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水泫古陣2
窫窳獸厲嘯連連,模樣凶狠之極,眼中卻已經露出一絲畏懼之色。這個人的架勢竟是像極了當初將它囚禁於此陣中的人,想起那人,窫窳獸頓時開始一陣膽寒。蔡晟雙眼爆出寒芒,雙手驀然聚合在一起,只見囂魔刃所化的萬千光點,瞬間集結在一起,形成了一面藍色的蔚藍色鏡子。
一道冷芒從鏡面上瞬間射出,窫窳獸剛升起躲閃的念頭,就被瞬間凍結,那晶瑩的冰塊在它身上蔓延,即便是周圍有那流動的水流,也絲毫無法阻止它的蔓延,隨後那蔚藍鏡子瞬間碎裂,卻是再次化做了囂魔刃的本體樣子,跟隨而至,剎那間,天動地搖,隆隆之聲由窫窳獸立足之處傳來。
一道彷彿來自遠古的電光,在湖底一閃,劃破湖水,穿透了窫窳獸的身體。
湖底忽然陷入一片肅殺寧靜,隨即蔡晟看到一支血箭從窫窳獸的身體中噴射而出,很快就將它周邊湖水染紅。
窫窳獸這才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在湖地打了幾個滾後,身體裂開,再也無法動彈。
蔡晟深深呼吸,臉色微微有些蒼白,這怪獸竟如此凶悍,自己差點就命喪於它的爪下。剛剛他接連轉化囂魔刃的屬性力量,加上隨機應變,才將窫窳獸一舉擊殺,說起來,當真是凶險無比。
正當蔡晟鬆了口氣的時候,在他體內的**突然喝道:「小心!」
只見地底突然捲起一陣強大的水流,將蔡晟強烈包裹,一陣天旋地轉,本已經真元接近枯竭的蔡晟,受不了龐大的壓力,頓時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微弱的水流聲緩緩地在蔡晟的耳旁流淌。
這聲音令蔡晟回想起小的時候和周敏還有榮秀麗在村口的小溪裡追逐打鬧的情景。
周敏將一條泥鰍偷偷塞進了他的衣領中,將他嚇的猛地跳起來,卻摔倒在溪水裡,那個時候聽到的也是這樣悅耳的聲音,只不過那聲音要比現在聽到的響亮百倍。
「蔡晟,蔡晟,你快醒醒……」是**的聲音。
當蔡晟睜開迷濛的雙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依然還在原地漂浮著,囂魔刃平靜地躺在他的手心,正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正在通過他的神識呼喚他。
蔡晟笑了起來,自己活著就是好事,不過他身邊的場景卻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雖然周圍依然是水波蕩漾,可是一些原本看不到的東西,此刻已經全部顯露出來,湖底如同經過清掃一般,景物清晰的顯現出來。
**見蔡晟醒來,解釋道:「剛剛我們被一陣水流送到了這裡,你看看那是什麼東西?」
呈現在蔡晟正前方的是一面古老的石碑,大約有三丈高,一丈寬,在石碑的四周隱隱的放出金色的光芒,石碑的下半部被深深地埋藏與湖底。蔡晟忍著身體上的巨大痛楚,一步步挪向石碑。
當他靠近以後,驚訝地發現在那塊石碑上面竟然刻畫著許多奇怪的符咒。「修真符文?」蔡晟不禁感到欣喜若狂。
因為他發現這石碑上的這些符文居然與仙羽齊天錄有著許多的相似之處。蔡晟的腦海中迅速將仙羽齊天錄翻閱一遍,很快就將碑文解讀出來。
在很早以前,此湖曾經出過一隻作惡多端的水怪,四出傷害周邊的生靈,搞的南呂國民不聊生。後來有一個名為烈雲子的修真者到來,以其強大的力量將肆虐的水怪降服,並將之禁錮在了此陣中。他囑咐後世到此的有緣之人,若是看那水怪磨掉了惡性,便可以將其放走,若是不然,也可將其消滅。
聽著蔡晟念出,**點頭道:「那水怪,該就是剛剛我們所見到的窫窳獸了,只是碑文似乎有點有沒頭沒腦,你看那碑文的最下面是否還有文字?」
蔡晟走上前去,這才發現,原來經過許多年的湖水沉積,已經有數行碑文被淤泥所掩蓋,蔡晟忙將淤泥撥弄開。
果然,下面的還有一些內容,原來當年這泡沫世界中,還是有著其他不少的修真者的,那是放置天旋塔的仙人從天旋塔的頂層傳送陣中所特意接引進來的,為的是要看守這裡的修魔者,免得暴戾好殺的他們在泡沫世界中,塗炭生靈。這也從另一方面,牽扯到了仙魔之間的恩怨。
當時的修真者曾與修魔者發生過多次的戰役,烈雲子也曾經參加了不少次與修魔者的激戰,在一次激戰中,整個南呂國的修真者全數殞命,只剩下他一個人回到南呂國,周邊各個國家眼見南呂國沒有修真者的保護,才野心勃勃地想要吞併南呂國,以烈雲子一個人的實力顯然不足以抵禦來自三個國家的修真者,儘管他們也在與修魔者的大戰中損失慘重,但保存下來的實力卻也不是烈雲子所能抵禦的,所以他才費勁心力尋到了五顆是礫石,布下水泫陣暫時護持住南呂國。
