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好。」韓大姑原來滿是皺紋的眼角似乎平展了不少,堆著笑說道:「城裡乒乒乓乓打得人心發慌,天亮才知道是楊少爺跟鬼子翻了臉,把城佔了,這可真是,真是讓人想不到。」
「呵呵,想不到,那大家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嗎?都說些什麼?」楊國權問道。
「大家高興,高興極了。」韓大姑笑道:「都說您是大英雄,不愧是忠義楊家將的後人,為了不交糧,讓老百姓活下去,連鬼子都敢殺。」
楊國權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那大家害不害怕鬼子再打回來?」
韓大姑猶豫了一下,韓萍兒低聲說道:「也有害怕的,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有糧食吃,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老百姓就是這樣,注重的是眼前利益,楊國權殺了鬼子,搶了糧,暫時解決了眼前最重要的吃飯問題,老百姓就擁護他,讚揚他。至於鬼子將來的報復,雖然心裡害怕,但卻不是那麼急迫。
楊國權指了指裡屋,問道:「那個,她怎麼樣了?」
「燒已經退了。」韓大姑安慰著楊國權,「三奶奶昨晚還喝了一碗粥,只是還昏昏沉沉的。少爺放心,三奶奶這病是沒有大礙的,多將養幾日,也就大好了。」
楊國權張了張嘴,把話又嚥了下去,他本想說找個名醫看看,可覺得說出來有可能傷了韓氏母女的自尊心,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這屋子也知道是王金慶哪房姨太太的房間,一進屋便能聞見細細的甜香。迎窗右邊的牆角斜放著一張淡綠色的梳妝台,上面擺放著不少化妝用品。右邊擺著一張淡綠色的大衣櫥,斜對面是一張大床,上面鋪著天藍色的緞子被,一對白府綢的枕頭上繡著兩個色彩斑斕的鴛鴦。緊靠窗戶是一張小圓桌,周圍放了四把矮背椅子,小圓桌上鋪著紫紅的絲絨桌毯,上面還有一隻瑪瑙色的小玻璃花瓶。
秦憐芳躺在床上,呼吸均勻,臉色平靜,雖然很蒼白,但確實已經好了不少。郝佳琪趴在床邊,打著瞌睡。
楊國權拍了拍郝佳琪的肩膀,待她睜著迷怔的眼睛看過來時,輕聲說道:「你下去吧,讓門口的士兵帶你去北大廳,那裡有你的同學。」
郝佳琪看了看床上的秦憐芳,張了張嘴巴,卻被楊國權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輕斥道:「出去,我老婆就是被你們帶壞的,多說一句話,我就叫人綁起你來,扔進泥水裡種荷花。」
種荷花是何種刑罰,郝佳琪不知道,在她的想像看來,必然是慘酷無比,比評書《水滸傳》中的板刀面和下餛飩還要可怕百倍。於是,她乖乖地走了出去,心裡一個勁地對秦憐芳說著抱歉。
趕跑了電燈泡,楊國權在床前坐下,瞅著安然入睡的秦憐芳,有些出神。對於如何對待這位強娶來的姨太太,他一直有些矛盾的心情。美女,他當然喜歡,而且也不會嫌多,但固有的道德底線又不允許他做出類似於強*暴的舉動,這與禽獸何異?他有時想故作灑脫,放了秦憐芳,讓她去尋找屬於自己的生活;有時又想先將美女留在身邊,不能碰,多看看也養眼,感情是能夠培養的,沒準會讓她愛上自己,心甘情願地**。
烏黑的長髮披散在鮮艷的枕頭上,誘人的胸部隨著呼吸輕輕起伏,楊國權忍不住垂下頭,在秦憐芳柔軟的嘴唇上貼了一下,他嘗到了一種香甜的味道。
秦憐芳在沉睡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嘴唇翕動了一下,呢喃著說出了一個名字。
楊國權立刻皺起了眉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雖然現在他談不上對秦憐芳有多深的感情,目前還只停留在對其外表的吸引上,但好歹名義上是自己的老婆,嘴裡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怎麼也不會讓他感覺到舒服。
「媽媽--」秦憐芳輕輕呼喚著,似乎在夢中又回到了母親的懷裡,那裡是溫暖的,那裡是安全的,那裡是無憂無慮的,只有在外面漂泊過,經歷過困難,才會更依戀、更想念在母親身邊的感覺。
楊國權緊緊握住的拳頭慢慢鬆開了,停了一會兒,伸手輕輕拭去秦憐芳眼角的淚珠,轉身走了出去。
太陽已經升高,向大地慷慨地散出著光和熱,也令人無法正視它威嚴的面龐。
楊國權用手動了動帽簷,擋住刺眼的陽光,大步向外院走去。現在還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很多事情都在等著他去處理,剛剛有了一個好的開頭,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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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口決堤,一個無可奈何的計謀,使中國百姓橫遭災難,使日本人措手不及,也給中**隊製造了一線勝機。中**隊趁勢開始對豫東地區的日軍發起反攻,武漢大本營向第一戰區發佈命令,至少四個集團軍掉頭撲向京漢鐵路進行戰略掃蕩,對進犯中牟、新政、尉氏、長葛等地之敵發動了全線反擊,
中牟一帶,土肥原師團的一個混成聯隊、一個炮兵大隊和一個騎兵中隊約兩千人,最先聽到了洪水驚天動地般的咆哮聲。騎兵中隊和十餘輛坦克到底腿長些,忙掉頭向東南退去。剩下的約一千五百餘名步兵、炮兵剛跑出縣城不遠,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掉頭退回縣城內。滿街的拆門板,調沙包,把縣城的四門堵了個嚴嚴實實。水是堵住了,可日本人也走不掉了。劉和鼎39軍趁機向中牟孤敵發起攻擊,最終收復中牟縣城。
尉氏一帶,日軍第十六師團三千餘人被洶湧的洪水從夢中驚醒。這些小鬼子在戰場上自認有辦法,可在這鋪天蓋地的洪水面前也一時慌了神兒。接到草場旅團長的撤退令後,日軍四處搜搶船隻、門板、水缸,一切能用的泅渡工具都不放過,人人爭先恐後,急於擺脫這令人恐怖的「黃龍」。處在外線的中**隊抓住戰機,四面出擊。張瀏尼的第20師,李英的24師猛攻尉氏,斃敵近千名,收復尉氏。
已挺進到新鄭的日軍騎兵一部約五百餘人,在後路被斷的情況下仍拚死抵抗,被中**隊一陣密集的猛轟,連人帶馬都送上了天。
長葛縣政府本來早已奉命組織抗日自衛隊,撤進深山打游擊,此時也趁勢衝下山來收復失地。據當地縣志記載,激戰多日,繳獲大批敵人遺棄的槍支彈藥和軍用物資,僅用馬車就拉了三大車,自衛團軍官手中,全部換成日本「三八式」步槍,每個分隊還配備了日本輕機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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