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宿命（三
劉備得知關羽去汜水關前挑戰，更是得知關羽和許褚兩個人比拚，心裡十分擔心，還沒待關羽吩咐關平來叫自己，他就急匆匆地帶著軍醫趕到了關羽的營帳裡。
「雲長，你沒事吧？」劉備一進軍營，就看到關羽吐血這一幕，他當下不由驚愕地走過去，抓住關羽的手問道。
關羽當下搖了搖頭說道：「大哥，放心，小弟無甚大礙。」
「你，呆著做什麼？還不給關將軍看看？」劉備看到旁邊的軍醫呆呆地看著關羽，當下人們在罵道。
軍醫聽到劉備的話，慌忙走到關羽的旁邊跪了下來，仔細地給關羽診脈起來。
劉備看到軍醫診脈的樣子，一臉凝重得說不出話，如今看到他放下關羽的手，不由問道：「如何了？」
「關將軍的傷倒是無礙，只是內臟被震傷了，只要調理得好，一年半載便可康復。不給……」軍醫當下十分為難地看向劉備說道。
劉備不喜地說道：「有什麼話可直接說。」
「不過，關將軍卻不合適用武，尤其是不能再運用內力，否則會讓身體的內傷更加嚴重。」軍醫當下說道。軍醫知道自己說這話，無疑是比說關羽身受重傷，命不久矣，更讓關羽難受。關羽這個人為人十分的狂傲，要讓他在這個時候，不能上戰場，這確實讓他難以接受。他當下怒視軍醫。
看到關羽那殺人的目光，軍醫馬上說道：「陛下，微臣先去給關將軍抓藥」他說著馬上退下去了。
關羽此刻確實沒有什麼力氣，可是火氣倒是有的。不就是一點傷嗎？自己難道就不能上戰場嗎了？
「爹，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我讓人去荊州將張仲景大夫請過來，他一定有辦法的。」關平看到父親這個模樣，忍不住說道。
劉備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兄弟的脾氣，傲的要死，他不由說道：「雲長，你的身體不好，我看你還是先回兗州去休息吧恩，等把傷養好了，再回來如何？」
「大哥，小弟的傷無礙……」關羽說著就要站起身來，可是他剛剛站起身來，因為動了氣，整個人的血液逆流，又哇地一聲，吐了一口血。這下子直接暈過去了。
「二弟扶二弟躺下來」劉備當下扶著關羽，讓關羽慢慢地躺在了床榻上。他吩咐人好好照顧關羽，然後又讓關平照顧好關羽，自己便離開了。
如今劉備身邊的大將只有陳到一個人了。本來劉備是想將張遼他們留下來的，可是關羽的意思是，攻克這個汜水關，只需要他的四萬人馬足夠了，而劉備也不好駁了關羽的面子，搞得如今關羽一個人倒下來，劉備的身邊連一個可用的大將都沒有。
「陛下，不必擔心。諸葛大人和三將軍，應該過兩天就到了。」陳到看到劉備這個樣子，當下忍不住低聲安慰道。
劉備抬頭看向陳到，看到陳到一臉謹慎的樣子，不由笑了，他說道：「到底是子衿的弟子，就連朕的心思也被你看出來了。」
「陛下憂國憂民，臣只是感覺到了一二。」陳到當下說道。要知道，當年老師也是給自己上過心裡分析課的，若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分析不出來，那麼自己可是真的丟臉丟到家了。不過，這次老師沒有來豫州，而是去了并州，真是讓人想念他。已經將近十年沒有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怎麼樣了。
「你的老師又沒有書信傳來？」劉備當下問道。他二月份去信讓林若來豫州會師，林若卻提出了自己的作戰方案，說要從并州那邊打出一條路，同時寫信讓劉備將諸葛亮、張飛等人帶在身邊，自己只需要趙雲一個大將就夠了。
陳到當下從懷裡拿出了一份書信遞給了劉備，打開小竹筒，碾開封蠟。劉備打開紙條來看，只見上面寫著：「圍攻太原。小心黃河。」
「小心黃河？」看到這四個字，劉備當下不由說道：「莫非是要朕小心曹操會派人乘船由黃河而來，繞到朕的身後偷襲？」
「水攻。」陳到當下說了這麼一句，「我想軍師是擔心敵人用水攻。」
「用水攻？」劉備當下說道。他突然間覺得如果敵人用水攻，那麼後果是多麼的嚴重。他不由說道：「叔侄，你這幾條，要派人留意黃河的水位。」
「這幾日黃河的水流十分的小，我擔心上游有人攔河劫水……」陳到最後忍不住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劉備愣了一下，然後看向陳到說道:「叔侄？你知道曹操會截流儲水？」
「陛下，其實龐軍師跟著魯肅大人去上庸之前，曾經悄悄交代微臣，讓微臣小心敵人用水攻，並且還讓微臣隨時留意黃河的水位。這幾天黃河的水位變得有些低落，我擔心敵人只怕真的要用水攻。而且林軍師也讓陛下小心黃河……」陳到當下低聲說道。
