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情報局的強勢行動,北疆在江南的探子被清除的一乾二淨,盟內的軍事訓練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新進併入的三個堂口已經初步掌握了作戰方法,最新式的火銃和大炮也正在加緊趕工,逐步實現全軍換裝。
此外林卓針對骨馬騎兵的特點,也特意造出了了一批傀儡騎兵,這項發明自然是出自大焚天之手,佛爺在得到門派的准許之後,專心在這裡搞著自己的研究,這種傀儡騎兵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最初林卓還打算組建一支騎兵部隊,可當他聽說了三個營頭所遇到的敵人,又結合了大焚天和關應龍提供的情報,這才知道所謂骨馬騎兵究竟是一群什麼東西。
窮凶極惡,生性好殺,這八個字足矣概括這支久負盛名的部隊。
林卓可捨不得拿自己手下的寶貴弟子去和這幫瘋子對著砍,他這裡人命值錢得很,而且就算以命換命也未必換得過人家,對方都是草原上拚殺過來的,無論經驗和嗜血程度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而他這裡從來都是強調高科技作戰方法,還真的是不太擅長這種原始式的血拼。
所以,他才和大焚天一起研製了這種傀儡騎兵。
傀儡騎兵最大的特點就是無所畏懼,因為從人到馬都是木製傀儡,之後用法力和符咒加持操控,只要命令發出,他們可謂是真正的一往無前,就算斷胳膊斷腿也根本沒有感覺,照樣拎著刀往前衝,拿著火銃尋找目標。
這個項目被林卓下嚴令保密,他要在北疆的骨馬騎兵衝殺過來時,給他們除了火銃火炮之外第三個驚喜,事前自然是要保守秘密。除了大焚天送給亢龍院一批,他本人送給關應龍和鄔天長一批,還托人給柳非凡帶了一批之外,再沒有人知道這東西存在,拿走現貨的人都是知道輕重的,也肯定不會洩露出去。
不過此時的北疆,已經不再需要情報了,因為除了無法取得第一手情報的江南二十幾個州縣之外,其餘地方他們想知道的基本已經知道了。中原的局勢和從前一樣,該種田種田,該織布織布,可他們對抗的門派估計也還都是當初那些,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也就昭示著他們這次的作戰,也將和從前無數次作戰一樣,燒殺搶掠之後滿載而歸。
何況這次與之前不同,還有一個吃錯了藥的王爺給他們做內應。
北疆修真界的力量已經全部被動員起來了,各個堡子和部落的修士們都被集中起來,等待著大焚山上的命令,因為草原上的修士們都知道,只有那裡的強者們才有資格統領群雄,草原上的修士們也只有跟隨他們,才能夠順利的衝擊到大炎朝的疆土中去。
大焚山是北疆第一聖山,相傳為佛祖焚燒邪靈時的遺跡,與北疆的冬季的刺骨寒冷不同,大焚山上終年灼熱異常,普通修士根本無法抵擋,頂峰上則更是像個火山一樣,時不時就會有地下的熔岩滲出,這些熔岩叫做天火溶,乃是北疆修士們提升法力的最好材料。
只不過最好的天火溶是剛剛從地下滲出來的,但那足以融化鋼鐵的溫度,讓那些低級修士無法適應,只有金丹頂峰以上的修士們才可以使用,其餘人只能使用經過加工後冷卻的火石,效果自然會大打折扣,這也是北疆修士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入侵中原一次的原因,他們想要得到中原的特產靈石。
除了修行用的靈石之外,中原的靈根瑞草,還有製作精良的法器,都是讓他們垂涎三尺的東西,北疆的修士們思維非常純樸,你有的我沒有,所以我就要搶你的。
