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指揮官對於一支部隊的戰鬥力具有決定性的作用。就像那句西方名言:一頭獅子帶領一群綿羊能夠打敗一頭綿羊率領的一群獅子。
橋頭的陣地前,廝殺還在繼續,楊國權率領的掩護部隊向亡命衝殺的鬼子猛烈射擊,阻擋著他們的腳步,希望能擊退這伙瘋狂的敵人,哪怕只是暫時的退卻,也能為他們提供寶貴的過橋時間。
大部分部隊已經過了木橋,期間不少戰士中彈落水,但總體來說,這次奪橋突圍是相當成功的。只可惜,楊國權和殿後的部隊被從公路上增援的鬼子死死纏住了。對岸的部隊拚命用火力側射著衝鋒的鬼子,但鬼子已經紅了眼,不計傷亡地向單薄的陣地發起了連續衝擊。
百餘米長的木橋就在身後,難道就無法撤退,要折在這裡不成?楊國權猙獰著面目,臉上的肌肉隨著機關鎗的震動而不斷顫抖,鬼子現在還沒有用炮火炸橋,他們還想著過橋追擊。等到他們覺得不可能的時候,自己的殿後的部隊就要危險了。
「肖四,你領著不會水的帶著傷員先撤,快!」楊國權下了決心,趁著換彈夾的時候,高聲喊道。
肖四猶豫著,被楊國權一下拔拉到身後,又跟上了一腳。
「不會水的和傷員先過橋,快呀!」肖四的聲音嘶啞而沉重,似乎是從胸腔裡被強行擠出來的一樣。
並不是楊國權要逞個人英雄,在這個時候,如果他要先退,那他在隊伍中的影響力和威信將大打折扣,以後再帶兵出來搞什麼特種作戰,恐怕就有士兵心裡要犯嘀咕了。弄不好就會半路開小差,使他陷入更危險的境地。當然,他對自己還是有著自信,論游泳技術,他的自由泳怎麼也比狗刨快吧。
人數少了,但在楊國權和郭松林身先士卒的作用下,剩下的戰士並未露出怯戰的情緒,用子彈和手榴彈將鬼子的攻擊死死頂住。
經歷了連續的、不計傷亡的衝擊,鬼子由於人數並不佔太大優勢的關係,也露出了疲態,終於派出了腦門上纏著布條的敢死隊員,這些身上掛滿了手榴彈的人肉炸彈狂叫著衝鋒,終於突破了挺進隊的防線,一名日軍指揮官紅著眼睛,揮舞著指揮刀帶著幾十名鬼子衝了過來。
「終於還是被突破了!」楊國權咬了咬牙,大喝一聲「殺!」,帶頭迎著近在咫尺的鬼子衝了上去。
「殺,殺!」身後緊跟著幾十條激憤的漢子,不停的發出怒吼。
「殺咯咯!」小林一聲嚎叫,揮舞著指揮刀,率領著鬼子迎頭撞了上去。
「砰,砰,砰……」楊國權和幾個警衛的駁殼槍一通猛射,給鬼子帶來了不小的傷亡。打光子彈後,雙方已經短兵相接,一連串的慘叫和刀槍的碰撞聲響了起來,夾雜著疹人的刺刀入肉的聲音。
楊國權狠狠的刺向一個鬼子伍長,這是一個假動作,但他做得異常逼真,這個老鬼子滿臉鬍子,瞪著兇惡的眼睛猛的一拔,兵器稍一接觸,楊國權就猛然收勢,再度迅速刺出,力大勢猛,老鬼子力已用老,勉強用槍再拔,卻無法再撼動這勢如雷霆的一擊,噗的一聲,涼意和劇疼從胸口傳來,兩眼發黑的老鬼子摔倒在地,帶著不甘,老鬼子大張著眼睛,望著天空,停止了呼吸。
一轉身,楊國權又對上一個鬼子,這個鬼子的身體矮小,手臂更沒有楊國權長,在格鬥上吃了很大的虧,被楊國權幾個虛刺弄得得步步後退,腳下一滑,竟然仰臉摔倒在地。楊國權側身架開一把從身後偷襲的刺刀,右腳猛地跺在倒地鬼子的胸口,伴著骨頭斷裂的聲音,這個鬼子鮮血狂噴。
「殺!」楊國權一聲暴喝再度拔開了鬼子的刺刀,跨步橫槍,槍柄狠狠砸在鬼子的臉上,鮮血從鬼子的口鼻狂噴而出,幾顆斷牙掉在地上,楊國權隨後一腳踢在鬼子下體,蛋蛋爆裂的聲音讓鬼子的慘叫戛然而止。
身上已經濺滿了血,楊國權殺瘋了,已經不知道幹掉了幾個鬼子,也不知道身邊有多少弟兄倒了下去。
雙方士兵的消耗都很快,剩下捉對廝殺的都是厲害角色。場面上混戰的雙方加起來不過百八十個人,對於倖存的戰士們來說今天這一仗是刻骨難忘的。戰鬥的進程血腥而快速,刺刀格鬥不同於武術比武,很多時候也就是互相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對沖,在一瞬間的工夫裡就解決了對方,或者自己被對方解決。
鬼子指揮官和楊國權狹路相逢,低吼著,兩個人互相瞪視,寒光一閃,楊國權暴喝著率先發起了進攻,鬼子用軍刀架開了楊國權的刺刀,揮刀閃電般的向楊國權的頭上削去。
橫槍一磕,楊國權用槍柄搗向對手的臉,鬼子低頭躲開,橫刀一掄,斬向楊國權的腰肋。
噹的一聲,楊國權把槍一豎,擋住了這橫刀一砍,旋身閃電般的飛起一腳,橫掃在鬼子的臉上。
鬼子軍官腦袋被踢得嗡嗡作響,踉蹌了一下,還沒等他恢復,閃亮的刺刀噗地一聲扎進了他的胸口。鬼子軍官吐出一口鮮血,一下子跪倒在地,用手指著楊國權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什麼。楊國權冷漠地抽回刺刀,看都不看,轉身又加入戰團。
?,?,?……一陣急促的槍聲,原來是肖四帶著十幾個人又從橋上殺了回來,手槍步槍一通猛烈射擊,噠噠噠……機關鎗也響了起來,生力軍的到來,再加上鬼子軍官被擊斃,使鬼子兵的士氣頓時垮了下去,這一次有些孤注一擲的衝擊最終無果而返。
終於擊退了鬼子,楊國權長出一口氣,環顧戰場,再也沒有一個能站著的鬼子了,滿地的鮮血,滿地的死屍,滿地的殘肢斷臂。
「過橋!」楊國權大聲命令著,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幾分鐘後,當又一批鬼子坐車趕到,與原來的殘兵整隊開始進攻時,伴隨著幾聲爆炸,毀民橋的中部在炸藥的爆炸下,倒塌了下去,剩餘的橋身也燃起了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