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看到許攸一身**的樣子,當下說道:「子遠,操這裡等你,來人,快帶許先生下去換上乾淨的衣物……quanbn。」
許攸看到曹操如此體恤自己,他當下說道:「多謝孟德了。」
換好了衣服之後,曹操請許攸坐下,然後讓人送了嫣然山莊好的「清明雨」,看向許攸說道:「子遠,到操這裡來,必然有良謀教於操。」
許攸聽到曹操這話,當下說道:「未知孟德的糧草尚有幾何?」
聽到許攸這一開口,曹操當下愣住了。他老臉紅了起來,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說道:「尚有一個月。」
聽到這話,許攸拿過旁邊的茶慢條斯理地喝起來。
曹操十分尷尬地說道:「只有十五日了。」
許攸又不理曹操,繼續拿著茶,慢慢地喝起來,然後一副你不說實話,我就不理你的樣子。看到許攸這個樣子,曹操的臉是紅,然後伸出了五個手指說道:「只有五日的糧草。不過,操已經讓人從許都送糧過來了。」
許攸這才哈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說道:「世人都言曹孟德奸詐,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孟德兄,我既然來投你,兄當坦言告之,否則弟會心寒的。」
曹操當下說道:「操的軍,只有三日的軍糧。若是許都的軍糧不到,軍的糧已。操今日就與奉孝商議,問劉備的軍隊借半月軍糧。」
許攸當下說道:「孟德與劉備雖為盟友,可是其未必與孟德同心,孟德問其借糧,必然有所付出,才能得。攸,今日來此,就是給孟德送糧送餉的,孟德又何必去求他人呢?」
曹操當下歡喜地說道:「願聞子遠良策!」
「袁紹將冀州所有的糧食都集到了鄴城內,如今所有的屯糧,就城東一處糧倉內,而負責把守糧倉的守將,正是孟德你的老熟人淳於瓊,淳於瓊此人貪杯好久,酒後又喜歡鞭打士兵,因此袁紹派此人受糧倉,簡直就是給孟德你送糧草的。」許攸當下笑著說道。
曹操和淳於瓊京城的時候,就已經是「老朋友」了,自然知道他的為人,若袁紹的糧草都交給這個人來看守,那確實是和送給自己沒有什麼區別。
「子遠,雖然淳於瓊無謀,可是這鄴城堅固,操的人馬又如何能夠進得去?」曹操當下忍不住問道。
「孟德,雖然鄴城城牆堅固,可是也有其弱點。孟德可知道,今日我是如何出這鄴城的?」許攸當下看向曹操說道。
「子遠,莫非是從護城河上爬上來的?」曹操當下根據剛才許攸**的衣服來判斷,當下忍不住問道。
許攸微笑地點了點頭說道:「正是。這護城河與攸家內院的池塘,相通,若是孟德兄,派上三五十精幹的士兵隨攸潛回鄴城,待天黑,城內製造混亂,趁其不備,燒其糧倉,其必然去救援糧草,城防必然空虛,屆時攸再派人打開城門,將孟德外的大軍迎入,鄴城可破矣!」
曹操聽到許攸的計謀後,當下沉默了一會兒,疑心病是曹操的大的毛病,他雖然覺得這個計謀很不錯,可是卻也擔心是許攸和袁紹聯合起來,給自己使用的反間計。
許攸和曹操是老朋友了,怎麼不知道曹操的為人多疑,他當下也不催曹操決定,只是自顧自地喝茶。好一會兒,曹操說道:「子遠,你出來那麼久,袁紹那邊會不會已經現你……潛水出來了?這條密道會不會已經暴露了?」
許攸說道:「呵呵,不會。如今攸屋外的習作,正忙著跟蹤,攸派出去的家人呢!不會有人現攸不家的。」
「子遠,若是如此,你還須快趕回去才好!省得被袁本初現,壞了大事!」曹操當下馬上說道。
許攸當下點了點頭說道:「那明夜,攸府裡池塘邊恭候孟德兄的人到來。」
「來人送子遠出去。」曹操當下吩咐人將許攸送出去。
曹操當下說道。送許攸下去休息後,曹操馬上讓曹仁從軍選出一個鳧水的好手。準備讓這一個人明天天黑之前,通過護城河,潛入鄴城內。
