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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462章 文 / 避世的麒麟

    第462章

    秋高氣爽,在壽春南邊有一隊人馬在走。走在前面的是四個年齡花甲的老者,而在老者身後跟著十幾個年輕的小伙。

    看這些人衣著,便可以猜出這些人應該是結伴出來遊歷的士子和老師。

    在中間,那個身穿皂色長衫,頭戴烏巾的老者手指著前面,有些蜿蜒的山路對旁邊的老者說道:「德操,山民,過了前面這座山就是壽春城了,在壽春城北十里有外一個座八公山,淮南書院就在這八公山腳下。」

    旁邊這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摸著鬍子說道:「八公山……這嚴新倒是會選地方。」

    「這自然,老夫的女婿會差到哪裡去!」另外一個身材比較富態的老者有些得意地說道,「山民,聽說你當外公了。老夫也快要當外公了……老夫沒有一樣輸給你的。」

    那個長得俊秀儒雅的老者無奈地看向富態的老者搖頭,這麼多年了,他還是要和自己比較,當下說道:「你還是忘不了?」

    「哼……當年我們二人同時喜歡上小娟,可是她卻選擇了你,不選擇我,這叫我怎麼可能忘得了?」那位富態的老者當下說道。

    「咳咳咳……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喬老你還記在心裡……況且娟姑娘都已經去世了十幾年了,你還在斤斤計較此事,真是讓人笑話你小肚雞腸了。」

    「水鏡老兒,若是你的未婚妻被人橫刀奪愛,你還會說得那麼輕鬆?」那富態的老者當下忍不住說道。

    眾人聽到這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行人是誰,估計大家已經猜得出來了。正是避禍來揚州的鹿門的一行人,除此之外,還有張弘和喬老二人和他們的學生,一共十八個人。

    這十八個人一進壽春城,就被壽春城裡的建設震驚了。

    「壽春變化好大啊……」

    「我三年前來這裡的時候,這裡還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沒想到如今竟然生機勃勃……」

    「這街道整潔,商舖林立……」

    整個壽春的佈置是林若設計的,四條大道將整個壽春城規劃成了一個「井」字。

    整個壽春城規劃成了居民區,商業區,和辦公區三大塊。以城市的中央開始是廣場,廣場四周是四條很橫通南北的大道,而廣場的後面就是衙門,與衙門隔著廣場遙遙相對的南面就是高級住宅區,俗稱的富人區。廣場東西兩側為商業區,裡面又分農貿區和成品區。百姓的民居分別落在「井」字的四周。寬闊的街道,平整而統一的民房,整個城市的綠化工程做得十分的好。

    其實不只是他們,只要是以前到過壽春的城的,這一次再到壽春城來的時候都會生出這樣的感慨,這壽春城變化實在太大了。

    這一行人進來壽春城後,由喬老帶著找了一家客棧下榻。

    這家客棧就在商業區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規模中等,客棧看起來十分的整潔。

    龐德公看著那家客棧的名字,忍不住說道:「有家客棧,這客棧的名字可真是讓人難忘。喬老,這客棧不會是你們喬家的吧?」

    「不是我們喬家的。」喬老當下說道,「在揚州,這『有家客棧』分佈十分的廣泛,聽說是你們荊州一個世家的家主開的。這個人很神秘……老朽有些懷疑是嫣然山莊的莊主笑夕陽開的。」

    就在大家下馬的時候,店裡的幾個迎了出門。

    「幾位先生是住店還是吃飯?」領頭的夥計笑臉盈盈地躬身問道。

    「你們店裡還有多少空房?」喬老頗有一些財大氣粗的感覺看向那個夥計問道。

    「敢問幾位先生是要多少間客房呢?」夥計當下一笑問道。

    「十八間,可有?」喬老當下問道。

    這個時候旁邊的張弘忍不住說道:「我的五個學生可以兩個人擠一間房。他們習慣了。」他倒不是小氣出不起那麼多錢,只是出門在外,不用擺闊氣。

    司馬徽也忍不住說道:「我的五個弟子也可以兩個人擠間客房。不必如此鋪張……」

    聽到兩個老友這樣說,喬老當下忍不住說道:「我身邊的四個弟子,和他的師兄周瑜有一個壞毛病,不喜歡和別人擠一個房間,必須要一個人一個房間。」

    夥計一聽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幾位一共要十三間客房,小店剛好就有十三間客房。幾位請進吧!」