而現在,每隔幾十上百年就要來一次的搶劫又要開始了,不過這次卻有些不同,因為近期大焚山上的熔岩出產率下降,導致那些高級修士的修行材料也有些入不敷出。所以這一次的搶劫規模也要相應擴大,要更加深入到中原內部,甚至於江南和荊襄等地,徹徹底底來一把大搶購。
大焚山天火殿,龍巴音、黑龍大聖、魔元君、赫勒圖、虎白頭、摩誦等等三十多位元嬰修士聚集在一起,正在聆聽化神老祖宗鐵勒的訓話。
北疆共有四名化神期修士,雖說比中原四大宗門足足少上一倍,但修士一旦到了化神階段,就已經無法從數量上判斷強弱了,而是要看自己對於天道的領悟能力。化神期修士互相之間也有過不成文的約定,很少去參與底下人的爭鬥,都是作為該地區最後屏障使用的,因此鐵勒出來訓話也只是一個態度,因為北疆四名化神修士中,只有他還保留著當年的熱血,也最為底下的弟子們所擁戴,所以這樣的事情通常都是他來出面。
至於其他三位,全部都在大焚山頂峰的火山口內閉關,等閒人根本就沒機會見面,這個等閒人並非指的是煉氣或築基期的小修士,甚至不包括金丹修士,而是指的沒什麼根底,修為也不算拔尖的元嬰修士,天火殿中的三十幾名元嬰修士中,有機緣見過其他三位老祖宗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鐵勒的訓話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事實上這些東西他早就說煩了,化神修士也用不上天火溶這些東西,完全憑藉著感悟提升修為,還要隨時提防著修為暴格之後飛昇,能出來看這些弟子們一樣,已經是他鐵勒大爺格外開恩了。
元嬰修士們也知道這種儀式沒什麼實際作用,但祖宗的規矩就是這麼傳下來的,而且還代表著一種榮譽,北疆的元嬰修士一共六十多人,能夠有資格進來的卻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則代表你這些年修為進境緩慢,或者沒做出什麼大事情來,所以沒有資格進入天火殿,對於熱衷於戰功和榮譽的北疆人來說,這是人生中莫大的恥辱。
何況能夠聆聽化神老祖宗訓話,這是一件多麼難得的事情啊,儘管鐵勒說得不耐煩,元嬰修士們卻不敢露出絲毫煩悶的表情,都是恭敬的彎下腰來,右手按在心口作虔誠狀,聆聽著老祖宗的聖訓。
聖訓結束之後,元嬰修士們各自散去,又換上了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他們要用這種表情向外面那三十來個沒進來的倒霉蛋炫耀。別看大夥兒在進攻中原的事情上保持一致,平日裡關係可並不融洽,說穿了這裡和中原一樣,每日紛爭內都不斷,修士和修士打,修士支持的王爺們也互相打,實在與大炎朝沒什麼區別。
眼下正值進攻中原的緊要時候,大夥兒自然不能再生內鬥之心,不過如果有機會讓對方落落面子,他們還是很願意耍上一把的。
化神期的老祖宗訓話,沒進去的自然要問問都訓了什麼,在得知依然是老三篇之後,鬱悶的心情才稍微緩和了一些。這些元嬰修士修為都差不太多,也沒個法定的頭領,大伙平常沒事時候還互相鬥呢,又怎麼會讓什麼人出任頭領職務,只不過按照門派實力大小,還有個人的突出實力或輩分,在一致對外的時候,還是會有幾個暫時的領頭人。
和上次的那場入侵一樣,這次選出來的依然是大和尚龍巴音,其餘魔元君等五人則作為輔佐,這個決定得到了大夥兒的一致支持。畢竟龍巴音的修為號稱北疆化神之下第一人,而且這個名頭是實實在在打出來的,北疆人最敬佩強者,讓這個最能打的做領頭人,任憑誰都不會有意見。
龍巴音非常能打,但非常能打的人並不一定擅長指揮作戰,只不過北疆修士與北疆的王爺們不同,他們作戰從來都不需要什麼指揮方略,只要大致定好一個方向,將這次需要攻打的地方分配給各個勢力,之後的事情就是各個勢力自己的問題了,根本用不著龍巴音去操心。
