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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三章 新人 文 / 小九兒許雲鶴

    「仙長且慢動手!萬萬手下留情!」

    林卓手刀堪堪劈中鐵臂頭陀的脖子,聽到身側那聲焦急的喊聲,心中暗自一笑,立刻順勢收功,輕描淡寫的在那粗壯的脖頸上劃了一下,很是瀟灑的轉過身來,對說話的向鐵鷂道:「何事?」

    「仙長!」向鐵鷂對林卓很是忌憚,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又覺得有些不妥,只得硬著頭皮走上前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我家老堡主多年未見二爺,甚是想念,還請仙長饒了二爺性命,讓他們見上一面,向某願以此身換二爺一命。」

    「哦?」林卓頗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向鐵鷂,見對方神態自若不似作偽,大有壯士一去不復還的姿態,饒有興致的問道:「你和他素未謀面,就算是仰慕他許久,也不至於為他搭上一條命吧?看你歲數不小,家裡也應該有妻兒了,說不定還有高堂老母,你若死了,誰來養活他們?」

    「仙長有所不知。」聽林卓口風有鬆動的跡象,向鐵鷂趕忙道:「眼下我飛鷹堡正和三江會開戰,老堡主年紀已大,我們這些人又不爭氣,飛鷹堡表面還撐得住架子,其實骨子裡已經有了衰微跡象,若是三江會真勝了,哪怕只是慘勝,這江南道上的各門各派也會將我飛鷹堡斬草除根,到時候別說我的妻兒老小,整個飛鷹堡的人誰都活不了。」

    「所以你要換這頭陀的命,讓他回飛鷹堡,幫著對付那什麼三江會?這倒真是有點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意思。」林卓笑呵呵的點點頭道:「可惜,我是不能讓你如願了。」

    這話說完,向鐵鷂臉色頓時一暗,剛要再開口,卻見林卓擺擺手道:「我根本就沒打算殺這頭陀,他雖說先對我動手,卻是受了奸人挑唆,其中緣由我自清楚。」

    林卓剛剛一直在想,這鐵臂頭陀和自己無冤無仇,為何上來就下殺手,看這人性格豪邁慷慨,大有水滸裡魯智深的派頭,應該不是草菅人命之徒,只會是受了人挑唆,這才來尋自己麻煩。他來到這世界裡滿打滿算也就一月上下,認識的人都有限,更不要說去得罪誰了,要說有仇,首先便是舞陽山上的魏三思,可魏三思實力強橫之極,手下也多有大將,若要對付自己,根本沒必要挑唆個煉氣三層的頭陀,只需派個大將下來就行。

    如果不是魏三思,那便只能是天松道人那伙兒了,怕是他們探得消息,知道自己在舞陽縣落腳,依然用的衝霄門這塊招牌,想找自己麻煩,又怕被人說閒話,這才挑唆了這頭陀過來。他越想越覺得對路,天松等人走的時候,自己才是煉氣二層,挑唆個煉氣三層的頭陀過來,可以穩穩當當吃下自己,讓自己這剛剛在舞陽縣開山立櫃的掌門人顏面大跌。

    「胖子,好算計啊!」林卓咬著細碎的白牙,心道:若我還是原先那個林卓,這下恐怕還真的著了道,按照那小子的性格,說不定一退到底退出江湖了。可惜啊,小爺現如今不但功力大進,連人都換了一個,那胖子若是知道這個消息,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你這廝為何還不下手!想要折辱洒家不成?」一陣粗豪的聲音將林卓從思緒中喚醒,那鐵臂頭陀用沒受傷的胳膊將身子撐了起來,很是吃力的靠在牆角,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兩隻銅鈴大的牛眼狠狠盯著林卓,看上去大有要與爾同銷萬古愁的意思。

    「呵呵,大師誤會了。」林卓走上兩步,將鐵臂頭陀扶住,很是誠懇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大師乃是受了奸人挑唆,這才跑來舞陽縣找我晦氣,可是如此?」

    「奸人挑唆?」鐵臂頭陀剛被打了個稀里嘩啦,這會兒連北都沒找到呢,腦子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茫然的看著林卓,不知道說什麼好。

    身旁的向鐵鷂倒是老於江湖、見機甚快,忙道:「二爺,您來找仙長的晦氣,是不是被什麼人騙了?」

    「被什麼人騙了?好像沒有啊。」鐵臂頭陀撓著光禿禿的頭皮,思籌良久才道:「這事洒家是在路上歇腳的破廟裡聽說的,有個慈眉善目的胖老道告訴洒家,說他師侄憑著高超法力篡了掌門之位,將他和一眾弟子趕下山來,洒家氣不過,這才問他要了人名地址,急吼吼的尋了過來。」