    等這一行人都被店裡的夥計迎了進去,將馬牽走到後院的馬廄,喬老又大聲吩咐要好好照料眾人的馬匹。

    當他們十八個人進了客棧之後,當下不由驚訝地發現客棧裡竟然有許多人,而且幾乎都是一些年輕的學子。

    司馬徽不由皺眉頭看向那個小夥計問道:「怎麼那麼多人?」

    「嗯?幾位先生難道不是也和他們一樣,也要去淮南學院求學的嗎?」夥計當下不由驚訝地看向這司馬徽他們問道。

    「這些人都是要到淮南書院求學的?」

    「是啊!你們不知道嗎?小的看到你們那麼多人,還以為幾位先生是要帶弟子道淮南書院求學的呢!」夥計當下更吃驚地看向這行人說道。

    當下夥計便將事情告訴了眾人。

    原來,淮南書院分為童子學院和少年學院兩個學院。童子學院就是只招七歲到十歲的孩童進學的,校區在八公山下的新村旁邊。少年學院在八公山下的距離新村三里的蝴蝶谷內。每年的九月初一便是這兩所學院招生的開始的日子。

    夥計下去了之後,四個人圍坐了一桌,而他們的弟子也另外坐成了兩桌。

    喬老嘿嘿地笑著說道:「沒想到這淮南書院竟然吸引了那麼多人,看來我這個女婿果然是厲害。」

    「喬老,老夫沒記錯的話,當初嚴新開辦淮南書院的時候,你不是說他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嗎?說這淮南書院,也只能教一些黃口孺子識字罷了。」旁邊的張弘忍不住笑著說道。

    眾人一聽,不由樂了。

    在大家笑過後,司馬徽似乎在考慮什麼。

    「德操,你不會想留下來吧?」龐德公看向司馬徽說道,「若是你想留下來,我就陪你一起留下來!這八公山的風水應該比鹿門山的要好些。」

    張弘聽了說道:「其實我這次答應和幾位來淮南書院是因為我接到了好幾次嚴新的求賢信,他一直想邀我出山,到這淮南書院講學。這講學不是當官,又可以做一些事情,我確實有些心動。若是水鏡你留下的話,我也和你一起留下好了。」

    「嘿嘿……若是你們都留下的話,那麼老夫自然也留下。你們都不走,我一個人走,那多孤單。」喬老當下說道。

    「老傢伙,你先別得意太早,我還要看看這個淮南書院到底值不值得我留下來。」當下司馬徽先生忍不住看向喬老說道。若是這個書院只是培養一些一心謀圖官場的學子,我是絕不會留下來的。若是那個書院的山長是一個庸才,我也絕不留下來。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去淮南書院看個究竟。

    當下吃罷午飯,四個人就動身去淮南書院現場考察。而他們的弟子也處於好奇,說要去參加這個淮南書院的入學考試試試,看看這淮南書院的門檻如何。

    陳宮身為淮南書院的山長,這一年多來,心情卻是比以前開朗了不少。由於身邊圍繞的都是一些好學奮進的學子,他那顆蒼老而失望的心慢慢地被這些學生的微笑和尊敬融化了。此刻他整個人比起以前顯得十分的開朗。

    當初林若給了他一共八本書,分別童子階段的《自然》、《算術》、《手工》,少年階段的《地理》、《物理》、《化學》、《時事》、《數學》。

    他拿到這八本書的時候,粗劣地看了一番,然後完全被裡面的內容吸引住了,幾乎不可自拔的程度。

    就是靠著這八本書,一年的時間,就將淮南書院的名聲在揚州地區打響了。

    慕名來這裡的學子,無不是衝著這八本書來的。他們也完全被這八本書裡面的內容吸引了。因為林若欲擒故縱,對學生說,這八本書的內容十分的珍貴,因此不准學生私下抄抄,更不許學生帶回家,這使得那些學生更覺得這八本書的神秘。

    看著如此龐大的求學隊伍,陳宮當下摸著鬍子,不由地樂了。看來軍師的計謀果然是出神入化了。

    突然間一行人吸引了陳宮的注意。因為這一行人當中,就有陳宮認識的人——水鏡先生。當初水鏡先生在穎川學院講學的時候,就曾經是陳宮的老師。

    「水鏡先生……」陳宮當下迎了上去躬身說道。

    「陳公台!」水鏡先生還沒有說話,旁邊的喬老不由驚訝地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傳言你不是自殺殉主了嗎?」

    因為林若不想讓陳宮有心裡負擔,又想讓曹操對陳宮死心,因此編造了陳宮自殺殉主的謠言。

    「呵呵,喬老!」陳宮看到喬老後忍不住說道,「你也在啊!你們都來了。這位應該是龐德公龐老先生了!宮在這裡等候龐先生多時了。」

    「嗯?」龐德公吃驚地看向陳宮說道,「你在這裡等候我多時?這是何故?」

    你知道我要來?

