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一聲歎息
冬季的寒冷向行人毫無顧忌的襲來，路上行人步履匆匆趕往自己溫暖的家，而陳慧嫻卻邁著悠閒地步伐看著商店兩邊的櫥窗，她回天南了但是並不想回家，家中的冷清更勝過街頭的寒冷。她已經不知道在這條街上來回了幾次，只知道這條街白天的繁華已經變為夜色蒼茫的冷清。她伸出手來放在嘴邊哈了哈氣又搓了搓手，感覺身上似乎有了一些暖意，掏出了手機看了看手指摁動了幾下但是又把它重新放回到兜裡。整整一個下午這個動作重複了無數次，但是終究沒有勇氣將那個電話號碼撥出。
「小妞，怎麼一個人啊？要不要哥陪陪你？」一個相貌猥瑣注意了她很長時間的男人，湊了過來和她搭訕，他把她當做了徘徊街頭的流鶯。
慧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依舊用著不快不慢的步伐向前走去。那個男的依舊不死心跟了上去，「小姐我注意你好久了，咱們找一個賓館好好的談一談，價錢方面好商量。」
慧嫻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看著他嫣然一笑，那個男的魂色相受就想伸出胳膊去摟她的肩膀，沒想到慧嫻一把叼住他的手腕往前一帶，伸出自己的膝蓋向他的下身要害之處使勁一頂，然後鬆開了手看著那個男的委頓在地上，身體蜷成一圈像一只煮熟的大蝦嘴裡發出絕非人類的哀嚎。慧嫻將垂在額頭上的髮絲向上撩了撩冷冷的笑了笑繼續前行。
「臭娘們，你給我站住。」身後傳來怒吼聲，她轉過頭看了看，只見從路邊的飯店裡衝出來四個理著板寸的男人，其中一個將倒在地上的那個猥瑣男子扶起，另外三個向她跑了過來。慧嫻停住了腳步，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黑色的皮夾克，裡面穿著圓領白色的體恤露出脖子上掛著的粗大的金項鏈，這是天南市地痞流氓本年度最流行的裝束。
「臭娘們，你打完人就想走，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其中一個人氣勢洶洶得向慧嫻吼道。
「你想怎麼樣？」慧嫻微微抬起下巴，不緊不慢地說道。
「想怎麼樣？哼哼，今天我們老大看上你了，乖乖的跟我們走陪我們兄弟樂上一黑夜，這件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要不然哼哼…。」
「這幾位壯士，要不然你們會把我這個弱女子怎麼樣呢？我好害怕啊！」慧嫻裝出面對流著口水大灰狼的小白兔瑟瑟發抖的樣子，楚楚可憐的看著那幾個男的。
猥瑣男在一個人的攙扶下，腳尖虛點著地步履蹣跚的走了過來，「你他媽的臭婊子竟然敢打我，我告訴你今天你要不陪我一個晚上，老子非在臉上好好地畫上幾朵花。」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彈簧刀，衝著慧嫻比劃了幾下。
慧嫻展顏嫵媚一笑，「呵呵，如果你真的想在我臉上畫幾朵花的話，你得先問一問他答應不答應。」
「他媽的，他是誰？」猥瑣男不明就裡問道。
「他就是我。」身後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他轉頭去看，只見一個砂鍋大的拳頭迎面而來，接著就感覺到頭嗡嗡作響眼冒金星，從鼻子那裡傳來一股又酸又麻又痛的感覺傳遍了全身兩股熱熱的東西從鼻子裡爭先恐後的跑了出來，接著下身一股鑽心的疼痛直上腦門，雖然他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但是自己的大腦給出了很明確的提示，不好意思你的小弟弟再一次受到外來的襲擊。刀掉在了地上，而剛才抓刀的手此刻有了新的去處，捂著兩度受到摧殘的小弟弟，像一隻放在燒火的鐵板上卯足了勁氣的蛤蟆一樣，在地上蹦來蹦去。
其他幾個男的看著，心裡拿不定主意究竟是先扶自己的老大，還是一擁而上將那個冒犯了自己老大小兄弟的男子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怔怔地站在街上。
