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以正義之名的戰鬥(1)
在各個壇主的喧鬧聲中,林盟主下達了向南方各派總攻的命令,並命令所有靈台和報紙,已經和宣傳有過的藝術形式立刻開動起來,將此次事件的正義xing繼續加強。要讓舞陽衝霄盟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以有道伐無道攻擊卑鄙齷齪外加殘忍的南方各派,將一場搶地盤兒的戰爭變成一場正義與邪惡之爭。
消息傳到臨時指揮部,早已在邊境地區厲兵秣馬許久,整日磨刀霍霍的向雲部,成了第一支向南華府以南方向挺進的力量。
在向雲部身後,李立庭部也已經整裝待發,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幾名朝廷官員,官員們拿著江南道陳書德大人的令諭,宣佈南華府南部各派為非法邪修,著神師供奉林卓率眾剿滅,將此次事件從朝廷法令的角度徹底定性。
這東西修士們沒人在乎,但老百姓還是很在乎的,南部修士們控制的地區加起來有四分之三個南華府大xiǎo,而且他們雖說不怎麼和凡人往來,但畢竟在那裡經營的年深日久,若是不像個妥善的辦法,到時候激起民變來,終歸是不太好的。
林盟主愛惜名聲,他既然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攻擊別人,就不會允許自己這方面出現任何瑕疵,儘管這麼四處防著很累人,但打仗除了打軍備和兵力之外,細心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只要細心能夠少死人,他寧可多累一些。
外部問題全部安排好了,下面就看軍事進展的效果如何了,畢竟其他方面都是錦上添花用的,歸根結底還要放在軍事上。老話說得好,成者王侯敗者賊,只要你打贏了你就是大爺,哪怕你原本是個地痞流氓hunhun兒都沒人在乎,人們只會盲目相信戰勝者的話,不相信的人也活不了多久。
第一仗至關重要,所以林卓才特意派上了向雲,只因為向雲是年輕一輩中實力極高,心思也最穩妥的人,李立庭的實力要比向雲略強一線,但為人過於魯莽,作為開路先鋒合適,打一場必須要贏下來的仗則讓人不太放心。
肩負著盟主和義兄的信任,實力卓越,性情淑君,做事也穩妥可靠的向雲,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次獨當一面的戰鬥,他需要克服的唯一問題就是那有些fu人之仁的性格。
林卓之所以把李立庭的隊伍放在第二梯隊,除了讓向雲鍛煉一下之外,也是為了彌補他那太過仁慈的性格,畢竟這種性格有些時候真的會壞事兒,而李立庭的存在則能夠非常有效的補充這一點。
第一梯隊的行進速度非常之快,接到命令後不過半個時辰的工夫,便已經趕到了出事地點三台鎮,目前正在安營紮寨,順便觀察敵情。
三台鎮夜間被洗劫一空,到現在還有著濃重的血腥味兒,天空中不斷有老鴰和禿鷲等鳥類飛過,似乎對地上收斂好擺放在一起的屍首很感興趣,只是顧忌下面走動的人類太多,一時間不敢下落,只得繞著鎮子飛來飛去,不時發出幾聲長鳴。
「叫這邊管事的過來,向堂主到了!」向雲的大車剛剛落定,隨員便跑到前面去叫人,工夫不大,人群中鑽出一個獐頭鼠目的縣令,還有一個相貌十分粗豪的修士,跟著隨員一路xiǎo跑過來。
「屬下參見向堂主!」那粗豪修士大咋咋的拱了拱手,不過語氣和神情倒是十分恭敬,不像是什麼拿架子的人物,想來也是性格天生有些大大咧咧。
向雲倒也不在乎這禮節問題,向他點點頭算是回禮,問道:「你是在哪裡的做事的?」
「屬下是越州分壇壇主孫飛虎!」那漢子向身後一指道:「這些都是屬下的師弟和弟子,聽說這邊出了事,因我越州離得近些,便第一個趕了過來。」
「越州?我記得越州尚未納入我舞陽衝霄盟管轄吧?怎麼連壇主都有了?」向雲有些好笑的看著這些修士,見眾人服裝雜亂,顯然不是一個門派的,估計是越州有頭有臉的人都過來湊熱鬧了。