    果然是天松那胖子!林卓心中微微冷笑,隨即和藹的問道:「大師,你看我像是能憑著高超法力篡位的人嗎?」

    「像!」鐵臂頭陀斬釘截鐵的答道。

    林卓:「……」

    「你一身高超修為不說,下手也比一般人黑多了。」那頭陀剛挨完揍,身上還疼得厲害,一挑大拇指,滿臉敬佩之色道:「那道人法力比我還差上半籌,其餘人等也都不堪,倒是有個冷颼颼的小子看起來還有些樣子,但也遠不是你的對手!」

    林卓苦笑著向那頭陀一拱手道:「大師被那道人騙了,那道人是本人師叔不假,可本人接任掌門之位是上代掌門欽賜,倒是那道人見門派前景不妙,拐帶了眾位弟子下山跑了,如今卻又挑唆大師來找我麻煩,當真是該死!」

    說罷林卓將此事前因後果大致講述一遍,也算是當著舞陽縣的江湖人士宣傳一番,這些江湖人士都是老於世故之輩,一聽就知道誰是誰非。那鐵臂頭陀雖說性子魯莽,人卻不傻,早年間又是江湖大豪,聽罷林卓這番說辭,心裡計較一番,也便明白自家聽信讒言,錯打了好人。

    萬幸的是,那好人修為精深,不但沒有受傷,反將自己暴打了一頓,鐵臂頭陀也不知這是幸還是不幸,頗為不好意思的看著對方,想要道個歉,那粗豪性子卻讓他不知從何說起。

    林卓慣會察言觀色,知道這頭陀是個魯智深的性子,讓他道歉無異於殺頭,笑道:「既然已經弄清楚了,此事便就此揭過,何況我也將大師打得不輕,也是多有得罪了。」說罷微微躬身行禮,倒把個頭陀羞臊的滿臉通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下去。

    互相又客氣了幾句,林卓忽然問道:「不知大師到舞陽縣來,除了尋在下的晦氣,還有什麼打算?」

    鐵臂頭陀大腦還沉浸在道歉與久仰的那個情節裡,猛一下跳出來很不適應,撓了撓頭皮道:「好像也沒啥事,洒家那師父年前踹腿兒了,啊不是,是圓寂了,洒家現在孤身一人,也沒什麼去處,走到哪算哪!」

    林卓剛要再說,卻見站在路旁的向鐵鷂再次撲通跪下,雙膝飛快擺動,風火輪似的撲向那頭陀,大聲哭訴道:「二爺,跟小的回飛鷹堡吧,老堡主想您吶!」

    鐵臂頭陀眉頭一皺,想起當年兄弟情義,心中也有幾分感慨,但強烈的自尊很快佔了上風,一擺手道:「都離開那麼多年了,洒家早就淡了那份心思,便不回去了,你回去和我大哥我,飛鷹堡若是有事,洒家不會放手不管的,叫他放心便是。」

    向鐵鷂還想再勸,卻見那頭陀臉色清冷一片,他就在江湖見識廣博,知道這是用了佛門的清心咒之類法決,自己怕是勸不動了,只得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林卓。

    林卓等的就是這一刻,立刻上前道:「兄弟雖說不清楚大師與令兄當年之事,但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有多大仇也該看淡了,大師是出家之人,六根清淨不染塵埃,何必這般執念於此?」

    鐵臂頭陀也不說話,之事抬頭望著天空,又是重重的一聲歎息,但那清心咒卻顯然是白念了。

    林卓見自己的話有效,立刻追上一句:「大師若實在不想回飛鷹堡,可到我衝霄門中擔任客卿長老,鄙派就在舞陽縣內,距離飛鷹堡想來也不會太遠,若是有事,相互通傳一聲也方便,只是不知大師願屈尊否?」

    「什麼屈尊不屈尊的,你比洒家厲害,洒家對你是一百二十個服氣,反正洒家也沒處可去,便跟你回去做這個客卿長老了!」鐵臂頭陀說罷,一擺大手道:「那個誰,向鐵鷂是吧?回去跟我大哥說,洒家往後便在舞陽縣衝霄門做客卿長老了,若是有事,叫他差人來這裡尋我便是,你回去吧!」

    向鐵鷂本想讓林卓勸那頭陀回去,誰知道頭陀卻成了衝霄門的人,不過仔細一想,這樣的效果似乎更好,鐵臂頭陀做了人家的客卿長老,自此以後飛鷹堡便靠上了一個修真門派,身價立時看漲啊!

    千恩萬謝的告別林卓,又給鐵臂頭陀磕了個頭,向鐵鷂心滿意足的帶著幾個手下走了,而林卓也在眾多江湖人士的注目禮中,帶回去一名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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