「呵呵，有你們這麼當手下的嗎？見到自己老大受傷還不去看看。」那個男的笑了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向正忙於在地上蹦來蹦去的猥瑣男一指。
哦對啊！我他媽的怎麼沒想到呢？這可是向老大盡忠的機會，哎哎，你別擠我，你他媽的想一個人向老大賣好，竟然想吃獨食，我他媽的也不笨，這個機會還是讓我來吧！於是幾個人一擁而上將那個猥瑣男圍了起來，拍土的拍土，撫背的撫背，軟語安慰的軟語安慰，剩下的一個人著急了你們他媽的將好事都做了我怎麼辦？有了，老大受傷的部位我的好好的照顧照顧。
猥瑣男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你們他媽的幹什麼？人呢？」這一聲吼將那雙伸向老大小弟弟圖謀不軌的手嚇得一哆嗦，連忙收了回來。等他們轉過頭一看，人已杳杳無蹤了只留下銀鈴般的笑聲在街頭久久迴盪。
「你呀真是一個小惹禍精！要不是我出現的及時，我看你怎麼辦？」他伸出手摸了摸慧嫻毛茸茸的小腦袋。
「哼，沒有你我也不怕他們！我的空手道已經達到了黑段的級別，就他們幾個臭烏龜爛鳥蛋，本姑娘照樣三拳兩腳將他們打發了。」慧嫻看著對面那個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咬著飲料的吸管歪著腦袋笑著。
「那你也用不著踢人家小弟弟呀！」
「活該誰讓他說我是那什麼！對了哥，你怎麼看見我的？」
「呵呵，你那絕代風華的氣質，清麗脫俗的容顏，萬中無一的身材，就算將你放在上億的人堆裡，也無法掩飾你奪目的光華，所以我就來了。」
「哥，你好討厭啊！」會先聽到自己心儀男人的稱讚，雖然言語上有一點點涉嫌誇張，但心裡甜絲絲的。
「慧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董柏言輕聲問道。
「呵呵，今天下午剛回來的。」
「呵呵，下午一回來我就能見到你好巧啊！」老董笑著說道。
「巧個屁，本小姐在你家住的這條街上逛了一下午了，就為了能碰見你，不巧才怪呢！」慧嫻小聲的嘟囔著。
「慧嫻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了，哥！我到現在還沒吃飯呢！我感覺我好餓啊！」
老董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看我這個笨蛋，竟然忘了妹妹下車還沒有吃飯，想吃什麼？儘管點哥為你接風洗塵。」
「哥我想吃肯德基好不好？」慧嫻歪著小腦袋眼睛瞇成好看的半月狀。
「瞧你那點出息，本來哥還想帶你吃大餐呢！麵包裡夾上幾塊雞肉有什麼好吃的！」
「不嘛，不嘛！哥我就想吃肯德基好不好嘛！」慧嫻來回搖著老董的胳膊、
「好好，怎麼這就去！」兩個人向前走去，慧嫻挽住老董的胳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個，慧嫻這樣讓別人看見不好吧！」老董那個小聲的說道。
「呵呵，讓別人看見就看見吧！反正我不拍！」
我的小姑奶奶你不怕我怕啊！老董心中哀歎，不過這個小妮子又發育了，老董心中有了一個很齷齪的念頭，但是立刻讓他以兄妹情誼的借口鎮壓了下去。就像老布什對薩達姆情有獨鍾可又不好意思表達，只好打著反恐的旗號達到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幸虧這段路不長，但是依舊走的讓老董汗流浹背。推門走了進去，迎面的熱風，烹雞的香氣以及黃色明亮的燈光讓兩個人都感覺到了飢腸的轆轆。
「喂，喂」老董用手指敲著桌子，「妹啊，雖然哥知道你很餓，但是注意一點風度好不好，還吃，哎哎，你給我留一條雞腿好不好。」
慧嫻終於心滿意足地舔了舔自己手指上的油漬，然後用餐巾抹了抹嘴，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個飽嗝「哥，我吃飽了！」
老董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心裡暗道，這個小妮子這麼能吃，可是身材怎麼一點都不走樣，難道她把吃的營養移到了，他的眼神最後總定格在慧嫻高聳的胸部。
