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幽冷天坳2
那冷玄冰是極寒的屬性,還在空中就已把四周的水汽凝聚成冰,恐怕那仙人挨了一下也要被凍封,蔡晟連忙暴退,一輪攻擊下來,蔡晟竟然手忙腳亂,左躲右閃搞了個狼狽不堪。
而那夜亂天的日子也不好過,那巨鷹竟似比仙鶴還要利害幾分,利爪似鉤、身體堅硬如鋼,鉤抓間,儘是夜亂天頭頂咽喉處。
夜亂天雖然出手,但顧及自己絕仙身份,對這扁毛畜生,不忍痛下殺手,何況他一直顧忌著清鑾大士,只是維持個不勝不敗的局面,那巨鷹鬥得性起,口中竟然噴出天火,險些讓那夜亂天眉毛鬍子一把點著。
蔡晟和夜亂天對望了一眼,見彼此均是不利的局面,頓時火大,均在想:如果連這兩隻扁毛的畜生都無法收拾,那還談什麼去闖幽冷天坳,去見清鑾大士求得靈藥給周敏治傷?
蔡晟一直與那仙鶴打鬥,也是他比較喜歡那鶴白如雪的緣故吧,不忍心傷害它,可到了這時,就不能再顧及這許多了。
當下雙手合十,蔡晟默念口決,大威力仙決奔雷決已經釋放而出。
天空中響起一陣急促的呼嘯,只見無數的金黃小球飛舞而出,將虛空映得十分華麗,瞬間在虛空中產生一陣「啪啪」的爆炸聲。那仙鶴與黑鷹幾聲怪叫,身遭那爆炸小珠打擊後,落下幾片翎羽,急速地朝竹林中逃竄而去。
蔡晟出手後,立刻就後悔了,心想這裡既然是幽冷天坳,那這仙鶴和黑鷹有這麼高的修為,想必和那清鑾大士有一定的關連,萬一是那清鑾大士所眷養的,那麻煩可就不小。
都說打狗看主人,今天打的雖然不是狗,可是如果清鑾大士真的是主人,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清鑾大士發起怒來,蔡晟倒不怕,他來這裡就做好了定要成事的準備,無論是軟求還是硬來,可兄弟周敏的傷勢卻只有那清鑾大士方可醫治,萬一清鑾大士為了此事而遷怒於周敏,不予醫治,周敏可怎麼辦?
「三弟,愣著幹什麼,跟下去,說不定能找到清鑾大士,一些事情既然做了,怕也沒用。」夜亂天一眼就看穿了蔡晟心中的想法。
蔡晟知道大哥說的沒錯,微微點頭,二人並肩跟在了後面,仙鶴和黑鷹即是仙獸,更是飛的快逾電閃,可是蔡晟和夜亂天倒還不放在眼中,輕鬆的跟在了後面。
那兩隻怪鳥直奔竹林深處飛去,顯然那裡是它們的藏身之處。竹林幽暗無光,冷風森森,蔡晟二人絲毫不懼,不過剛才還歡喜那竹林清幽,到了才感到竹密林深,竹林一叢接著一叢,中間夾著茂密的野草,行動很不方便,怪鳥一晃,竟然不見了蹤影。
夜亂天突然伸手一指,一道金光衝出,密林遇到金光紛紛向兩邊倒去,「在那裡。」蔡晟低聲道,他藉著金色的光芒,已經發現那兩隻怪鳥然踉蹌著落到了林間的空地上!
他們兩人還未回過神的功夫,那兩隻怪鳥已經幻化成一男一女的兩個童子。
蔡晟看到那白衣女童身著白色輕絹,眉頭輕佻,嘴含薄怒,卻又顯得清秀脫俗,只是左肩之處,絹衣破裂,濺出點點血痕。而那黑衣童子卻長得面色兇惡,眉目冷峻,一股凶狠味道透了出來,他一身黑衣,不過背部衣衫撕裂了一大塊,皮開肉綻,鮮血淋淋。蔡晟看了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居然把它們傷的如此嚴重,倒有些過意不去。
那白衣黑衣童子正要包紮傷口,突然看到蔡晟兩人隨後趕到,都退後了幾步,狠狠的望著二人。
「你們要趕盡殺絕嗎?」黑衣童子大怒道,卻攔在了白衣童子的前面。
「你先包紮好傷口再說。」蔡晟緩緩道。
「不用你假裝好人,打傷我的是你,如今倒假惺惺起來了。」黑衣童子目中凶光大作,毫不領情,就要上前和蔡晟拚命。
夜亂天冷哼了一聲,一道怒雷倏然從天降落了下來,劈在了那黑衣童子面前半尺的距離,轟然一個大坑現了出來。
那個黑衣童子差點駭趴了下來,他雖只是個黑鷹妖仙,可是也知道這種仙力絕對不是他能抵擋住的,「我們如要殺掉你們,剛才就可以,不用等到現在。」夜亂天冷冷的道。
白衣童子慌忙走過來,拉著黑衣童子退後了幾步,低聲嘀咕了幾句。
「你們不顧仙規,擅闖這幽冷天坳,還敢行兇傷此地護法仙人,死罪難逃,有本事就在此別走,待大士知曉了定讓你們兩人受那萬劫不復之苦。」黑衣童子聲音有些顫抖,他怕夜亂天二人不受這激將之法,先殺了自己。
夜亂天嘴角一絲淺笑,望了蔡晟一眼,蔡晟心中一喜,淡淡道:「恐怕你們大士也是虛有其名了,你們快去快回,不要讓我們久等了。」
兩個童子又驚又怒,更有一絲驚懼,這二人竟然連大士都不怕,不知道是什麼來頭,他們使了個眼色,轉身向那林子裡隱去,瞬間不見了蹤影。