那孫飛虎也是臉色一紅,但很快平復道:「越州各派盼林盟主收納入盟,如久旱之地盼甘霖,知道盟主近期有意將我等納入,便按著從前在越州的身份先排了個座次,若是盟主有事要用我等,也好做到得心應手。」
「你能有這個心,很不錯。」向雲看著這個貌似粗豪,實則心思很是細膩的漢子,笑道:「你們的意願我會轉達給盟主的,這次就由你們這些越州的精英擔任衛戍,必要時和我們一起進攻,沒問題吧?」
「meng向堂主賞識,屬下等敢不向前!」孫飛虎單膝跪地道:「此次平定南方,南華周邊便只剩下我越州府,還請堂主上復盟主,將我們一併收了吧!」
「好好好,若是此次進展順利,回去便將你們越州各派一起收了,反正那邊也就是個名分的問題了。」向雲又安撫了幾句,這才對那名七品縣令說道:「閣下是哪個縣的?」
「下官劉三水,見過大人!」那縣令忙不迭跪下哀求道:「下官就是魯山縣縣令,三台鎮是在下官的治下,眼下除了這等事情,下官實在是惶恐之至,還請大人法外開恩。」
「起來起來,這事情不怪你,修士們打架你一個凡人縣太爺能有什麼辦法?」向雲將那縣令扶起,問道:「事情的經過情由,你都清楚了嗎?」
「下官都清楚,下官平日裡也看報紙,舞陽衝霄盟的音硅靈台在鄙縣也有廣播喇叭。」
「既然都清楚了,說說你自己的看法。」向雲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但讓人站隊的意思不言自明。
「這還用說嘛大人,那些南方門派素來無法無天,原本就經常越界騷擾,現在居然又幹出這等人神共憤的事情來,是可忍孰不可忍?」那縣令十分上本道,怒不可遏的數落著南方門派的罪行,彷彿被殺的是自己全家老少一般,說到最後的時候居然掉下幾滴眼淚,低聲抽泣道:「可憐那些修士兄弟啊,年紀輕輕的就這麼死了,這不是造孽嘛!這幫殺千刀的南方門派,老天爺怎麼不落個雷劈死他們啊!」
向雲臉色抽搐的看著眼前這位已經帶入情境的縣太爺,也不好意思打斷人家,只得硬著頭皮頂著,旁邊的孫飛虎則是已經看傻了。要說這當官的馬屁功夫就是比修士強,他孫某人想投靠舞陽衝霄盟不假,看起來這位縣太爺也有這個打算,可這麼無恥的話他一輩子也未必說得出來,就沖這個,這位縣太爺將來的前途就不會太差勁。
哭了一陣兒,劉縣令終於緩過來了,滿臉慚愧道:「下官失態了,請大人勿怪。」
「不怪不怪,劉縣令一片拳拳之心,讓向某十分感動,那麼這宣傳的事情,就交給劉縣令了。」向雲現在對這位爺比較放心了,能當著自己的面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言語,這人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實,也只有這種人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宣傳媒介的優勢。
那劉縣令是托了不少的關係,才在今年年初的時候調來魯山縣的,為的就是能有個和林卓林盟主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他可是陳書德大人當年點中的秀才,自己的老師和林盟主通力合作,現在hun的風生水起,作為學生的他又怎麼能居於人後呢?不過林卓這段日子一直忙碌的很,劉縣令初來乍到的,也不好立即就跑到舞陽縣去拜見,因此便一直等待著機會。當這次三台鎮事件發生之後,最高興的人恐怕不是林盟主,而是這位劉縣令大人,原因無他,他終於得到了一個能夠為林盟主效力的機會,同樣這也是他進入江南官場上層建築的機會,因為這些大人物都和林卓有著不錯的交情,只要他為林卓做事,這些大人物們就能夠接納他。