「大色狼，你往哪看？」慧嫻感覺到柏言眼神的一異樣，臉不禁多了一抹淡淡好看的緋紅。
「呵呵，怪不得，怪不得！」老董嘿嘿的笑著，神情就像日本av裡猥瑣的大叔一樣。
「哥，你好討厭啊！」慧嫻轉了轉眼珠忽然將頭湊了過去，小聲的說道。「是不是很大？」
「是，啊！不是，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簡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
「哼哼，我就知道你這個大色狼，沒安什麼好心，哥我要你陪我看電影好不好？」慧嫻狡黠的看著臉變得通紅的柏言得意的笑了起來，就像一隻偷到油的老鼠。
老董忽然感覺到一絲陰謀的味道，心中不禁提高了警惕，「那個小妹你看天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想回家，家裡冷冷清清的就我一個人，要不你先回家吧！我在外面再呆一會兒。」慧嫻說著眼圈都紅了。
老董心中剛剛築起的防線，輕易地就被慧嫻垂淚欲滴的樣子攻陷了。我的小姑奶奶讓你一個人在外面呆著，還不敢定要惹出什麼事情呢？「小妹那個咱們看完電影就回家好不好？」
「耶，好啊好啊！我們看完電影就回家！」慧嫻跳了起來，沒想到她的聲音有一點大了，旁邊幾張桌子的人用一種敬佩的目光看著老董，然後又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慧嫻。沒想到這個大叔手段蠻高的嘛，只用一場電影就能勾引這麼漂亮的妹妹回家，什麼也不管了用眼神鄙視一下下先。老董察覺了周圍異樣的眼光，老臉一紅連忙拉著慧嫻走了出去。
終於慧嫻懷裡抱著爆米花筒嘴裡喝著飲料旁邊做著柏言，心滿意足的看著電影《一聲歎息》。這是一部關於婚外戀這個老套的不能再老套題材的電影，但是董柏言卻從梁亞洲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身旁慧嫻一眼。
「怎麼了是不是有點做賊心虛和男主人公引起了共鳴？」在黑暗中董柏言看到慧嫻看他的明眸。
「小孩子家家懂個什麼？看你的電影吧！」老董壓低了聲音，語氣裡不知不覺帶了一點惱羞成怒的情緒。
「其實我覺得李曉丹特命苦，她實際上也是一個等愛的人，只不過她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愛上了一個錯誤的人。」說完慧嫻低下頭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小妹要不咱們不要看了回家吧！」老董看到慧嫻這個樣子，心裡竟然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
「不！我要你陪我看完這部電影，好嗎柏言。」慧嫻將自己的頭慢慢的靠近到董柏言的肩膀，當頭挨到他的肩膀時發出心滿意足的一聲歎息，董柏言的心隨著這聲歎息顫抖顫抖著，就這樣他們直到電影散場。燈亮了，他們還是這樣坐著，人走光了他們還是這樣坐著，兩個人在空曠的電影院裡安靜的坐著。夜已經很深了，孤獨的街燈將他們兩個人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安靜的路上迴響著他們兩個人的足音，從最初微微的散亂逐漸變成了和諧的一致。
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更何況慧嫻的家裡電影院的距離實在是不遠，董柏言停住了腳步對偎依在身邊的慧嫻輕輕地說道「小妹家到了，你上去吧！」，慧嫻似乎還貪戀身邊這個男人懷裡的溫軟，反而將身子貼的更近了將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腦袋在他的懷裡使勁蹭了蹭，抬起頭用明亮的眼睛看著董柏言。
「其實我挺羨慕李小丹的，最起碼她還有一杯鹹鹽水喝！至於我恐怕連這個權利都沒有。」
