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點了點頭,傅青山也想到了那個正在自己洞府中仰天大睡的范逸,嘴角不由翹了起來:「他聽我講了兩天,自己又體悟了一天,剛剛睡下。」
「呵呵,從他修煉『九轉離合心訣』的時候,我就看得出,他是個很勤奮的人,跟你剛入門的時候差不多,不過你比他的資質可好多了。」微笑著看向傅青山,西青海眼神一陣恍惚,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回憶裡。
「年少無知,好勇求名罷了。」沒有被三祖的話引發出感慨,傅青山對自己年輕時的所為做出了一句話的評價:「我有一種預感,這小子將來的成就絕對不會比你我低。或許,將來我崑崙一脈要指望他也不一定。」
「你……不是在說笑吧?」疑惑地看了傅青山一眼,西青海顯然覺得他的話有些過頭:「大師兄當初提議這麼做,為了什麼你我都清楚,不過是要還那位一個人情罷了。在崑崙山上,資質比他好的,光五代弟子裡,估計就不下十幾人吧。」
「有些東西不是資質就能說明一切的,那小子有足夠的機會,又勤於此道,到了他面前的際遇,他不會抓不到的。另外,我總覺得他的運氣有些好得離譜。」搖了搖頭,傅青山想到自己跟范逸接觸以來對他的瞭解,不由在心中感歎,有時候,上天賜予一個人一種優勢,當他再給他另一種跟這個優勢相匹配的能力時,他的未來,一定不會太差。
「也許吧。」對傅青山的話不置可否,西青海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老二打算繼續做祖師爺,我覺得不爽!」
「我說你怎麼大半夜的到處跑呢。」聞言笑了起來,傅青山打趣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好專程來找我。」
「行了吧,師兄弟五人,我和老二各收了四名弟子,大師兄收了三個,老五也收了三個,就你最懶,只收了一個……」見傅青山心情好了些,西青海忍不住抱怨了起來,只不過他剛剛說完這句話,就猛地閉上了嘴巴。
「算了,這事也不用藏著掖著,要怪只能怪長松那小子運氣不好,偏偏在這百年裡達到天雷境。」臉色也沉了下來,傅青山勉強揮了揮手,似乎是在驅散縈繞在心頭的煩悶,又像是無奈地示意,自己已經不介懷了。
「唉。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百多年來,不光我們崑崙,好像東海那邊也沒有一個人成功渡過天劫了。」想到這一百多年來突然改變的天象,西青海歎了口氣:「我們現在又有兩個快壓制不住體內真氣,要渡天劫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想到那一道道粗若天柱的紫色天雷,就算強如四祖,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他們也都不想自毀修為?」
「數百年的苦修,誰捨得一朝棄掉?」搖搖頭,西青海滿臉的無奈:「為山九刃,功虧一簣,並不是誰都能忍受的。」
「難道他們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一百多年來有哪個渡劫成功過?他們都不怕死嗎!」突然有些激動,傅青山沒想到崑崙山上的弟子們,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倔強。
「成功的雖沒有,但不死的卻有一個。」眼睛稍微抬了一下,西青海直直地盯住了傅青山。
「就算沒死,可他的修為全毀了,這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一想到自己那渡劫失敗,雖然沒死但卻功力全失的徒弟,傅青山就更加憤怒了。這狗屁的天劫,難道真要一直這麼下去?!
「如果讓他們自毀修為,又跟自殺有什麼區別?」嘴角突然露出幾分苦澀的笑意,西青海看向傅青山,緩緩開口說道。
「你……」沒想到自己竟然鑽進了西青海的套裡,傅青山伸出手來指向面前的老人,半晌沒說出話。
「二代弟子裡,我不覺得長玉的弟子最適合做掌門,過幾天我得找大師兄說道說道去,記住了,到時候幫我說幾句話。」轉過身去,三祖西青海又把話題引開了,說完這句話,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只見黑影一閃,他便消失了蹤跡。
「掌門?」望著西青海離開的方向,傅青山輕輕自語一聲,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不由在心中想到,是不是該讓那小子也歷練一下?
嘴角再次翹了起來,如果范逸在的話,他一定會被這個充滿世俗味道的笑容給嚇出一身的雞皮疙瘩,上次在祁山初次相遇,自己就是被他這麼一笑,給整的差點殘廢!
最後轉頭望了一眼北方,四祖傅青山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又瞬間消失。轉過身來,他把手中一直緊緊握著的一枚玉珮小心地放進懷裡,然後向前邁一步,直接從懸崖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