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峰迥路轉2
這一聲大叫讓蔡晟大吃了一驚，剛才這四個金像桀驁不馴的樣子他也見過，無邊的神通他也是親身經歷，憑借自己一身絕仙的本事那是絲毫奈何不了他們，沒有想到此刻竟然成了菲若拉的僕人。
「你說說。」菲若拉冷冷的傲然一笑道：「有哪個九劫仙能和我一樣，控制神造出來的神偶？不但控制了神偶的軀體，而且牽制了他們的神魂，神偶只要一被人降服，就要終生聽命他的主人。」
蔡晟黯然不語，據他所知，的確沒有哪個仙人能夠達到這種境界，他估計碧閬老祖也達不到這種境界，不然他早就自己親自前來取玉婧水了，還用等自己過來試驗嗎？
「可是……」蔡晟突然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發問，他現在也有點害怕激怒這個喜怒無常的妖神。
她可是說是半妖半神的境界，引導好了可能造福三界，萬一被自己搞砸了，很可能就是為禍人間了。
「你是想問我既然九劫仙也拿我無可奈何，還有哪個有這大的神通能禁錮我吧？」菲若拉一眼就看穿了蔡晟的心思。
「不錯，正是這樣。」蔡晟被她說穿了心思，反倒坦然了起來。
「其實你也不笨，也應該能夠想像得出來。」菲若拉縴纖如春蔥般的手指彈動個不停，那四個神偶也隨著她的節奏不停的舞動。
四個諾大的金像跳著這種滑稽的舞蹈，外人看了有著說不出的可笑。
蔡晟只覺得悲哀，知道這四個金像徹底的成為木偶和行屍走肉了，靈光突然一現，「我想多半就是製作出這四個神偶的神人了。」
菲若拉緩緩點頭，咬牙切齒道：「不錯，除了他又會有哪個！」
沉寂的回憶既然已經被打開，菲若拉似乎想要找人傾訴一樣，「弟弟，你想聽聽姐姐當年的事情嗎？」她叫的這聲弟弟發乎自然，看不出絲毫的造作，內心中似乎已經把蔡晟當作了親人來看待。
蔡晟點頭笑道：「弟弟我洗耳恭聽。」他內心其實也想更多的瞭解菲若拉的內心世界和塵封的往事，只有瞭解的更多，他才能找出對症下藥的良方了。
菲若拉卻是有些沉寂，半晌才緩緩道：「當年姐姐我身為妖神，實力可說三界找不出幾個對手了。」蔡晟點頭贊同。
「既然人在絕頂，自然狂妄自大。絕對的能力會讓你心中容納不下其他人的意見。」菲若拉緩緩的繼續道。
蔡晟心中一凜，知道她說的很有道理。只是他卻一直沒有插嘴，他知道此刻妖神菲若拉想找的是個傾訴的對象，而不是一個發表見解，高談闊論的智士。
菲若拉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已經進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嘴角一絲冷笑，神情更多的是傲然。
這些塵封的往事，她只是偶爾才在記憶中閃過，卻很快將它壓制在記憶深處，不願提起，這十萬年來，雖然孤單空寂，可是她也極力不想去回憶。
只是因為那裡雖然有甜蜜，更多的卻是苦痛不堪，可是既然話匣子已經打開，內容也就如同潘多拉的盒子一樣，滾滾而出。
「我遊蕩三界，很是狂傲，弟弟，你說我美嗎？」菲若拉突然問道。
雖然很突兀，蔡晟卻毫不猶豫的誠懇說道：「美！」
他說的不是違心的言論，他也見過不少美女，什麼修真界的十大美女，暗後，袁瑩，燎原大仙，狐狸精妹妹，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可是說是天上人間，妖魔各界，遍覽無數，可是能和菲若拉相提並論的真是找不出一個。
或許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缺點，菲若拉也不例外，只是經過了十萬年的洗劫，她可以稱得上近乎完美，雖然脾氣如同六月天般陰晴不定，可是眉宇間那種憂鬱滄桑卻更有一番風味。
他沒有拿出言鈴兒和菲若拉進行比較，在他心目中，言鈴兒也是埋在最深處，不會和任何美女進行比較。
因為他對言鈴兒是亙古萬世的情，情也是一種美，但是和表面美艷是決然不同的。
菲若拉嘴角一絲淡淡的微笑，「看來弟弟你還有些眼光。」
蔡晟打趣道：「看不出你美的相比只有是瞎子了。」
「可是你只是欣賞。」菲若拉突然盯著蔡晟的雙眼，那裡只有真摯坦誠，熱情如火，偏偏還有滄桑的味道，可是卻沒有一絲邪惡和貪婪，「你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
蔡晟臉上微微一紅，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那別人呢？」他轉開了話題。
「別人可不是這般的想法。」菲若拉冷哼了一聲，眼中突然殺氣大現，蔡晟看了為之一寒。
