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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八十八章:善後與清洗(三) 文 / 避世的麒麟

    聽到典梓這話,林若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他當下握著拳頭,一拳打在了桌上,瞬間那張紅木桌子被打出了一個窟窿。、quanben、而林若的手也被桌子割傷了,可是林若絲毫不理會,他臉上的表情儘是陰鬱。雖然林若明白,這次華歆的行動,孫權八成是有參與的,甚至有可能,孫權就是主謀,可是林若此刻偏偏就不能動孫權一分一毫,因為周瑜的水軍就在江陵。

    周瑜雖然告訴林若,他不會發難,可是林若卻不敢亂動孫權,不得不說孫權這步棋走得很好。走得可真是太好了。

    「莊主,自從上次卑職派人去監視孫權的一舉一動之後,他這個人看起來老實了不少,可是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典梓當下說道。「莊主,卑職覺得這個孫權留下來,遲早是一個禍害,不如……」典梓抬手做出了一個殺了動作。這些天,典梓已經做出了好幾個殺伐的收拾了。

    林若看向典梓說道:「執孝,你派人看住孫權就是了,這個人是要殺,但是現在殺了他,會讓好些人心寒的。就算是要殺他,也不能是我們動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典梓看向林若說道:「那呂將軍那邊?」

    「子明那邊,你不用管。」林若說道。「他不會做出什麼麻煩的事情來的。」

    典梓當下說道:「卑職明白。」

    「執孝,公子是怎麼處理善後的事情的?那三千人,公子是殺了,還上放了?」林若看向典梓問道。

    典梓當下說道:「諶公子將那三千人和他的家人盡數充軍,發配到了餘杭屯田。並沒有殺了這些人。」

    聽到這話,林若才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此說來,他倒也未必是一個嗜殺之人。那些跟隨錢夫人造反的將軍呢?」這樣林若就放下心來了。因為林若很擔心劉諶有秦始皇的心機的同時,也有秦始皇的那種殺戮。

    身為一個帝王,心機是應該有的,可是決不能殺戮過重,否則就是暴君了。想來,歷史上被稱為暴君的人,並非是他們沒有才華,相反,他們很有才華,可是因為為人太過於苛刻,甚至過於殘暴,才引得百姓起來反抗的。

    典梓說道:「公子將他們全部誅殺了。」

    「那這些人的家眷?公子沒有趕盡殺絕吧?」林若追問道。

    「沒有,只是充為官奴,並沒有殺。」典梓說道。

    「錢夫人呢?」林若問道,「公子是如何處置他的母親的?」

    「公子雖然沒有處理錢夫人,可是卻告訴眾人,錢夫人因為這次受到驚嚇過度,因此臥床不起,未免眾人驚擾了病情,讓眾人不得去打擾錢夫人。同時,因為這次事情夫人身邊的宮女和太監保護不周,公子將夫人住的地方的宮人全部都換了新人,而原來的舊人,全部杖殺了。」典梓當下說道。

    聽到這話,林若不由地發笑了。公子倒是一個孝子,如此一來,日後劉備回來,想要治錢夫人的罪,就沒有人證了。

    典梓當下提醒道:「莊主,今日蒯良大人出殯,莊主可要去?」

    「去,怎麼不去?如果不去的話,呵呵,怎麼能看到一處好戲呢?」林若當下忍不住笑著說道,「我想看看,公子能不能在沒有我的幫忙下,處理好蒯家這件事情。」

    「莊主,你不是說過,讓公子暫時不要動蒯家嗎?」典梓忍不住問道。

    「暫時不要動,那是指的是要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動,我想以公子的聰明,他應該明白我這話中的意思的。執孝啊,你別小看了公子的能力。」林若拍了拍典梓的肩膀說道。

    吃過早膳,換上白色的喪服,林若帶著典梓還有嫣然山莊的幾個護衛便去給蒯良送葬了。送葬的人很多,幾乎荊州所有的官員和世家的家主都到了。一時間將整個蒯家的靈堂擠得滿滿的。

    這讓從昨天擔心道今天,惶惶不可終日的蒯越有些奇怪,也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恐懼,他看到林若也過來的時候,心裡更是恐懼了。因為他知道林若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的。以林若的為人,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將蒯家置於死地的。