董柏言什麼也沒有說，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抬起頭看著冬夜裡分外清澈的星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哥你今天真好，其實我今天在你住的那條街上來回走了一下午，想給你打電話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沒有勇氣，我沒想打攪你，真的其實我真的只想遠遠的看你一眼，就一眼我已經感覺到很滿足了。當我看到你從車上下來向我走過來，我感覺自己的心猛烈地跳動著，呼吸急促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我真的無法形容哪一種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覺得快要昏過去了。我是不是很傻？」
董柏言低下了頭看著她，用手擦去慧嫻臉上的淚水愛憐的撫摸著她的臉龐，「傻丫頭，你真是一個傻丫頭。」，然後緊緊地將她擁入到懷裡，就在這星空下半彎的月亮悄悄地注視著那對相擁的男女。
「傻丫頭今天是你的生日對不對？」董柏言的下巴抵著慧嫻的頭頂小聲的問著。
他感覺到懷中的身體一震。「你怎麼知道的？」，慧嫻簡直不能詳細自己的耳朵，抬起了頭用一種驚奇的眼光看著他。
「傻丫頭你告訴我過我一次啊！」董柏言笑了，潔白的牙齒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那麼的明亮。
「我還以為你不記得了呢！哥你真好！」慧嫻再一次偎依到他的懷裡。
「早知道你回來我也不用給你郵寄生日禮物了，現在我可是兩手空空什麼也拿不出來了。我估計給你的禮物等你回學校就能夠看見了，時間不早了快點上去吧！」
「嗯」慧嫻戀戀不捨的從懷裡鑽了出來，她眨了眨眼睛看著他，「柏言你把眼睛閉上！」
「傻丫頭幹什麼啊？」
「叫你閉上你就閉上嘛！」董柏言感覺自己的胳膊有被搖散架的危險。
「好，好，我閉，我閉。」他閉上了眼睛等了一會，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兩條胳膊攬住，嘴唇被溫軟的輕輕啄了一下，他睜開了眼睛。慧嫻看了他一眼轉身嬌笑著跑進了樓裡。她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慧嫻消失的背影，嘴唇上似乎還留有著她的餘溫。
三樓的燈亮了，董柏言看見窗戶邊上站著一個俏麗的身影，他向她揮了揮手，轉身離去留下了一聲長長的歎息。慧嫻看著他的身影慢慢的離去，身體慢慢地靠在了牆上，臉上發燒的感覺還沒有退去。今天晚上他陪我吃飯，陪我看電影，他抱我了，而我吻他了，這算不算是一個完美的生日，算應該算，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可是自己是不是應該在大膽一些，讓他上來坐一坐，她被她自己的想法羞紅了臉，抬起雙手將臉藏在它們的背後，你個死丫頭怎麼會有這種念頭，她的心裡不斷的責備自己，可又為自己剛才大膽的想法憧憬不已，不知不覺靠在牆上癡癡地發起呆來。
老董走在路上仔細的傾聽著自己足音，他看了看遠方的電線桿，邁出一步心裡說道我應該見她，邁出又一步心裡再次說道不應該見她，就這樣應該不應該糾結在他的心裡，到了前方那根電線桿的位置腳下的步伐剛好是應該與不應該的中間，他傻眼了，呆呆的站在電線桿下面癡癡的。過了好久他繼續緩步前行又向前面的那一根電線桿進發，一連走過好幾根電線桿都是在應該與不應該之間，真是活見鬼了老董心裡暗道。他看了看頭上依舊明亮的街燈，長長的發出一聲歎息。
「老大是不是那個小子？」猥瑣男的一個手下看見了站在路燈下惆悵不以的老董，回過頭來徵求著他的意見。
「沒錯就是他，兄弟們給我上，今天我非活劈了他不可！」剛從醫院裡出來的萎縮男咬牙切齒的喊道，幾個人向老董的方向衝了過去。「你他媽的給我站住。」這幾個漢子嘴裡叫囂著。
老董向來聲看了過去，心裡暗道今天真是他媽的活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