    陳宮當下抬手說道:「幾位請……先到屋裡,我這裡可有嫣然山莊的『清明雨』。」

    進了書院後花園,陳宮讓人煮茶,一番寒暄後,陳宮便將林若寫給他的信給拿了出來,然後遞給了龐德公。原來在林若的信裡寫著,在江上與龐統對陣的事情,龐統輸了陣,定然會將龐德公請到淮南書院來的。還請陳宮務必要好好接待龐德公和水軍先生一行人。

    龐德公看到這信,當下忍不住拍著桌子罵道:「豎子,竟然以老夫為賭注,還將老夫輸了,簡直是丟我龐家的臉!」

    旁邊的司馬徽見狀,不由拿過信來看,看完之後忍不住低頭笑了。

    而其他兩個人也拿過信來看,看完後哈哈大笑起來。

    尤其是喬老,那可是心情大爽。

    「山民,我的女婿贏了你的侄兒,看來……我贏了一招了。」

    眾人不由笑了。只有龐德公氣得臉色發紫,心裡恨恨地想,若是再看到龐統,一定要罰他跪古琴。

    司馬徽摸著鬍子說道:「山民,士元輸了,未必是壞事。起碼讓他知道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就不要那麼生氣了。」

    當下龐德公忍不住白了司馬徽一眼然後說道:「若是你的侄兒把你輸給了嚴新,只怕你不會那麼說了……不肖子,竟然拿長輩當成賭注。」

    眾人看到龐德公還是那麼生氣,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龐先生,你不要誤會軍師……軍師是真心實意要請先生到這淮南書院來的。只是先生高義,只怕難以請得動,因此便想借助貴侄之力。他在信中說了,要用先生為這淮南書院的山長。」旁邊的陳宮當下忍不住說道。

    看到陳宮這賠罪似的說話,當下龐德公馬上說道:「此事和嚴軍師沒有關係……我只是生我那不肖侄兒的氣。」

    「哎,我這個侄兒雖然聰明,可是卻太過於自大,平日裡對他勸諫了過,可是他卻不聽。我擔心他總有一天會吃虧,如今……也好,這樣,他應該不再會這樣自大了。」龐德公當下歎氣地說道。

    陳宮見龐德公不生氣了,當下笑著說道:「由於只準備了龐先生和司馬先生的住所,喬老你和張先生今日只能暫時委屈住在宮的家裡了。」

    「無事,無事……」喬老因為剛剛氣了龐德公一下,心情十分的好,當下抬手說道。

    「這怎麼能怪先生,弘來這裡之前又未給公台兄你消息。倒是弘來得有些突然了。」張弘拱手說道。

    由於已經到了九月初,天黑得早,一番安置之後,天色已經黑了。送走了陳宮後,四個人聚在了一起。本來陳宮是想請喬老和張弘到自己府上去做客的,不過,這兩個人似乎更願意和司馬徽他們在一起。再者,司馬徽和龐德公的府邸靠的很近,就在對門,而且府邸除了兩個童子外沒有別的傭人了,空餘的房間很多,再多住幾個人都沒問題。

    司馬徽當下說道:「這個陳公台是一個誠誠君子,學識不錯,由他來當這個山長,言心倒也是知人善用了。」

    「是啊!」龐德公當下悶了一口酒說道,「只是……哎……見到士元,我非得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得了,山民。你就別唉聲歎氣了,你別忘了士元也是我的弟子,我教出這樣丟人的弟子,我這個做師父的都沒說什麼呢!」水鏡先生忍不住笑著說道。

    「山民兄啊,你不知道嚴新是用什麼作為和你相對的賭注嗎?那可是江夏和長沙兩個郡……你老兄的身價不低了。你就不要抱怨了。」張弘拍著龐德公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你就知足吧!若是老夫被人擒了,叫他用長沙和江夏兩個郡來換,他未必肯換。我這女婿看你比看我還要高。」喬老當下忍不住說道。對待自己這個女婿,很多時候,喬老是無奈的,因為嚴新太過於神秘了,總給他一種讓他無法捉摸的感覺。

    這四個人又聊了年輕時候的一些事情,最後司馬徽似乎想起了誰,忍不住說道:「不知道康成如今過得可還好?」

    「怎麼?德操你還是想起了那個人嗎?」龐德公聽了之後忍不住看向司馬徽說道,「他只怕不想見到我們兩個人吧!」

    旁邊的張弘不由沉默了,好一會說道:「其實當初的事情大家都有錯。我們就不要再這樣了,我不也放下了對你們的怨恨了嗎?康成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只是他的脾氣比較倔,一時間放不下臉,若是你們去找他的話,他估計早就和你們言和了。」

    「???」喬老一臉疑惑地看向這三個人,不由說道,「你們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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