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範逸以為能過幾天清閒日子,順便好好修煉一下「九轉離合心訣」,爭取早日突破靈境,進入地境。
崑崙弟子一般都是實力突破地境,並將「九轉離合心訣」修煉到第九重巔峰才開始前往藏經室尋求新的功法修煉。范逸想到自己現在才三重實力,心中不由得又有了幾分希望。
或許當自己實力提升一些後,自己再修煉五祖的功法能更有效一些。
可沒想到,自己才跟雙兒一起吃了頓中午飯,二祖就派人來找自己了。
無奈,范逸只好跟著來到了二祖的洞府——位於崑崙山主峰西面的凌霄峰青雲洞。
二祖名為司馬青雲。
「你來了。」看到范逸走進洞府,二祖冷漠的臉色緩和了幾分,指了指身旁的蒲團,示意他坐下。
恭謹地坐下來,范逸忍不住好奇抬起頭來環顧了一下洞府的環境。
二祖的洞府很大,並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般只是一個圓形通道般的山洞。從裡面看上去,這處洞府跟房子沒什麼區別,四四方方的,全是平整的石牆。
洞府內空蕩蕩的,並沒有多少東西。進了門之後,左手邊有一個書架,上面放滿了書,而右手邊則只有牆上掛著一幅畫。畫中是一位老人的全身像,老人清瘦,鶴髮童顏,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在肖像的一邊,有一行字——先師雲陽真人像。
正對這洞府的門,有一張臥榻,不過看臥榻上薄薄的灰塵,就知道那上面已經有很久沒人躺了。
在二祖的背面那堵牆上,從中間裂開一道一米多寬的細縫,從風中不斷流出水來,順著牆壁下滑,又從牆根處流走了。
偌大的洞府中,除了這幾樣,就只剩下自己和二祖**底下坐著的兩塊蒲團了。收回目光,范逸忍不住在心中咋了咋舌,這就是修真者清修的洞府啊,也太簡陋了點吧。
想到自己現在住的地方,范逸忍不住懷疑,難道高手只有住這種地方才能提升實力?那自己回去是不是也該換個地方?
見范逸不再東張西望,一直靜默地看著他的二祖終於又開了口:「大師兄的『兩儀御物法咒』你沒有學會?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聞言范逸連忙收攝心神,望向了二祖。
崑崙五祖中,和范逸最為熟識的自然是四祖傅青山。傅青山為人任情任性,灑脫自然,性子耿直,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而且如果你讓他高興了,叫他幹什麼多半他都不會推辭,若是惹怒了他,通常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跟大祖呆了半年多後,雖然見面時間並不多,但范易也瞭解到,大祖表面淡漠,但為人平和,性子沖淡的很。這樣性格的人竟然被范逸氣走了三次,足以證明大祖對范逸有多麼的失望。
至於三祖和五祖,范逸只在那天五人爭論誰來做自己師父的時候見過,不過只那一次,范逸就知道他們都是那種平易近人的脾氣,想來相處絕不會很難。
在五祖之中,范逸最不願單獨相處的其實就是二祖,不為別的,就因為二祖總是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臉孔,這讓范逸總有一種被拒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聽到二祖問話,范逸連忙正襟危坐起來,眼皮微垂,老老實實地答道:「二師兄,大師兄的『兩儀御物法咒』需要法器,可我根本用不了法器。」
這話不是范逸自己說的,是大祖臨走前用那種痛心疾首的語氣對范逸說的。當時范逸手中拿著大祖給他做實驗用的一把低級的法劍,但范逸整整用了一天,最終也沒能讓那把法劍認主。
范逸當時很想說,我的本命環也是法器啊,我能用得了本命環。可是仔細想想,范逸發現,就算是本命環,他也只能用出收放烈火麒麟獸這種比雞肋稍微好一點的功用。
聽到范逸的解釋,二祖沉默了起來,范逸原以為二祖急著把自己叫來是迫不及待地想傳授自己功法,沒想到過了半天,他卻等到二祖這樣的回答。
「既然你用不了法器,那我的功法你學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好處。我的『虛妄念焚天真言』在我的紫炎離火扇輔助下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我本想如果你能修煉我的功法,我就親手為你煉製一件火性法器。可是你如果用不了法器,那我就沒辦法了。」
