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權沉思起來,權衡著得失利弊。掛個「軍統別動隊」的牌子,似乎並不難,但他有所顧忌。軍統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進去容易出來難,以後會給他助力還是掣肘和約束,他有些拿不準。可拒絕吧,他又確實有很多地方需要軍統的幫助。
「組織一支別動隊不是什麼問題。」楊國權字斟句酌地緩緩說道:「我個人加入軍統,這個暫且不適宜。至於別的配合,完全可以好好商量。另外,我想要一個名義,使我的人馬能夠跨縣作戰,甚至是跨省作戰。」
儘管鍾天竹不是很滿意,但他的目的也算是基本上達到了,只是楊國權最後的話給了他很大的觸動。野心不小啊,他的頭腦裡立刻形成了這樣一個結論。
「名義嘛,很容易,可以叫泛區挺進隊。」鍾天竹稍微想了一下便答覆道:「這件事我可以負責進行疏通。」
楊國權嘿嘿一笑,說道:「如果鍾組長手下沒有合適的軍事指揮人才,別動隊的指揮權是否可以由兄弟暫代?兩支隊伍互相配合,並肩作戰,戰果應該更輝煌才是。」
鍾天竹猶豫起來,望著楊國權半天沒說話。別動隊由楊國權負責組織,由楊國權指揮也無可厚非,只要名義上是隸屬於軍統的,出了成績也是往他臉上貼金。要是不答應,楊國權說不定會暗中搗鬼,找些老弱病殘來應付。如果是這樣,有沒有這樣的隊伍,也就不重要了。
想通了此點,鍾天竹笑道:「那就有勞楊隊長了,我那幾個手下確實缺乏軍事才能,還請楊隊長多多調教才是。」
果然夠奸滑,嘴上說得好聽,把安插自己人說得輕描淡寫,而且很篤定。楊國權神色不變,笑著點頭道:「那是自然,精誠團結,通力合作,才能盡快取得戰果。這以後,還要多多倚仗鍾組長提供的情報啊!」
哈哈哈,鍾天竹見楊國權很識趣,立刻放下了心,大笑著舉起茶杯,「楊隊長,預祝我們合作愉快,早創佳績。」
「好,以茶代酒,預祝勝利。」楊國權笑著舉杯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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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秋盈倚在床頭,伸出被夾板紗布固定的兩隻手,眼淚緩緩落了下來。鍾天竹剛剛看望了她,詢問了傷勢,安慰了她一番,遲來的關心,找到同志的感覺讓她終於可以稍稍安下心來。
但是,作為一個女人,鬼子對她的傷害太大了,即便她能活下去,做夢也會驚醒,那些畜生給她的凌辱將永遠刻在她的心裡,越想越痛,痛不欲生。
丁秋盈閉著眼睛,不說也不動,只有眼淚不斷的流下來。穿著草黃色軍裝的鬼子,滿足的歪著面孔的淫笑,像狼一樣發光的眼睛,一幕一幕在她腦海裡盤旋,像永遠也不醒的惡夢一樣緊緊纏繞著她,使她艱於呼吸。
或許每個人在內心深處都有難以?掉的痛苦,不能碰,一觸即發。想要忘記,談何容易。也許就像有人說的,隨著時間的流逝,當那些無法言表的痛最終塵封了以後,也就不再那麼痛了吧!可是那到底需要多久呢?又有誰能說清楚呢?或許一生都得背負這種痛苦,只有痛痛快快地發洩出來。
出生在荷屬東印度爪哇的丁秋盈、許可蘋,在那裡有一個比較富裕的家。但作為中國人,她們不願看到自己的祖國被外敵欺凌,不願看到自己的同胞被外敵蹂躪,祖國瀕臨危亡使她們憂心如焚,她們決心回國參加抗戰。
丁秋盈在哥哥結婚的那天,破例地讓媽媽給她戴上手鐲、項鏈等金飾,準備就用它們作為回國的路費。她偷偷地給父母留下了一封信,與許可林蘋一起登上了太古公司的輪船,躲在甲板上的牛欄裡,在牛群中度過了不眠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丁秋盈的媽媽、哥哥和父親公司的總管乘小船追上輪船,勸說她回家。面對慈祥的媽媽,丁秋盈卻毫不動心,意志十分堅定,她對媽媽說:「如果你一定要我回家,我就跳海了!」媽媽!打跑了日本鬼子,我就會回來的!」媽媽見女兒如此堅決,知道無法挽留,只得流著眼淚,默默地祝願女兒早日趕走日本侵略者,早日回到自己身邊。她把身上帶著的錢全都留給了女兒,抽泣著乘船回去了。
國共合作時期的武漢,國民黨與gcd都在爭奪青年。丁秋盈和林可蘋,以及一群海外青年的到來,立即引起了國民黨當局的注意。於是,他們中的相當一部分進了軍統組織的戰時特訓班,丁秋盈和林可蘋以優異的成績在電訊班畢業,被分配到了河南站。
誰說「戰爭,讓女人走開」?在這場為捍衛民族利益而進行的神聖的保衛戰中,每個人都責無旁貸。像秦憐芳、郝佳琪、丁秋盈等人,不過是其中的滄海一粟。
**,八路軍,新四軍等各支抗日隊伍中,都有很多的女兵。她們有來自海外的華僑女青年,有不堪剝削的童工,有反抗封建婚姻的村姑,有小康之家、貧苦百姓的女兒,也有名門望族、富商巨賈的千金。她們或是同學好友結伴而行,或是兄弟姐妹攜手而來,或是孤身一人千里投軍,或是戀人夫妻並肩從戎。
她們在偉大的民族解放戰爭的舞台上,演出了一幕又一幕可歌可泣卻又威武雄壯的活劇。還有不少年輕姑娘,在投軍的路上,在兵荒馬亂中,有的被日軍飛機炸死,有的被流彈擊中,壯志未酬身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