    「嚴軍師!」看到林若過來,蒯文十分感動地走上前躬身說道,「沒想到軍師那麼忙,竟然還有空來給家父送行。」

    「新說過了,要給子柔兄送行,自然會來。準備出發了吧?」林若看向這麼多人送葬,當下覺得人應該到齊了,因此忍不住問道。

    「還有兩個時辰才到吉時。」蒯文當下說道。在古代出殯和結婚是一樣的,都要看時辰出門的,什麼時候該出門,什麼時候入土,這些都是有講究的。而且棺木一旦出了門之後,就一直要往前走,不能後退,這是很有說法的。

    這個時候,蒯越走了過來,對林若說道:「軍師這個時候,還能來給家兄送行,異度真是感激莫名。」

    聽到蒯越這話,林若不由抬頭看向他,發現才兩天沒見,蒯越整個人彷彿蒼老了十歲,頭髮全白了,整個眼睛都深深地陷進眼眶裡了。他的氣色十分的不好,彷彿得了什麼重病似的。

    換了是誰,發生這樣重大的變故,心裡承受的壓力那麼大,也不會好過的。他不病倒已經算是心裡素質強大的了。

    林若看到他這個樣子,當下忍不住說道:「子柔兄已經去了,還希望異度兄要保重身體才好。蒯夫人的事情,都是新失察,沒能派人保護好夫人,為此新深表遺憾。」

    蒯越當下苦笑說道:「嚴軍師,此事不必多說了。越明白軍師的難處。」

    你是失察嗎?哼哼,嚴新啊,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是故意的,你是根本不想讓我的女兒活下來,只要我的女兒活著,我們蒯家就還會有出頭之日。

    「蒯大人,軍師,原來你們在這裡了啊!哦,還有蒯文公子,你也在這裡。」這個時候一個小兵跑過來說道,「公子一直在找你們呢?」

    「公子在找我們?」眾人愣了一下,忍不住說道。

    「公子請幾位有事情商量。」這個小兵說道。「請諸位跟小人走!」

    當下那個小兵帶著林若等人來到了靈堂外的一間小的房間裡。劉諶看到林若當下歡喜地說道:「軍師,你身體好些了嗎?」

    「新那日只是累了,並無什麼問題,睡了一覺,如今神清氣爽多了。」林若當下抱拳畢恭畢敬地說道。軍師,公子對自己的稱呼果然是從老師改成了軍師。看來,公子真的是長大了,這樣也好。省得自己再操心操肺的。

    「那就好。」劉諶放下心來說道,「若是軍師你真的病了,父王回來,一定會罵我的。」

    聽到劉諶這看似天真的話,眾人都笑了笑。可是各自的心情卻各有不同。

    「軍師,還有蒯越大人,蒯文公子,其實諶請你們來這裡,是有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是關於蒯良大人的死的。」劉諶當下說道。

    「嗯?」蒯文聽到這話,當下忍不住說道,「公子,你是說關於家父的死的?莫非家父不是病死的?是不是?」蒯文顯得很激動。

    而蒯越卻臉色極為蒼白地看向劉諶,然後說道:「公子,家兄的死,莫非有什麼問題嗎?」他說完之後,看向林若。發現林若一臉耐人尋味的微笑看向自己,似乎在說,你不清楚你大哥的死是怎麼回事嗎?

    「昨夜諶做了一個夢,夢見蒯良大人,脖子上纏著一條白綾,向諶哭訴,說他是被人害死的。要諶為他主持公道,諶當下就忍不住問他,是誰害死他的。而這個時候,纏在蒯良大人脖子上的那條白綾突然間勒緊了,蒯良大人掙扎著,想要叫又叫不出來……」劉諶邊說,邊用眼睛去瞟蒯越,看到蒯越的臉色蒼白,一臉的畏懼,甚至額頭上已經開始出汗珠了,他的手緊緊地握起來了。

    「公子,你看到殺我爹的人是誰了嗎?」這個時候,蒯文忍不住問道。

    「那個人站在黑暗當中,諶看得不是很清楚。」劉諶當下歎氣地說道。

    蒯文當下失望地哭泣起來,而蒯越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可是沒有等他這口氣鬆下來太久,劉諶又說道:「可是我能夠查出這個人是誰。」

