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希望,有野心,我喜歡。楊國權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好,趙兄弟想建功立業,是條漢子,我會讓趙兄弟如願的。我有個小小的想法,趙兄弟你聽聽,看有沒有這種可能?」
趙連升聽完楊國權的小小想法,心中十分驚訝,這位長官的膽子夠大,思路夠開闊,已經想到了打縣城的主意。不過,他的判斷很正確,城裡的防衛力量確實不強,只有四百多皇協軍。沒有了鬼子的督戰和押陣,再加上反水皇協軍軍官的勸說引誘威脅,奪城的希望還是挺大的。
「長官,您的這個計劃很巧妙。」趙連升說道:「只要能詐開城門,成功的幾率就很大了。如果梁中隊長不敢,那屬下倒非常願意去試試。」
「呵呵,趙兄弟不怕危險,這一點我非常讚賞。」楊國權笑著連連點頭,正色說道:「國難當頭,戰亂之時,也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你好好把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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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一具一具被架在大火上,火焰熊熊燃燒,吞噬著強盜醜惡的軀體。旁邊的日本鬼子臉帶戚容,默然肅立。
出城時是一個小隊的鬼子,三個十三人的班和一個裝備三個擲彈筒的擲彈筒班。共五十四人。隨著魏富財的皇協軍被殲滅了一個班,又在昨天的狙殺戰中失去了七名,現在只剩下了三十四人。
「閣下,我們已經與外面失去了聯絡。」一個鬼子兵低聲向碩果僅存的軍官報告道。
鬼子軍官無力的擺了擺手,連發火的勁頭都沒有了。他抬頭望了望周圍起伏的山巒,無聲的歎了口氣,這裡是支那人的戰場,並不適合皇軍在此展示威武。
悲哀、靜謐,氣氛極度壓抑。鬼子軍官鐵青著臉,眼睛泛著血絲,他緊盯著熊熊烈火中不斷蜷曲的帝國士兵的屍體,焦臭味也不能使他有所反應。
帶著屍體走出山林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只能帶著骨灰,雖然這對士氣是一個打擊。活著的士兵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為帝國戰死,為天皇盡忠,可家裡人收到並為之哭泣的骨灰卻不知是誰的。
太陽火辣辣地掛在當空,加熱著周圍的溫度,荒草間一隻野狗不捨地張望著,美餐被付之一炬,它可能是心存怨恨。突然,它的目光和鬼子軍官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處,同樣是怨恨而凶狠。
「開槍,打死這畜牲。」鬼子軍官突然猙獰地對身旁的士兵吼叫道,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發洩方法。
幾個士兵慌忙端槍瞄準,可那野狗的感覺很敏銳,晃著身子隱沒在草叢之中,還留下了嘲笑般的叫聲。
「啊--」鬼子軍官轉身衝著山林大聲嚎叫起來,他要憋得爆炸了,「滾出來,膽小鬼,支那懦夫,混蛋,滾出來--」
「膽小鬼,懦夫,混蛋--」回音裊裊不停,山林用冷漠回答著侵略者。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管你是嫌它慢,還是嫌它快,每個人的心境不同,對它的感覺也就不一樣。大戰之前,所有人都既緊張,又興奮,而後又有些焦躁。
等的無奈,在於等的人對於所等的事完全不能支配,對於其他的事又完全沒有心思,因而被迫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存有期待使人興奮,無所事事又使人無聊,等待便是混合了興奮和無聊的境界。隨著等的時間延長,興奮轉成疲勞,無聊的心境就會佔據優勢。這個時候等待宛如等候判決,心中焦慮不安,一顆心懸在半空,七上八下,大受顛簸之苦。
隨著觀察哨發出的信號,鬼子快來了,戰士們檢查裝備,推彈上膛,軍官們貓著腰跑動著,不斷提醒他們,要聽命令再開槍,否則嚴懲。
這是一條東西走向的狹長山川,南面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峭壁,北面是低矮一些的突兀山巒,中間有百十米寬的丘陵地。靠近東山腳下有一條大路,往南約五百米處的道路順著山勢有個急彎,一座小山包正好對著這條大路,形成一個天然的屏障。
走出這裡便撤出山區了,撤出這片讓帝國勇士灑下鮮血、拋下生命的傷心地。但這裡也是地勢險要,適合伏擊的好地方。鬼子軍官舉著望遠鏡久久沒有放下,雖然看不到一絲異樣,但他卻不敢輕易下判斷。
「太君。」梁彥輝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鬼子軍官的身旁,敬了個軍禮,恭敬的說道:「此處地勢險要,為了以策萬全,我軍應該兵分兩路,我部願從北面的山上通行,擔負警戒,皇軍從下面的大路平行而進。」
鬼子小隊長盯著梁彥輝,半晌沒有說話,梁彥輝頂住心虛,一臉真誠的與之對視著。
「喲西!」鬼子軍官擠出一絲笑容,伸出手對著梁彥輝勾了勾手指頭示意他過來,梁彥輝心中大怒,自己難道是一條狗嗎?看來這個小日本真的是想死了!哼,可別怪老子陰了你們這伙王八蛋。
壓下心中的憤怒,梁彥輝走上前去彎腰低聲問道:「太君有什麼吩咐?」
鬼子軍官豎起大拇指和顏悅色地說道:「你的這個!謝謝!」
梁彥輝微微的點了點頭,但是心裡卻毫不在意這種死人的「獎賞」!
片刻後,敵人兵分兩路,偽軍中隊開始奮力爬上北邊的山,梁榮輝派他最心腹的小隊在山的反斜面搜索前進,他帶著其餘兩個小隊在山的這邊前進,前進一段就揮動小旗報平安,下面是三十多名鬼子,稍微落後他們約有百米的距離。
趙連升的小隊都是梁彥輝的心腹,忠誠度很高,他們在趙連升的命令下,槍都關了保險,目不斜視的向前走。雖然有很多人不明白是什麼個意思,但在趙連升和幾個軍官近乎粗暴嚴厲的喝斥下,誰也不敢出聲。
離他們幾十米的樹林、草叢中伏著挺進軍的戰士,冷冷的望著這伙偽軍行色匆匆的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