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明月白」是朱崖的嫣然山莊釀製的一種特殊的酒，是用檳榔和山泉水參照黎族的傳統釀製法釀造而成的酒，酒精濃度很低，不會醉，可是給人一種窒息的心痛感。
當年林若開發這種酒的是為了哀悼他那種失去劉雲的心痛。不過同樣的悲痛，在黃承彥的身上也發生過，因此他很鍾情於這種酒。是的，這種酒，只有心痛的人，才會明白那種酒裡的悲哀。
「黃老邪，你在家嗎？」一進黃家的大門，司馬徽就忍不住叫道，因為他們兩個和黃承彥是好朋友，因此門童一看到他來了，當下馬上開門讓他們進來了。
龐德公，提著一壺酒進來，樂呵呵地叫道：「黃老邪，我和德操來找你喝酒了。」
黃承彥放下自己手中擺弄的機關和彈簧，當下從裡屋裡走出來，便看到這兩個不速之客一進到了大廳之上，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桌椅邊，根本就不把自己當外人。
「哈哈……黃老邪，你這是什麼表情？」司馬徽當下忍不住說道。
黃承彥看著這兩個老傢伙來找自己喝酒，不由一臉不敢相信，彷彿看到了太陽從西邊升起了一般，怪異地看著這他們兩個人。這兩個傢伙怎麼今天有空來找自己喝酒了？平日裡，自己找他們喝酒，他們都會說沒空？
「額，今天的太陽應當還是從東邊升起來的。你們兩個怎麼會來找我喝酒？」司馬徽當下忍不住問道，「快說，有什麼事情要求我？」
哼，八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難道是看上了我做的木頭人？還上木牛流馬？還說連弩弓？或者是自己做的聯動水車？
「黃老邪，別這樣看我們行不行？我們真的只是來找你喝酒而已。聽說你的女兒昨天自己一個人跑去冀州，去找諸葛孔明了，我們擔心你心裡受刺激，一個想不通，就來陪你了。」龐德公當下馬上說道。
聽到這話，黃承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當下很想將手中拿著的刨刀扔龐德公，自己正為這件事情心煩呢？哎，這女大不中留啊，才多少歲，就忍不住去找她的師兄去了。
「呵呵，好了，好了，你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黃老邪，是這樣的，我們知道嫣然山莊又釀了一種新的酒，名字叫『無憂』，聽說是由巴族的『巴鄉清』的配方改進釀製而成的。剛好，我那兩個弟子林聰和林伶讓人人給我送來了兩罈子，特意來找你喝酒的。」司馬徽當下連忙說道。
所謂的「無憂」確實是根據「巴鄉清」的配方加上現代的蒸餾技術改良釀造出來的，酒精濃度可以達到了後世的茅台酒的濃度了。
聽到這話，黃承彥才緩過臉色，他當下紛紛下人，將自己的刨刀拿下去，然後走到司馬徽等人的面前坐下來。
司馬徽當下將酒罈子提上來，然後當眾拆封，就在酒罈子拆封的一瞬間，一股濃郁的酒香味飄蕩得整個房間都是。
聞到這酒味，黃承彥忍不住說道：「好酒，好酒……」
「去拿三個碗過來，還有準備幾樣下酒菜，要快，知道了嗎？」黃承彥當下不由回頭對旁邊的下人們說道。
不出片刻，下酒菜馬上就上桌了。而酒菜上桌之前，黃承彥死纏爛打地已經喝了兩大碗了，他此刻的臉都泛起了微紅。
上了上菜之後，司馬徽又提議乾了幾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司馬徽看到黃承彥的臉紅得差不多了，知道此刻的黃承彥已經有八分醉了，若是再喝下去，那麼他八成要倒地了。
「黃老邪，你說我們大漢四百年的基業，還能不能繼續延續下去？」藉著酒勁，龐德公故意問道。
黃承彥打了一個酒嗝，然後說道：「漢王如今仁德佈於天下，我想漢王一定能夠實現光武中興的。這點，你們兩個老傢伙應該比我清楚，幹嘛來問我。」
「呵呵，可是有人說，當年孝靈皇帝和宋皇后所生的皇長子，並沒有死。如今尚活在人間。你說漢王會不會擁立他為帝？」司馬徽當下忍不住說道，「讓一個我們沒有見過的人，來當這個皇帝，你覺得是天下百姓之福嗎？」
「孝靈皇帝和宋皇后的皇長子沒死？」聽到這話，黃承彥當下忍不住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這怎麼可能，當年皇長子從假山上摔下來，摔死的事情，人盡皆知。又是誰在無中生有，搬弄是非？」