拿到自己的差事,劉縣令千恩萬謝的帶著人準備去了,他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裡收集最多的黑材料,沒有收集到足夠的數量那麼編也可以,總而言之要把南方各派喪心病狂的行為給最大化,要將這些東西的名聲徹底nong臭,之後讓這些臭名聲成為人盡皆知的秘密。
將那眉huā眼笑的劉縣令送走,向雲開始給孫飛虎安排任務,越州府這次來了七八十人,都是該地區的精銳力量,為的就是能給向雲留下一個好印象,好促使林卓盡快將他們收編。這種作為殖民地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最好的東西輪不上他們,給林盟主那邊的供奉還一點兒不能少,與其這樣別彆扭扭的保持一個尷尬身份,還是徹底投靠過去比較划算些。
林卓來之前也和向雲講過這個事情,說如果越州府的人過來,讓他儘管放心大膽的去用,並授權他給出收編之類的承諾。之前之所以不取越州,就是怕讓南方各派產生不好的聯想,怕讓他們覺得舞陽衝霄盟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們,從而對林卓的勢力產生防範意識。不過現在已經無所謂了,雙方的仇在樂清奪寶事件的時候就已經結下,現如今更是出了三台鎮的慘案,瞎子都知道要出大事兒了。
事實上在舞陽衝霄盟的靈台大肆開罵之後,南方各派的媒介機構也不是沒還過嘴,可你說舞陽衝霄盟一名弟子先殺了你們的哨兵,那麼證據呢?拿證據出來啊!
你沒有證據我們可有,三台鎮連修士帶凡人兩百多具屍體擺在這裡,其實還有不少是南方各派的弟子,擺明了是你們入侵了我們的地盤,而且還貪圖財貨殺人搶劫啊。林盟主素來是那種沒理都能攪三分的主兒,何況這事兒他佔著理,更是要借題發揮、將此事的影響力發揮到最大程度了。
拿下南方各派已經成了舞陽衝霄盟內部上下一心要做的事情,已經比較強大的他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被人打過臉了,現在南方各派就好比鬼子聯合艦隊,舞陽衝霄盟就好比美國,而三台鎮就是雙方的珍珠港。
一個龐大但已經有些懈怠的戰爭機器,終於被南方各派年輕弟子的擅自行動刺激了,林卓激動地想給這些弟子們發獎狀和軍功章,前提是他們能夠活過這次戰役,並最終歸附到自己的門下。
孫飛虎領到了巡哨和罵陣尖兵的任務,歡天喜地的拿著幾張罵陣稿兒走了,向雲則在幾名參謀的陪同下視察了雙方陣地,原本一片坦途的分界線,現在已經挖起了兩道深深地戰壕,雙方人員正在裡面對峙。南方各派那邊自然是一派固若金湯的架勢,倒是舞陽衝霄盟這邊有些奇怪,他們的戰壕挖的很淺,其他設施的做工也比較粗糙。
南方各派的幾個主事人員最初還有些奇怪,不知道舞陽衝霄盟這是玩兒的哪一出,仔細一琢磨明白了,人家根本沒打算在戰壕裡多待,說不定明天一早就向自己這邊進攻了。他們也不是沒想過先下手為強,但舞陽衝霄盟戰壕不太堅固的另一個依仗,就是他們那充足的火力配備,事實上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lu他們的配置情況,裝備之精良,數量之繁多令人髮指。
之前在林卓的帶領下,舞陽衝霄盟曾經幫青陽無極觀打過一次前鋒,其作風之硬朗,武器之豪奢給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不過那次還只是倉促組織的先鋒軍,而現在經過幾次整編才定下規模的衝霄正規軍,其裝備配置比之那個時候還要有所增加,說是武裝到牙齒毫不過分。
當然,對於這種裝備程度,作為敵人的南方各派更願意將之歸結為奢侈無度,並想方設法的將其與好戰必亡等詞彙拉上關係,以祈求上天懲罰林卓這個危險分子。
看著對面巡邏都使用飛劍的舞陽衝霄盟弟子,南方各派的主事人員歎了口氣,逐漸對這場大戰失去了信心,他們要做的只是盡人事聽天命,並盡最大可能保存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