「大哥,你說他們會來嗎?」蔡晟有些擔憂。
「三弟,我看你平日鎮靜自若,怎麼今天這麼魂不守舍的,周老弟不會有事的。」夜亂天輕輕一握蔡晟的手掌。
蔡晟有些郝然,突然笑道:「我看這個黑衣童子睚眥必報,絕對不會嚥下這口怨氣,再說這裡想必離清鑾大士也不算遠了,就算他們不來,我就不信我們找他不到。」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蔡晟也就不再顧忌了。其實他不是怕事的人,但這次進入幽冷天坳,卻全是為兄弟周敏而來。稍有差池,周敏的命可就不保了,一有了顧忌,難免就有些縮手縮腳了。
「三弟,一切小心就是了!」夜亂天說道。
蔡晟點點頭,兩人小心地進入林中。那竹林一片寂靜,聽不到絲毫的聲音。光線從茂盛的竹間透過,或明或暗。兩人無暇細看,疾步向前走去。
正行間,夜亂天「咦」了一聲,驚奇地望著腳下。
「什麼事?大哥。」蔡晟問道。
「你看這裡。」夜亂天出手一指,一道金光將兩人前面的野草齊根削去,露出地上的泥土來。
蔡晟向那裡一望,見那地上的泥土露出淡淡的黃色,隱隱聞到一種清香逸出,蔡晟進入竹林便聞到有股清香,本以為是竹草發生的,哪裡想到,竟是這泥土所產生的。
「澠墩!」夜亂天面露喜色道:「這裡全是澠墩!」
「澠墩,什麼是澠墩?」蔡晟不解地問道。
「這澠墩本是煉器極佳的材料。」夜亂天解釋道:「三仙天界原來也極富有,但經過數次劫難之後,三仙天界中就只有絕羅天還有少許,沒想到此處卻遍地皆是。看來這幽冷天坳確實是名不虛傳啊!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倒想帶一些回去,送給……」說到這裡,看到蔡晟笑的古怪,晃然醒悟,不禁面上一紅,卻不再多說了。
兩人繼續向前,那竹林中除了泥土特殊外,並無其它禁制。
穿過那片竹林,竹林的前面閃出一處深褐色的斷崖,那斷崖對林而立,彷彿天地混沌時就已經聳立在那裡。崖體斑駁,迎風處粗糙無比,更顯出它的古樸滄桑,細看時,那斷崖如同一座上古的雕像,寂寞地站在那裡。
一縷光線斜斜照了過來,斷崖上面突然顯現出一個奇特的烙印,那烙印嵌入崖體,顯然是經過數千年的風雨沖刷,四外的崖體有的已經脫落,但那烙印卻難以被磨滅,牢牢地嵌在崖體裡。
夜亂天兩人正感到驚奇,蔡晟十方寶相塔竟然發出聲聲嗡鳴,似乎有衝出的**。蔡晟一驚,忙運仙力制止了十方寶相塔,十方寶相塔不情願的又嗚鳴了幾聲,這才靜了下來。
「怎麼回事?三弟。」夜亂天有些詫異的望向蔡晟,他也感覺到蔡晟體內的異動。
「我也不知道。」蔡晟苦笑道,「十方寶相塔有些不安份的樣子,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夜亂天若有所思,「十方寶相塔是頂級的仙器,這般舉動多半是在示警,這斷崖烙印有些古怪,我們要小心了。」
蔡晟點頭稱是,有些詫異的向那烙印仔細望去。
這時的光線已經直射烙印,蔡晟兩人看到那烙印的四周竟然有著許多奇怪的符咒,很多符咒是蔡晟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他轉頭望向夜亂天,卻看見夜亂天也是茫然地望著那符咒不語,蔡晟回過頭來的瞬間,卻發現在烙印的底部,有著兩個淡淡的暗影,這是剛才沒有發現的。蔡晟順著暗影往下看,看見了盤膝坐在那裡的兩座雕像。
因為蔡晟二人出林就看見斷崖,而那兩座雕像也是面對斷崖,如果不是光線直射斷崖,將雕像的影子投入那斷崖上,蔡晟還真沒有發覺身邊竟有兩座雕像坐在那裡。
那雕像週身佈滿了落葉,無數的蜘蛛網籠罩在上面,一層層的,彷彿那雕像坐在那裡已有數千年。
但很奇怪,那兩座雕像雖然是在打坐,雙目卻是睜著的,而且睜得很大,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斷崖……
這時,夜亂天也看到了雕像,蔡晟兩人都覺得奇怪,順著雕像的眼睛,凝望那斷崖之上,那烙印四周的符咒,那一刻彷彿活了起來,扭曲變形,飄飄悠悠的飛向了夜亂天和蔡晟兩人!
蔡晟在這時候看到了通天法寶,看到了言鈴兒,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又恍惚看見周敏的仙嬰在逐漸萎縮……所有從修真到成仙過程中的一幕幕閃現,甜蜜交織著痛苦,仇恨連結親情,一切交織在一起,瞬間填滿了蔡晟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