聞言張了張嘴,范逸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大祖的功法好歹自己也是修煉了半個月才被告失敗的,可二祖倒真是乾脆,幾句話就給自己打發了。
范逸相信二祖的話,他既然這麼說,那就一定是對的。點了點頭,范逸「哦」地答應一聲,心道又排除一個,還剩三個。可還沒等他轉過神來,就聽二祖繼續說道:「這樣的話,老三和老五那裡你也不用著急去了,他們的功法跟我差不多,都需要法器的輔助。你去老四那裡試試吧。他的『裂天訣』雖有些蠻橫,但想來也對你的路子。」
得,二祖幾句話,又給范逸刪去兩個。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范逸其實都想哭了:「我知道了,二師兄。」
「嗯,那你先回去吧。這事我會跟老四說一聲的,他這幾天就會去找你,你先修煉『九轉離合心訣』吧,他們幾個也太心急了,不怕把你的修煉速度給拖住!」
就這樣,范逸走了大半個時辰的山路來到二祖的青雲洞,然後只跟二祖說了不到一炷香功夫的話,就回來了。
范逸知道,二祖雖然並未把話說死,但自己能修煉他和三祖五祖功法的可能性太小了。看來現在自己的所有希望,就全部寄托在四師兄的身上了。
「裂天訣」,聽起來倒是挺霸道的。
回到住處,范逸並沒有按照二祖說的去修煉「九轉離合心訣」,而是跟雙兒和烈火
麒麟獸胡鬧了一會兒。
四祖的脾氣范逸太瞭解了,如果二祖把事情告訴他,他一定會馬上跑過來找自己。
事實證明,范逸看人還是很有眼光的。陪著雙兒在烈火麒麟獸的尾巴上弄了一下午的燒烤,太陽還沒落山呢,院外就猛地響起了四祖的聲音。
「臭小子!趕緊給我出來,哈哈哈,沒想到我運氣這麼好,碰上你這麼個不能使法器的笨蛋!」
聲音震若天雷,估計他的話附近方圓里許的人都能聽見。范逸放下手中的鐵簽,鐵簽上還串著一隻雞翅尖,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正好看到紅光滿面的四祖。
「你能不能別這麼大聲啊,難道你想讓整個崑崙山上的人明天都知道我的醜事?!」狠狠地瞪了一眼四祖,范逸小心地向外面瞅了瞅,還好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什麼人經過這裡。
「這又怎麼了?不能用法器難道是很丟人的事情嗎?你幾時見我天天帶著法器到處亂跑了?」拍了拍范逸的肩膀,四祖突然覺得自己跟眼前這小子竟是十分的投緣,本來見他修煉「九轉離合心訣」半年就達到第三重的時候,還以為就算老大的功法他學不了去,老二的總不至於也跑了。
誰能想到……哈哈。咧開嘴又笑了起來,四祖重重地在范逸肩膀上拍了兩下,接著說道:「放心吧,跟著我修煉『裂天訣』,將來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本來聽到前面那句范逸就覺得聽起來十分的彆扭,再聽到後面這句,范逸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仙風道骨的老頭不像是崑崙派的祖師爺,反倒像個佔山為寇的山大王。而自己就是剛剛被他偏上山的同夥,聽著他大笑地對自己說:「跟我一起幹吧,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夜夜摟著美人兒躺在金元寶上睡!」
皺著鼻子嗅了嗅,可能是聞到了范逸身上的燒烤味道,四祖往院子裡面走了幾步,問道:「這是什麼味道?」
話音剛落,四祖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烈火麒麟獸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尾巴橫起來放在地上,上面燃燒著一排火焰。而在它的身旁,雙兒正一手拿著自己的烤雞腿往嘴裡塞,一手持著范逸那隻雞翅尖放在火上烤。
臉色一變,四祖忍不淄想跳起來大罵眼前這兩個糟蹋神獸的小兔崽子。可他的手還沒抬起來,又突然想到如今烈火麒麟獸是范逸的靈獸,他們怎麼對待它自己也管不著。再想到當初在祁山上的悲慘遭遇,四祖便沒了多少興致,轉身拉起范逸便往外走便喊道:「小狐狸精,我把臭小子帶走了,晚上你自己玩吧。」
說完剛剛走出院門沒幾步,兩人就聽到了雙兒嬌辣的咒罵聲,不由得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