「主公,你真的相信那許攸的話嗎?萬一,他是故意騙主公你的呢?」曹仁忍不住說道,他很不相信許攸這個人。他看來,能夠背叛袁紹的,說不定,也會背叛曹操。
「不會,許攸這個人素來愛面子,他這次鄴城已經無立身之地,只有袁紹敗了,他才能找回面子。」曹操當下說道。「子孝,這次鄴城的事情,就看你了。你要多加小心!」曹操說著,拍了拍曹仁的肩膀。
「主公放心,仁一定不會辜負主公的重托的。」曹仁當下躬身抱拳說道。
鄴城裡,郭圖派出的那幾個探子被那許攸的那幾個心腹帶著鄴城走了一圈,結果這幾個心腹,一個帶著書信進了沮授的府裡,一個帶著書信去了辛評的府裡,還有一個直接出去逛了一圈回到了許府。
當探子將查探到的結果報給郭圖聽,郭圖當下忍不住拍著桌子罵道:「許攸這廝,竟然如此狡詐。戲耍於我。」他雖然嘴裡這樣說,可是心裡卻暗暗地想到,那許攸給沮授和辛評寫信,這信的內容是什麼呢?
翌日,他果然迫不及待地問這兩個人,昨夜許攸的書信裡到底是什麼內容。
沮授面色異樣地看向郭圖,轉而冷笑地說道:「郭大人的手段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許攸雖貪財,可是郭大人,你這是嫉賢妒能。哼,許大人信不過是說,他被小人暗害,希望沮某,能夠幫他向陛下說情而已。」
旁邊的辛評面色也十分異樣地看向郭圖說道:「子遠的信,確實沒有什麼,只是讓我等勸陛下看好糧倉,不要讓人有可趁之機。」
這兩個人說的都是真話,可是聽到郭圖的耳朵裡,就成了赤u裸的諷刺。
「兩位大人,可真是許子遠的好友啊!不知道,今日陛下難得上朝,不知道兩位是否要替這個人求情?」郭圖當下說道,「圖覺得,若是兩位這個時候,提起許子遠,只怕是陛下火頭上澆油,到時候,兩位可是都討不到好處去。」
郭圖說完之後,仰天大笑,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赤u裸的微笑,張狂的態。這郭圖實是欺人太甚了。
當下沮授還想說什麼,卻被辛評攔住了他的手,辛評說道:「何必與小人一般計較。陛下上朝,這是好事。」
袁紹已經有將近半個月不曾上朝了,他今日之所以上朝,那完全是因為昨天被辛評說動的,外加被許攸這個「蛀蟲」給氣的。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了,一定要振作起來,只有這樣,自己低下的臣武將們,才會有個樣子。
「諸位,朕前些日子,深感不適,無法上朝,這都辛苦諸位處理朝政了。」袁紹當下抬手對眾武說道。
低下的臣子們,連忙說道:「還請陛下,多多保重龍體。」
「公與,你說朕給熙兒和尚兒,他們去求救的書信,都已經半個月了,可是為何不見他們回軍救援?」袁紹看向沮授問道。
沮授完全沒想到,袁紹突然間會點自己來回答這個問題。自從上一吃用司馬懿的計謀,設計殺劉備,不成功之後,袁紹就開始對自己冷落了。而今日袁紹竟然讓自己來回答這個問題,這多少有些讓他受抽若驚。
他當下抱拳說道:「陛下,臣猜想,三公子,青州戰事膠著,只怕無法回軍救援。至於二公子,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聽到沮授這話,袁紹的眼皮不由地跳動了一下,然後說道:「熙兒手裡有三萬人馬,又有公孫康的兩萬人馬,五萬人馬,就算了敵人的伏擊,也不會全軍覆沒!」
辛評看向沮授說道:「公與,你是擔心公孫康的兩萬人馬?」
沮授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正是。公孫康為人奸詐,他這次竟然慷慨送給二公子兩萬人,這確實讓人擔心。」
袁紹聽到沮授這一分析,臉色頓時大變。沒錯,若是這兩萬人趁袁熙不備,突然間動襲擊,兩萬鐵騎,對三萬毫無防備的幽州兵,這結果可想而知。袁紹有一種幾乎要暈死過去的感覺了。
