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手,這個特別的名字所帶給人們的,是一種泠酷而又浪漫的聯想。這個特定稱謂,總是暗含著黑暗中隱隱的殺機。
通常來說,狙擊手分為兩種:一種是受過完整正規狙擊訓練的具有正規編製的狙擊手,另一種是在戰時臨時挑選的槍法準確的射手。對於一名狙擊手來說,強健的身體和鋼鐵般的意志是必備的前提條件,而好槍法只是基本的素質而已。
對於狙擊手的訓練,除了要求其貫徹狙擊概念和熟練掌握武器系統外,還包括如何計算風差影響和測距,要學會潛伏行進,選擇戰術機動路線,構築射擊陣地,隱蔽地進入和撤出陣地,觀測和發現隱藏的目標等。狙擊手還要善於觀察戰區,確定可疑聲音的方位,善於使用人工和天然材料進行偽裝,能夠迅速機動,具備忍受長時間潛伏的能力等。此外,狙擊手還需要準確判讀地圖和戰場航拍照片的能力,這往往能夠幫助狙擊手迅速、安全地進入和撤離陣地和戰場。
從這方面來說,楊國權所組織的狙擊隊已經有了後世的模樣,經過長時間的訓練和幾次實戰的演練,狙擊手的水平有了長足進步。
兩人一組,觀察員和狙擊手,白色偽裝服,面罩,望遠鏡,胡椒粉(以防止好奇而嗅覺靈敏的野生動物湊過來),防凍油……所有楊國權能想到的一切都被他搜羅來,由於條件所限,這些狙擊手的威力達不到後世那種神乎其神的境地。如此的勞民傷財,使得部隊的很多軍官都有些不以為然,但楊國權的堅持己見也使他們沒有辦法。
以最小的成本使敵人付出最大的代價,這是楊國權不遺餘力對狙擊手大加訓練和賞識的根本目的。而且對於狙擊手將要發揮的作用,他也是充滿了信心。在他記憶中,單槍匹馬的狙擊手有過很多把整支隊伍攪得人仰馬翻,甚至是逐一射殺的戰例。最出名的是盟軍在穿越法國諾曼底著名的「籬笆」地區時,美國陸軍第九步兵師的一位排長在回憶時說到,當時他手下的一個班被同一個狙擊手全部射殺。
「狙擊手和觀瞄手之間的對話是為了迅速準確地傳遞信息而不是聊天,因此應該是高效和準確的。兩名成員之間對彼此的瞭解非常重要,要建立一個規範的對話形式,而且在對話過程中接受命令的人必須重複一遍以確保他確實聽清楚命令的內容。」楊國權站在狙擊隊前面,朗聲說道。
「雖然是狙擊手在開槍射擊,但觀瞄手的責任也很重大,打個比方,狙擊手如果是猴子,那麼觀瞄手就是馴獸師,這意味著好的觀瞄手能通過口述命令指揮狙擊手瞄準和射擊,並根據風向、風力、空氣濕度告訴射手怎樣調整從而擊中目標,在這同時他還要負責監視周圍環境,並負擔起整個小組的警衛工作,讓狙擊手專心致志地瞄準射擊,並根據情況變化作出戰術決定。」
狙擊隊的隊員們聽到關於狙擊手和猴子的比方,很多人嘴角抽動著,強忍著笑意,神情非常古怪。
「當狙擊手們作為一個小組進行訓練時,理論上就應該永遠維持這個組合形式,因為小組成員在長時間的合作訓練中已經形成默契。」楊國權繼續說道:「衡量一個狙擊手的成功之處不在於他射殺了多少人,而在於他能對敵人造成如何的影響。狙擊手如果能擊斃敵軍軍官,往往能夠挫敗敵人的進攻。當隊伍受到敵人遠程火力攻擊,一時又無法得到援助時,狙擊手就應該立即進行敵火觀察,並進入有利的射擊陣位,將最有威脅的敵人依次射殺。這種看不見敵人的戰鬥,是最能打擊敵人士氣,給敵人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你們要加緊訓練,向別人證明你們的能力,不要讓大家都說我偏心眼,對你們照顧太好。明白了嗎?」
「明白。」眾隊員齊聲高叫。
讓日本鬼子時刻都能感覺到威脅的存在,稍有鬆懈,就會遭受滅頂之災。死亡只是生命的完結,而如果整日生活在死亡的陰影之下,那則是一種折磨,令人不寒而慄。楊國權馬上要實行的狙擊作戰,所製造的就是這種氣氛。
接下來的日子裡,楊國權幾乎與狙擊隊吃住訓練在一起,投注了大量的心血。晚上則和戰士們探討狙擊戰術,特別是他把很多後世狙擊的經典戰例講述給戰士們,給戰士們很大的啟發和鼓舞。正是這種群策群力、集思廣益,逐步消除了狙擊隊官兵的畏懼情緒,也糾正了他們認為打冷槍是小打小鬧的錯誤觀念,並且制定了更明確的訓練標準,即先對固定目標進行限定數量射擊,隨後是對活動目標射擊。待射擊技術提高後,再進行快速反應訓練,要求發現目標後,舉槍5秒種即發射,然後逐步縮短時間,最後達到目標出現後,立即出槍,槍出即射,射之必中。
楊國權所設想的針對鬼子據點的狙擊行動不是單槍匹馬、一劍闖天下的獨行俠,而是一種戰術手段。因此每一次狙擊行動,都要經過精心的策劃與組織。經過幾天的研究探討,初步計劃終於基本完善,最後確定:狙擊隊將分作八個小組,並通過實地勘察地形,將目標地周圍的所有工事、地形都進行了編號,劃分各組的射擊地域和具體目標,測定距離。陣地與陣地之間、組與組之間、射手與射手之間,均可形成交叉火力,從而形成一個嚴密的火力網。
為了實現目標,楊國權又不顧子彈的缺乏,給狙擊隊調來了相當數量的寶貴子彈以進行強化訓練,並抽調了幾架馬拉雪撬作為狙擊隊機動和撤離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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