話說回來,一旦開戰或者開搶,即便他想為別人操心,別人也不會聽他的。
因為資源緊缺的問題,這次要攻打的地方比較大,除了緊鄰這裡的遼東,從前總要打上一次的燕雲和中原之外,西北也被劃到了戰區之內,如果戰事順利的話,西域他們也打算去碰一碰。雖說承天宗高明安凶名在外,但北疆修士們也不是吃素的,若是真的在天雄門那邊佔了便宜又沒多少損失,他們不介意和這位小魔頭碰上一碰。
除此之外,他們還打算進攻一個上次沒有打過的地方,繁華秀麗物產豐富的江南,這地方儘管得天獨厚,但該地區的修士力量卻一直沒有什麼太大發展,可謂是隨手可取的錢莊。上一次因為進攻規模不算太大,所以沒有來得及光顧這裡,眼下正值資源緊缺之極,切不可交臂而失之。
「如何分配江南搶來的財貨是後話,首先一條,這地方誰過去打?」龍巴音看了看周圍一片炙熱的目光,搖頭歎道:「知道你們都想去,可這麼個小地方,總不能派個元嬰修士過去吧?我看讓魔元君的徒弟宗望帶幾個金丹修士過去也就是了,之前的請報上說,他們那個地方的黑蓮教被滅掉了,最強的金丹修士死於內鬥,現在估計局面還不如上一次的時候。為了怕有什麼意外發生,我們派上十個金丹修士,再帶一批骨馬騎兵過去,應該足矣拿下他們了,若是一帆風順的話,還可以順江而下,到荊襄或東海去逛一逛。」
雖說北疆這邊的分配製度是搶劫後歸到總部,再按各方勢力出力大小分配,但誰主攻什麼地方,多少都會在上交多少的問題上做做文章。這進攻江南乃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美差,不但不用死多少人,還可以搶到大批靈石和藥材,自然是很多人都搶著去,只不過上一次魔元君的天魔宗為大家斷後,死了不少弟子,這次讓他佔佔便宜倒也說得過去。
江南的問題在他們看來只是小事,幾句話就可以解決的問題,這些北疆修士們在意的如何對付四大宗門,以及其餘的六大門派,他們才是心腹之敵。萬壽宗、天雄門和亢龍院這樣的老對手還好,畢竟大家交手不是一次兩次了,彼此之間熟悉得很,已經算得上是知根知底,到時候全憑戰場機變就是了。可這一次很有可能與西域的承天宗對上,進攻遼東的時候若是聲勢太大,也有可能把集體閉關多年的白羽門驚醒,若是真的和這兩家開打,總要提前拿出一個方略來,免得到時候變起倉促,再造成些無謂的損失。
虎白頭乃是元嬰修士中第一莽漢,素來就對什麼方略計劃之類的東西沒興趣,雖說本身實力在元嬰修士中只能排在中上等,但仗著膽大手黑,也能在其中混個領袖位置。這時見大夥兒都盯著地圖上的遼東和西域沉默不語,不由大是不耐,惡聲惡氣的吼道:「這有什麼難的,若是高長武和雲天化還在,我們忌憚些還有情可原,現如今二人早已不知去向,白羽門有些什麼人不說,承天宗不過是個高明安而已,老子一斧頭劈碎他不就結了,還用做什麼計劃!」
站在他身側的摩誦陰測測的冷笑道:「一斧頭劈碎他?你虎白頭若能在高明安手裡走上兩刻鐘的工夫,我摩誦甘願給你磕頭。」
「你……!」虎白頭豹眼圓整,對摩誦的挖苦怒目而視,卻也再說不出什麼硬話來,這二位數百年前聯手和高明安打過一場,拼盡全力也不過堅持了半個時辰而已,若不是龍巴音帶人前來救援,說不定早就死在西域了。幾百年過去,他們的修為自然有所增長,可高明安增長速度更快,完全不是虎白頭能對付的,他剛剛也不過說句混話而已,不過當初因為虎白頭肆意挑釁,差點把自己搭進去的摩誦,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好啦,好啦,都別吵了。」魔元君出來打圓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這不是在商量嘛,你們也都是有身份的人,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