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見摩宿身死,蕭白狼發出一聲淒厲的吶喊,轉身過去就要和向李二人拚命,剛剛飛出一步,立刻被林卓的火龍攔住去路,一個不防被瀝魂槍掃中背部,一口血吐了出來。
沒等他回過神來,西北角那邊也傳來一陣陣慘叫,二十餘名修士都到現在,已經折損了七八人,其餘人等也都在苦苦支撐,覆滅就在眼前。
「蕭軍師,莫要打了。」林卓將其擊傷,卻並不上前追擊,語氣誠懇道:「如今情勢已然明朗,貴部如果還要負隅頑抗,定是個全軍覆沒的局面,不如趁早降了吧,我林某人對天立誓,只要降順我衝霄門,過去一切既往不咎。」
「白日做夢!」蕭白狼怒罵一聲,轉身便撲了過來,林卓將瀝魂槍一擺,是出個百鳥朝鳳,百十枚火彈瞬間噴發出去,人卻已經退到五丈開外。
蕭白狼本就不善於近身格鬥,被這百十枚火彈打得手忙腳亂,好不容易將大部分擊落,身上卻還是中了七八顆,灼熱的火彈沁入肌理,疼得他幾乎叫嚷出來。等他調整好狀態,才發現林卓已經在數丈之外,根本沒有攻擊的意思,蕭軍師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手中墨玉鬼符筆一甩,畫出幾具骷髏妖,剛要施放出去,就被對面的幾個大號火團炸碎,氣得他咬牙切齒。
「蕭軍師,林某知道你這人本性不壞,只不過跟錯了主子,才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林卓站在遠處擺事實講道理:「你自己說今日這事究竟為了什麼?先是你們殺我師父,奪我基業,後又肆意攻擊各派聯盟,這才讓我們聯合在一起對付你們,從頭到尾都是你們百鬼門在挑起事端,我們只是奮力反抗罷了。林某知道你對那魏三思忠心耿耿,可你明知道他不是好人,為什麼還要跟著他繼續作惡?」
林卓這話絕對不是強詞奪理,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是既成事實,雖說他這人做事手段也是黑的可以,但畢竟事出有因,完全是為了報仇和生存,而報仇目標、生存阻礙的根源,毫無疑問都在魏三思這裡,可以說完全合情合理。
百鬼門的老弟兄很多都是苦出身,沒辦法了才結成一股闖蕩天下,很多人本質並不算壞,只是行事手段毒辣,這才為各大名門正派所不容。蕭白狼這人從前也中過秀才,學問比李克明還要高些,而且為人頗明事理,不喜歡濫殺無辜,也因此被那些新近加入百鬼門的惡徒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沒少在魏三思面前搬弄是非。
魏三思初時還不當回事,但日子一長,加上蕭白狼對他有些惡行勸阻過多,心中也便起了厭煩之意。只是魏三思本人不擅經營,百鬼門中大小事務全賴蕭白狼一人支撐,加上還有一群老兄弟在,也不好拿了他的位置,可情意卻一天天的淡了下來,再不復當初日子窘迫時那般親密無間。
這些秘辛事情,林卓還是聽李克明和小芹菜說的,故而對這蕭白狼起了招攬之意,畢竟這可是個難得的人才,而且為人講究仁義之道,又是忠心耿耿,可謂是不可多得的將才。
「軍師哥哥,降了吧!小弟保你無事,林掌門為人仗義,這衝霄門才是我等的好去處!」見自家勸降不成,林卓便將李克明和小芹菜搬出來,一左一右苦口婆心的勸他投降。
蕭白狼本來就傷的不輕,加上被林卓剛剛那番話說的擲地有聲,自家兄弟也來勸阻,不由得有些茫然,墨玉鬼符筆想要畫些東西,卻不知道究竟畫什麼好,抬起來比劃幾下,最後卻又放下。
林卓見他已經有些意動,立刻揮手上西北角的戰事停下,那些剩餘的百鬼門修士早已經殺的血葫蘆一般,全都拿眼望向蕭白狼,只等他作出決定。若是決定投降,那他們便跟著投降,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何況衝霄門此刻實力依然不弱,投靠過去絕不丟人。若是蕭白狼決定死戰,他們也便跟著戰死,雖說很多人對魏三思已經冷了心思,可對蕭白狼卻依然如兄長般敬愛,願與他同生共死。
蕭白狼猶豫良久,卻始終下不了決心,面色有些為難道:「林掌門說的話都在理,李兄弟和小芹菜說的也沒錯,只是,只是三哥對我情深意重,我又豈能棄他而去,生出二心來。」