「我雖然是個妖，可是自負容貌能力，就是仙界的仙女也沒人能夠比得上。」菲若拉自負的說道：「那些修真的，仙人，妖魔鬼怪統統的沉迷我的美色，在我身後追逐的如同蒼蠅一樣討厭。」
蔡晟暗自搖頭，心想你這是一網打盡了，只是他並不反駁，微笑道：「姐姐你長的美，難道不容旁人說嗎？」
菲若拉黯然搖頭道：「我那個時候的性格自己也感覺到奇怪，只是對著那些人有著說不出的厭惡，卻從來沒有一個能讓我賞識，不過弟弟，你如果能早出來十萬年，說不定我就會看上你了。」菲若拉突然嫣然一笑，空曠的石室為之一亮。
蔡晟也是一笑，已經不復當初的扭捏，「可能當初也有我一個，後來投胎轉世才有今生的我了，當年追逐在姐姐的屁股後說不定有我的前生，只是沒有引起姐姐的注意罷了。」
二人都是大笑，菲若拉更是笑的直不起腰來。
良久，良久。
菲若拉止住了笑聲，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十萬年了，弟弟，你可知道，」她的眼中晶瑩流轉著什麼，熠熠生輝，卻顯得更加碧綠神秘，「我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開心。」
蔡晟心中也是慼然，卻再也想不出安慰的話語，只是因為再多的話語都是多餘，真正的關心不用言表的。
「我殺了不少追逐我的蒼蠅，也可能有你的前生。」菲若拉撲哧一笑。蔡晟望著她有些感慨，這哪裡又像是妖神，卻更像個不經事事的小姑娘。
「更是得罪了不少仙人，遇到什麼我看不順眼的事情也是橫插一手，這樣積怨越來越多，那些得不到我的妖魔鬼怪，仙人凡人更是添風點火，添油加醋，做了許多壞事，又統統推到了我的頭上。」
蔡晟有些憤然，雙拳緊握，怒聲道：「這些卑鄙小人，殺了更好，姐姐，當初我要是在你身邊，說不定會和你一起教訓他們一下。」他知道菲若拉沒有必要騙他，他也經過了這多年，知道世情的醜惡。
「不用你幫我。」菲若拉開心的笑了，「只要有你這麼說了，我就沒有白認你這個弟弟。」
蔡晟用力點頭，菲若拉又接道：「這樣屬不屬於我的罪過統統算到了我的頭上，也終於引起了三界中仙界的震怒。」
蔡晟一滯，菲若拉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也是個仙人，當然知道仙界向來標榜正義，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當然不會坐視不理的。」
默然的點頭，蔡晟無語，知道換做哪個仙人，如果看到妖神興風作浪，都要起而誅之的。
「來圍剿我的有七個仙人，三個九劫仙，四個絕仙。」菲若拉淡淡的道，只是碧綠的眼中興起了濃濃的戰意。
蔡晟一驚，「難道你把他們都殺了？」他這個時候已經知道了後果，菲若拉並沒有死，既然禁錮菲若拉的是個神，這麼說來那七個仙人並沒有成事了。
菲若拉搖搖頭，蔡晟心中才是一喜，菲若拉已經緩緩的道：「我殺了三個絕仙，三個九劫仙。」
蔡晟心中一沉，覺得如同一個大石頭壓在了胸口，菲若拉既然殺了這麼多德高望重的仙人，如果再入三界，會不會引起仙界的再次追殺？如果真的再次追殺的話，自己又該是怎樣的立場呢？
「你認為我出手太重了嗎？」菲若拉有些不慢，語氣有些寒意。
蔡晟苦笑道：「作為弟弟的立場，我當然希望姐姐你沒有事情了，可是作為一個仙人，你當然也知道我的想法了。」
菲若拉沉思了半晌才道，「你果真不錯，並沒有出言敷衍我。」
「可是你當初為什麼不解釋？」蔡晟還是有些耿耿於懷。
「你以為我不想解釋嗎？」菲若拉冷哼了一聲，「可是他們一見面就是大打出手，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你也是仙人，知道仙人既然標榜正義，就已經把我看成邪魔外道，就算我解釋了，你認為他們會聽嗎？」
蔡晟苦笑，知道菲若拉說的未嘗不是道理，如果不是經歷的這多事端，妖神一開始就大打出手的話，他也絕對沒有和她這般推心置腹的機會。
「那個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雖然妖力無邊，可是你也應該知道九劫仙的能力。我不能留情，因為留情的結果等於是自殺。」
蔡晟默然，知道當時多半如此，沒有哪個能面對三大九劫仙還能手下留情的，更何況還有四個絕仙。
菲若拉緩緩道：「十萬年過後，我有時也在想，如果當初我死了，可能我會好過一些。」
「為什麼這麼說？」蔡晟有些困惑問道。
「當初我如果死了，也就不會對他生情，也不會有後面的那些波折，更不會有這十萬年的寂寞。」菲若拉幽幽道。
蔡晟一直不知道他是那個，聽到這裡，失聲驚呼道：「他難道是那個追殺你倖存下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