，看劉副行長下了幾步，立刻有了解法，心癢難耐，不過觀棋不語的規矩他還是懂得的，只好暗自忍耐，不過目光還是不由得先安副書記一步落在心中所思的地方，可惜他的目光往往落空。
安副書記看敗局已成，有些無心戀戰的意思，目光竟然從棋盤上移開，無目的掃了一眼，接觸到姜楓的目光，彷彿讀出了什麼，福至心靈，竟然下一步棋，看一眼姜楓目光所指，幾步下來，整個棋局竟然逐漸穩住了，這下來了精神頭，根據姜楓的目光落點又走了幾步，眼見得要轉敗為勝了。李副行長忽然推棋認輸，看了姜楓一眼，風趣地笑道：「看來以後棋盤上還要多刻上一句『觀棋止目』哦。」
高科長、溫茹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劉副行長所言何意。安副書記、姜楓同時笑了起來，只是安副書記笑得有些得意，姜楓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劉副行長儒雅一笑，揭破了謎底，一指姜楓，對高科長、溫茹笑道：「呵呵，姜楓以目光指揮老安落子行棋，所以我才有『觀棋止目』之說哦。」
高科長、溫茹聞言，啞言望向姜楓，然後失笑不已。
安副書記哈哈笑道：「以後下棋我就帶著姜楓了。小伙子不錯啊，眼為心靈的窗戶，以目光指揮落子行棋，不難看出內裡的機靈、細心和貼慰，以及擅長溝通的本領哦，老劉啊，可別錯過嘍。」
劉副行長微微一笑，道：「那好，以後我下棋也帶著他就是了。」
兩位領導打啞謎，高科長、溫茹、姜楓三位屬下只好裝糊塗了。
安副書記站起身來，抻了個懶腰，笑道：「不行嘍，老啦！坐一會兒就腰酸背疼得了，我得回去躺一會兒了。」說著笑瞇瞇的離開了劉副行長的辦公室。
很快高科長和溫茹也先後借個引子離開了房間。
姜楓則完全沒有走的意思，坐在沙發上陪著劉副行長聊著象棋。
劉副行長眼鏡後的目光悄悄審視著姜楓，感覺到姜楓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似的，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他想聽聽姜楓究竟想說什麼。
姜楓口才非常好，聊著聊著就引到了收藏愛好上。
這立刻觸到了劉副行長的癢處，不知不覺間興致勃勃地談起了自己收藏的那些**像章來，並頗為遺憾的說到絕世珍稀的全國山河一片紅-革命委員會好30枚套裝版的**像章，已搜尋到了二十九枚，獨缺一枚遍尋不著的事來，言語間顯得非常的遺憾。
姜楓彷彿隨口問道：「不知行長缺得是哪一枚？」
劉副行長立刻來了精神，目注姜楓，道：「明河省那枚，恐怕很難找到了。」
姜楓從懷裡掏出一個錦盒，遞給劉副行長，說道：「前幾天從一個朋友處得到了一枚**像章，我不太懂這個，不知是不是您所需要的那枚，若是的話就好了，可以一補您的遺憾了。」
劉副行長一反從容之態，迫不及待的大開錦盒，看見錦盒裡的像章，立刻露出激動之色，小心翼翼的拿起翻看反面，自言自語道：「就是它，就是它啊。」稍許，又恢復了平靜，審視的看了姜楓一眼，輕輕將像章放回盒裡，蓋上盒蓋，不動聲色的向姜楓遞去，說道：「這可是寶貝啊，君子不奪人所好，你還是好好收藏著吧。」
姜楓暗暗佩服，領導就是領導啊，意志力決非常人可比的，並沒有接，恭謹的笑道：「我對收藏像章一竅不通，要它何用，還是給您，將那30枚套裝版的**像章湊齊了，才更完美啊。」
劉副行長審視的瞅了姜楓半天，忽然笑道：「姜楓，你用心了，想必費了不少心血吧。」隨手將錦盒放在茶几上。
姜楓笑笑，語氣裡透著真摯說道：「能為領導分憂，屬下感到萬分的榮幸。行長，不打擾您了，我走了。」見劉副行長沒有挽留的意思，急忙退了出去。
下午，再次見到劉副行長，只見他彷彿對姜楓有些冷淡似的，安副書記、高科長、溫茹有些不解。
姜楓見狀心中大喜，知他已經決定要接納自己了，所以才會有這番神色變化，當然距離他真正接納自己，還有一段距離要走呢，自己還須努力，但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心情愉悅的回到行裡，蔣曉月已經在等他了，小丫頭穿了一身職業女性的套服，顯得成熟了一些，但仍然難以掩飾身上不時流露的稚氣，姜楓心中好笑，溫和地把她讓進辦公室，閒聊了幾句，叮囑了一下在單位裡的注意事項，要她好好跟著裴科長學習。
蔣曉月乖巧的回答一定好好跟著科長學習。
姜楓笑道：「嗯，以後有什麼困難，你可以直接來找我。」
蔣曉月點了點頭，說道：「媽媽說了，讓我聽叔叔的話，我會做到的。」
姜楓笑笑，拿起電話打給裴妍妍，時間不長，裴妍妍就過來了，姜楓介紹了蔣曉月。
裴妍妍顯得很是親熱，並說道：「你是姜行長比較重視的人，我會好好幫助你的，你就放心吧。」
蔣曉月乖巧的說道：「我什麼都不懂，以後還請科長多多幫助，有什麼做錯的地方，科長儘管批評，我會一切聽從科長指揮的。」
裴妍妍非常滿意和喜歡蔣曉月，笑吟吟的帶著她到科裡安排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