「軍師哥哥盡自仁義,可三哥又何嘗對得住我等?」李克明苦口婆心的勸道:「軍師莫不是真以為三哥讓你帶我們下山,只是為了對付衝霄門?那為何除了不問門中諸事的岳長老和徐長老外,下來的都是我們這些從前跟著他一起拚命的老兄弟?這是在給那些新來的騰地方,說白了就是讓我們和衝霄門拚個兩敗俱傷,三哥再從山上新人那裡重起爐灶,你還不明白嗎?」
「這……」儘管知道李克明說的情況基本就是事實,蕭白狼還是心中卻還是有些不願承認,當初那個豪氣萬丈、為人仗義的魏三哥,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見火候差不多了,林卓立刻加上最後一把柴禾,將瀝魂槍收起,目光坦然的飛到蕭白狼身前道:「蕭軍師,若是肯歸順我衝霄門,林卓定待諸位如親生兄弟一般,絕不會有任何歧視。而且林某人可以保證,舞陽山之戰諸位若是不想參與,便在門中留守,林某斷不會讓諸位兄弟為難。當日龍長老手下那些弟兄,林卓已經依禮下葬,今日不幸蒙難的諸位兄弟,林某也定當厚葬。」
李克明和小芹菜也跟著勸道:「軍師哥哥,為了弟兄們性命前程,您就點個頭吧!」
蕭白狼看了看林卓那鄭重其事的表情,又看了看西北角的眾位兄弟,還有已經戰死、屍體倒在地上的摩宿,終於長歎一口氣,輕輕點頭道:「罷了,今後我等弟兄的前途,就請林掌門多多照應了。」說罷,蕭白狼雙目緊閉,兩行熱淚潸然滾落下來,嘴角上卻帶著一絲欣慰的笑容,似乎是憋悶許久的心結終於解開,眼前一片豁然開朗。
「好,蕭軍師深明大義,堪為吾輩表率。」林卓見眼前這位終於點頭,心中也是歡喜,忙將一頂高帽奉上,後者苦笑著搖了搖頭,連道慚愧。
百鬼門人等既然已經投誠,自然沒有再打下去的必要,林卓便委託蕭白狼去安慰諸位兄弟,順便代管幾日,做做他們的思想工作。必經雙方剛剛還是生死大敵,在那裡大打出手,轉臉就變成一家人有些不太現實,強自往一起帶反而覺得彆扭。何況百鬼門這些老兄弟彼此之間交情都很不錯,之前的戰鬥中死了七八個人,剩下的人心中想必也有疙瘩,現在就直接由衝霄門接管,難免會生出事端來。
除此之外,讓蕭白狼代管他們,也有一份信任在裡面,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是一個成功領袖應該具有的胸懷,林卓自問還是可以心平氣和做到這一點的。
百鬼門眾人在蕭白狼的帶領下集合隊伍,找了個角落治傷,順便轉變一下固有觀念,開始把衝霄門林卓往英明神武,俠肝義膽方面想。
他林大掌門倒是也不食言,蕭白狼等人一經投降,他便立刻著手安排人收斂屍體,準備帶回去厚葬。忙忙碌碌近一個時辰,整個戰場打掃得差不多了,那邊蕭白狼也做好了思想工作,帶領百鬼門人過來拜見林卓。
「我等見過掌門,先前冒犯掌門虎威,多有得罪,謝掌門不殺之恩!」百鬼門修士自蕭白狼以下單膝跪倒在地,齊聲道:「自今日起,我等眾人願加入衝霄門,從此位掌門披荊斬棘,忠心不二,望掌門收留!」
「披荊斬棘也還罷了,忠心不二什麼的不必說。」林卓見眾人面色有變,忙笑道:「我絕不是諷刺諸位,實在是林某做人做事有個習慣,若是我有能力,能給眾家兄弟帶來光明前途,兄弟們自然要忠誠於我。可若是我林某無能,將來更是胡作非為,冷了眾家兄弟的心,兄弟們自然可以叛我,甚至可以殺了我,林某絕無二話。」
「這個……」蕭白狼出道多年,從來沒見過林卓這般行事之人,驚訝之餘,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卓跟著說道:「我林某人做事從來都是簡簡單單,不會問什麼出身,兄弟們肯跟著我,那就是看得起我,只要好生做事,我絕不會虧待諸位,就是這個話頭,請兄弟們儘管放心!」
「既然如此,蕭某代眾家兄弟多謝掌門。」蕭白狼再次跪下,這次卻是行了雙膝跪地的大禮。
百鬼門在南華府內的勢力完全被平定了,林卓下一步的計劃便是要整頓隊伍,將新人老人完全融為一體,之後帶人重返舞陽山,會和各派聯盟的領袖人物一起共商大計,將百鬼門從舞陽山上徹底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