碑文的最後一行寫著的竟是怎樣破除水泫陣的方法——只要將眼前這座石碑,也就是水泫陣的陣眼毀掉,水泫陣自然就破滅了。
**看著碑文良久,忽然歎息道:「都說修真者要上窺天道,必須要拋開一切世俗之情,可是究竟有幾人能做到這一點呢?不過他也真算的上是用心良苦了,一來是可以把那水怪困在水泫陣內,希望它在時間的流逝中,能夠醒悟過來,從而得證大道。二來這座水泫陣散發出的巨大能量,也能將整個南呂國的邊界籠罩於雲霧之中,這樣可以保護南呂國不受戰亂的波及,經過多年休養生息之後,即使有人來到這裡,破掉了水泫陣,那麼南呂國想必也已經是有了抗衡各國的資本。」
蔡晟欣喜道:「太好了,原來天旋塔的頂層,居然有座傳送陣,看來我們出去有希望了。」
他望了一眼四周,突然疑惑道:「**大姐,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身邊似乎很平靜的,平靜的連一條魚都沒有。」
**思忖了一下,解釋道:「我想,我們現在之所以沒事,是因為我們正好處於了水泫陣最中心的陣眼位置,恐怕此刻我們要是離開了這個位置,馬上就要面臨大陣最狂暴的攻擊了。」
蔡晟嘀咕道:「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就必須要將這塊石碑打碎才能真正的將禁制破除了!
蔡晟終於決定要破了這水泫陣,南呂國能夠偏安一時,終究不能永遠偏安下去,何況若一直都生活在很舒適,沒有外敵的環境中,只會讓南呂國人變得日益懶散,依賴性日增。終有一天,即便沒有外敵,南呂國也會自己走上滅亡之路。
對於蔡晟自己而言,若不將水泫陣破除,又怎麼能離開南呂國呢?
貫注真元力的囂魔刃發出耀眼的藍光,朝著石碑橫切過去,王器和石碑本身的符咒相撞,一陣隆隆的聲音向四面八方散開,石碑立即應聲而斷,原本縈繞在石碑上的金光隨著石碑緩緩倒塌下去,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斷裂的石碑沉落湖底,激起陣陣渾濁的湖水,立即有無數條小魚乘機衝了過來,攫取渾濁的湖水中隱藏的食物,這水泫陣護著此處這麼多年,是以各種營養物質儲存甚多,此刻頓時變成魚蝦的天堂。
隨著水泫陣的陣眼的破除,五顆水礫石也失去了聚集的目標,頓時暗淡下來,永久的沉沒在了湖底之中,四周旋轉的水柱也逐漸停止,原本洶湧的湖底終於是恢復了平靜。
而籠罩著南呂國天空的禁制終於解開了,一時之間雲霧散開,露出了更為廣袤的土地。
在南呂國邊境上的一個小村子裡,一個村民正慌慌張張地往村長的屋子裡跑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村長!」
「出了什麼事了,二柱?」一頭白髮的村長顫顫歪歪地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消失了,都消失了!」
「什麼消失了,你倒是說清楚呀?」
二柱道:「村口……村口,河對面的雲霧突然之間……消……消失了。」
村長驚的往後一腿,差點沒坐到地上,結結巴巴地問道:「那……河對面有什麼?」
二柱喜笑顏開道:「都是莊稼,那土地真叫一個肥沃啊!」
村長激動地道:「快,快扶我去看看……」
從這一刻起,南呂國四處邊界的國民都發現,原來這世界是如此之大,原來在他們所熟知的世界的外面還有那麼廣闊的地方,對未知大陸的好奇,必將引發新一輪的征伐。
浮出水面的蔡晟卻正好見到了旭日初升的美麗景象,銀白色的光線照在蔡晟的臉上,令他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溫暖。在這一刻,他的心神漸漸歸於寧靜,彷彿陽光正在對他進行洗禮一般,將他體內所有污濁的東西統統清理乾淨了,就在這一刻,蔡晟突然進入了內外無別、氣息均勻的奇異狀態,人體彷彿成了一個無分別的整體,與外界的虛空結合在一起。身體內外變成了一種無分別的實在,那是一種難以名狀感覺,雖然有些虛靈但又非一無所有,身體內外靈通無礙。
剎那間蔡晟體內的真元力有如脫韁的野馬一樣猛奔起來,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令他渾身充滿重生般的張力,渾身一震之後,他已經停滯許久的修真境界一舉突破元嬰期,終於達到了空冥初期的境界。
他的心神在剎那間得道一種明悟,只覺得在自己真元力的催動下,靈力不斷向外擴張,一直觸摸到天空之外,幾乎在同一時刻蔡晟突然弄清楚了泡沫世界的秘密。既然自己先前進來的那個氣泡代表了一個世界,那麼只要自己從天空離開,那麼自然的就會脫出這個氣泡的範圍,因為天空並非是沒有極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