龐統一直為關羽所不喜，也許龐統的狂傲和關羽的自傲相沖吧
劉備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這些年來，由於豫州沒有多少百姓，可以說豫州的黃河的提防，完全是失修的。若是敵人用水攻，自己這十多萬人，處在的位置十分的不利。這汜水關的地勢很高，可是汜水關外的地勢十分的低窪，本來就是良田，若是真的洪水來臨，自己這些人要怎麼避過？
「許昌的地勢比較高。而且所有的軍糧幾乎都是屯放在許昌。我想我們如果退兵到哪裡，可暫時避過洪峰。」陳到忍不住提醒道。這話也是龐統臨走的時候，對陳到說道。
「拔營，回兵許昌。」劉備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自己如今沒有大將可用，隨時還會被敵人洪水淹沒，與其這樣，不如暫時退回許昌。
看到劉備的大軍退走，身為守關將領的曹仁當下忍不住說道：「這劉備怎麼會撤退？」
「只怕關羽身受重傷，劉備身邊暫時無將可用，所以暫時退走。或者是劉備想要明退暗留的把戲，讓我們疏於防範，他好突然間進攻。」李通當下說道。
曹仁聽到李通這話，當下點了點頭說道：「文達，你想的和我的一樣。哼，無論他劉備怎麼退，我也不會去追他的。我倒要看看他還能玩出什麼把戲來。」
劉備撤退的時候，確實在路上伏了不少兵馬，若是曹仁敢派人來追殺，他一定會趁機揮兵殺回去，將敵人打個措手不及。可是曹仁竟然不派兵追殺，甚至連追殺的意思都沒有，這讓劉備多少有些失望。
「想不到那曹仁如此謹慎，怪不得曹操將汜水關這麼重要的地方托付給他。」劉備當下感慨地說道。
「雲長，你怎麼起來了？」劉備看到關平扶著關羽朝自己走來，當下忍不住吃驚地問道。這個關羽如果不好好休息，又經常動氣的話，真的會很難痊癒的。
「大哥，是小弟累得大哥要退兵。若不是小弟太過於自大，大哥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退步的。」關羽當下跪下十分無奈地看向劉備說道。
劉備笑著將關羽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二弟，你太多心了。呵呵，我是故意退步，想要引他們來追我們的。我這個時候退步，他們必然會疏於防備，等他們露出破綻，我們再殺回去。這不是更好嗎？」
關羽聽到劉備這話，當下說道：「原來如此，小弟還以為是因為小弟……」
「不關二弟你的事情的。走，我們上馬車，然後好好聊聊。」劉備笑著說道。
其實糾結的人不只是關羽一個人，還有許褚，許褚當日當眾吐血，事後軍醫又診斷，說許褚至少一年內不能動武打殺，還讓他臥床休息，這讓他十分的難受，若不是因為事關自己今後十分還能使用內力與否，他早就受不了了。
「將軍，你不能起身。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許褚又從床上派起來了，這個時候，旁邊的丫環忍不住拉著他說道。
「煩死了，你比滿屋子的那些昆蟲還煩。」許褚當下一把將丫環粗魯地推開，然後罵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從昨天晚上開始，這汜水關裡的每一個地方，到處的都是昆蟲，這些昆蟲多少飛蛾之類的，漫天飛，不僅是晚上有，白天也有，到處都是，看的人格外的煩躁。何況還上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的許褚，他看的那些昆蟲更是煩躁了。
郭淮看著漫天的昆蟲四處的飛，一時間內心產生了一個十分不好的感覺。
「蟲蟻滿天飛，那是洪水即將來臨的徵兆。可是如今才是開春沒有多長時間，哪裡會有洪水？而且這段日子似乎也沒有怎麼下過雨……」郭淮當下忍不住想到。
而在路上趕路的劉備等人看到漫天青蟲亂飛的景象，一時間也震住了。古代人十分的迷信的，看到這樣的景象，很多人都以為是上天有什麼指示。
「陛下，看來我們要加緊趕路了。」陳到當下忍不住說道。
「這是為何？」劉備當下不解地問道。
陳到很自然地說道：「當年水淹淮南之前，淮南也曾經出現過這樣的情況。軍師也曾經說過，昆蟲有著比人更加恐怖的感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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