「陛下,也許這只是臣的擔心,那公孫康也未必會這樣做。」沮授看到袁紹這個樣子,當下忍不住說道。他知道袁紹是深受打擊了。
袁紹當下說道:「朕身體不適,今日的早朝,就到此……」
他說完揮手,示意眾人可以下去了。
退朝之後,辛評忍不住拉著沮授的手說道:「公元,你為何今日早朝之上,對陛下說這樣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如今,鄴城人心渙散,若是這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一旦散佈開來,那鄴城必然人心惶惶,到時候,鄴城加危急了。」
聽到辛評的責備,沮授當下苦笑地說道:「陛下這樣問我,我當時被陛下問一個措手不及,根本沒有考慮到那麼許多,因此說漏嘴了。辛大人,授身體不適,暫時告辭了。」
他說著抱拳便離開了。
看著沮授離開,辛評的眼神生出了一絲灰濛濛的感覺。沮授會說漏嘴嗎?只怕是有意而為!自從沮授得知田豐死後,而陛下又一次又一次地冷落他,他的計謀一次次的失敗,他整個人似乎和陛下有說不出的隔閡了。
沮家廣平是大的世家,而沮家就得沮授一人朝為官。沮授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家人打算了。
「嘿嘿,辛大人,你可以看出今天沮公與情況不對?」郭圖當下嘿嘿地笑著辛評的面前出現。
「公與只是有些累了。」辛評當下說道。他能感覺到沮授眼眸裡帶著的那深深的倦意,而且憑著他多年和沮授的交往,他覺得沮授不會背叛袁紹的。就算袁紹對他冷落,以沮授這個人,也會從一而終。不會再另投他人。
「是麼?如果辛大人,你知道這沮公與近和崔季珪兄弟二人交往過密,你還會這樣說嗎?」郭圖當下冷笑地說道。
辛評聽到這話,眉毛不由地跳動了一下。
崔家,河北算是一個很大的世家,是除了司馬家、甄家、衛以外的又一大世家。而崔家有兩兄弟,一位崔琰琰,字季珪,另外一個就是崔林,字德儒,兩個人都是極其有才華的人。
崔家祖輩為漢朝,因此對大漢是說不出的死忠。因此當袁紹謀奪劉和的帝位的時候,崔家就反對,再後來袁紹毒死了劉和,崔家人便不再袁紹帳為官。
尤其是崔琰這個人,是三番五次出言諷刺袁紹,說袁紹枉為四世三公之後,做這樣謀逆之事,辱沒了袁家的祖宗,讓袁家的祖宗蒙羞。為此袁紹十分震怒,當下將崔琰下了獄,若不是後來沮授等人極力反對,袁紹又不想失了人心,只怕這崔琰早就被斬殺了。
若是沮授和崔家走得很近,那確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劉備自稱漢王,自認為高祖的子孫,背了一個皇叔的稱號,若是崔家的人和劉備的人馬勾結,而沮授也暗通過崔家投靠了劉備,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看到辛評臉色異樣,旁邊的郭圖忍不住說道:「怎麼樣?辛大人,你我都是大公子的人,郭某也沒有必要去騙辛大人你。辛大人,你為人正直,自然不會往歪了去想人。可是那沮授,那可是什麼人?他屢次向陛下獻策都失敗了,難保他不會生出二心啊。呵呵,辛大人,你好自為之!」
郭圖當下走了。而辛評內心卻極為複雜。
這個時候,忌諱的就是人心不穩,辛評知道,可是他聽到完了郭圖這話,再也做不到像以往那樣信任沮授了。
崔家,一定要看住崔家,萬不能讓崔家和城外的劉備的大軍勾結,到時候裡應外合那鄴城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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