    「是誰?」蒯文和蒯越同時問道。而林若心裡卻不由罵道,這小子看來真被自己帶壞了,竟然總是話說半句留半句的。真是非要折磨死那個蒯越不成嗎?看看蒯越這個樣子,應該是撐不住的了。

    「因為用白綾勒住蒯良大人的脖子,蒯良大人說不了話,只能掙扎。他的手不斷地抓扯,將那個勒住他脖子的人的雙手的手背都抓爛了。」劉諶當下說道,他說完之後一把走過去,將蒯越的手拿了起來,然後說道:「文公子,看到了嗎?被抓的那雙手,就像是蒯越大人這雙手一樣……倒是紅色的抓痕!」

    一瞬間,蒯越崩潰了,他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而蒯文看著蒯越那雙手的手背上,還有手腕上儘是一道道紅色的抓痕,他頓時明白了,他當下苦笑地說道:「叔父,真的是你嗎?是你勒死我的父親的?是嗎?」

    「文兒,叔父對不起你父親,對不起你……」蒯越慚愧地低下了頭,不敢面對蒯文,他痛苦地說道。

    就在蒯良出殯的當天,蒯越死了,沒有人明白為什麼蒯越會上吊自殺,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蒯越死了之後,蒯家的家主竟然落到了蒯文的身上。整個蒯家上下一片悲痛,這一年將是蒯家最為難過的一年。

    三個蒯家最有影響的人相繼的死去,這樣也證明蒯家沒落了。沒有了蒯良、蒯越的蒯家就是像是沒有大梁的屋子,一時之間風雨飄搖。許多荊州的世家趁機落井下石的很多,這讓整個蒯家的人,都有一種岌岌可危的感覺。

    蒯文眼看蒯家這個樣子了,他明白一件事情,蒯家如果還想在荊州繼續生存,那麼就必須要投靠一個有勢力的人。而整個荊州,誰最有勢力?那就是嚴新。當蒯文去找嚴新的時候,嚴新含笑地拒絕了,他拍著蒯文的肩膀說道:「子鴻,你是一個聰明人,我很欣賞你的聰明,你想為你們蒯家爭取一條出路,投靠一個有勢力的人,這個出發點沒錯。」

    「那軍師,你是答應了?」蒯文歡喜地說道。

    「不,我不答應。」林若當下說道,「你們蒯家如今雖然沒落了,甚至死了不少人,可是你們蒯家畢竟是荊州的本土的世家,在荊州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就連現在崛起的馬家和龐家,也未必能比得上你們的人脈廣。」

    「軍師說笑了。」蒯文聽到林若這麼說,當下忍不住說道。「只要軍師不嫌棄,就算是讓外面蒯家成為嫣然山莊的一部分,我們也願意的。」

    「可是我不願意。你們加入嫣然山莊後,我必須要保護你們。我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如今能夠保住蒯家的,只有一個人。」林若很認真地看向蒯文說道,「這個人就是公子,只有公子能夠保住你們蒯家。」

    聽到林若這話,蒯文當下驚愕地說道:「可是公子只有十六歲。」

    「十六歲,他過來年就十七歲了。我聽聞,子鴻你的長女和公子的年齡相仿,公子如今尚未娶妻,也未納妾……」林若說到最後,並沒有再說什麼了,他的話語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了。

    「軍師,文知道如何去做了。」蒯文當下說道。「多謝軍師指點迷津!軍師的恩情,文不會忘記的。」蒯文說著抱拳朝林若躬身告辭。

    看著蒯文離開,林若的笑容收住了。自己又在做什麼?哎,又一個無辜的女子的幸福,就這樣成了政治的籌碼。可是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蒯家成為劉諶的勢力。錢夫人雖然厲害,可是錢夫人的娘家人沒有幾個能人根本沒有辦法幫助劉諶。而自己是劉備的軍師,自己不能過度的偏幫了劉諶,否則只怕劉備會感覺到失衡的。

    在蒯良、蒯越死後沒到一個月,劉諶納了蒯家的家主蒯文的長女蒯清為妾,不過因為劉諶尚未娶妻,這妾和妻也沒有什麼區別。對於此事,荊州上下議論紛紛。很多想要吞併蒯家的世家,也不敢亂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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