「我看這八成是袁紹或者曹操造的流言，想要挑撥人心。這散佈流言的人，該拖出去，亂棍打死。」黃承彥當下忍不住說道。他清楚地記得當時皇長子死的事情，身為皇長子，在皇帝的心裡地位自然是很高的，他當時去世的時候，皇帝還因為這件事情擺朝了三日。雖然對皇長子的死因眾說紛紜，可是有一點是清楚的，皇長子是絕對死了。
「黃老邪，萬一這事是真的，那怎麼辦？」旁邊的龐德公忍不住說道，「你知不知道，說這話的人是誰？」
「不管他是誰！」黃承彥當下很決然地說道：「這是絕不可能的。因為當時的宋皇后、還有很多宮女太監都親自目睹了皇長子從假山上摔下來的經過，皇長子的死絕對假不了的。你們八成是被人騙了。」
「黃老邪，如果說這話的人是荀悅，你還會這樣認為嗎？」司馬徽當下問道。雖然黃承彥的脾氣古怪，可是卻是一個奇人，他和荀悅也算是一對老朋友了，當年在洛陽的時候，他們就認識了。
「你說什麼？是荀悅說的？」黃承彥不敢相信地說道。他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廝是不是瘋了？這皇長子怎麼還會活著呢？」
「瘋不瘋我不知道，不過他這樣說，八成是有他的道理的。當年你也在洛陽，你知不知道有關皇長子的事情？」司馬徽當下忍不住追問道。
關於皇長子的事情？突然間黃承彥愣了一下，他努力地回想了什麼然後說道：「我記得，皇長子死的那天，天狗食日，天地變異，當時就有人說，這是真龍被謀害的天象。當時就有人說，大漢要滅了……」
司馬徽當下說道：「如此說來，那皇長子，還是真龍天子了？可是真龍天子自有上天庇佑，如何能被人害死？我看，這八成是人們胡亂猜測的。」
「管他呢？反正不管他是不是真龍天子，總之他死了。」黃承彥當下說道，「這個我非常肯定。」
「黃老邪，你說會不會死的那個人不是皇長子？或者說，皇長子還沒有被摔死，反而是被人救出宮去了？」旁邊的龐德公說道。
「救出宮，當時到處是張讓的人，要將一個七歲的皇子救出宮，你覺得這個可能嗎？誰辦得到？除非……」突然間黃承彥又想到了什麼，不由張大了嘴巴，他突然間記得當天他遇到荀悅的時候，發現荀悅神色異常的樣子，還有荀悅竟然帶著一群採購和裝水的人馬出宮……這些如今看起來，都顯得格外的詭異。
「怎麼？你難道發現了什麼？」司馬徽看到黃承彥這副表情，當下忍不住問道，「莫非真的有蹊蹺。」
黃承彥當下說道：「當年我曾經在宮裡見過荀悅，當時我見他匆匆忙忙地走，還向他打招呼，可是他似乎心事重重的，沒有理會我，沒過多久，我就見他帶著一隊人馬離開皇宮到外面採購了……他當時的神色真的很慌張，如今想起來，確實覺得很可疑。如果皇長子沒有死，剛好被他發現，被他救出宮去，我如今想起來，這十有**是真的。」
「可是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他在先帝駕崩之前，沒有將孩子送到先帝的面前，要知道當時荀家在先帝的面前也算是有地位的了。」旁邊的龐德公忍不住說道。
黃承彥當下說道：「這我哪裡知道。何況這些年我和他交往，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啊。這確實讓人想不通。」
司馬徽當下忍不住說道：「以荀悅對漢室的忠誠，他應該會將皇長子送到先帝的面前的。可是他沒有這樣做。我覺得，皇長子應當並不在荀悅的手中，或者說，荀悅雖然救了皇長子，可是卻又因為什麼事情，而將皇長子弄丟了。先帝駕崩的時候，他的手裡並沒有皇長子。」
聽到這話，旁邊的龐德公和黃承彥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很顯然他們也同意司馬徽這種猜測。
「黃老邪，你好好想想，那皇長子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特點，或者身上有什麼信物之類的，以至失蹤了那麼多年，還能被那荀悅老兒找到。」龐德公馬上問道。
聽到這話，黃承彥沉默地思考了一會人，然後說道：「我哪裡知道？這你要去問荀悅老兒。你來問我做什麼？」
「當年我們三個，不就你在洛陽嗎？你不知道，我們更不知道了。」龐德公當下忍不住白了黃承彥一眼，然後說道。
黃承彥閉上眼睛苦苦地思索著什麼，突然間他想到了什麼，不由說道：「我想到了，當年那首關於皇長子的童謠。」
「什麼歌謠？」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