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前世的林若雖然學的是物理電子類的知識,可是他卻有一個讀醫科大學的死黨,而他本人又是一個十分喜歡搗鼓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人。自然對中醫這塊聖神的領域有所涉及,因此自然知道醫聖張機的一些事情。
張機,字仲景,漢末人,是編寫《傷寒論》的作者。三國時期,由於社會動盪,疾病和兵禍都是奪取百姓的最大的兇手。有些城市,一夜之間,因為爆發瘟疫,而成為了死城。長沙城就爆發過兩次大型的瘟疫,一次是傷寒,一次是流感,死了不少的百姓。
據史料記載,從漢桓帝劉志,至漢獻帝劉協的七十餘年中,記載有疫病流行十七次之多。疫情連年,民不聊生,即使是士大夫們也未能倖免。如「建安七子」中的徐干、陳琳、應瑒、劉楨也一時俱逝。其慘狀可見一斑。
看到張機的到來,林若的心有些不安,莫非長沙附近有疫情發生不成?
林若當下請張機坐下,並且讓人奉上好茶,問道:「先生到此,莫非長沙有疫情爆發嗎?還是說長沙附近有疫情爆發?」
看到林若陰晴不定的臉色,張機當下說道:「大人,草民這次來這裡,是想請問大人,怎麼樣遏制了這次長沙的疫情的?」
聽到這話,林若當下便將他從後世裡學來的一些預防的疾病的知識告訴了張機,兩個人當下討論起了醫術。
當林若說道細菌,病毒,病原體,病源,污染源,寄生蟲……這些的時候,張機的眼睛得大大的,這些東西他是聞所未聞的。
「因為細菌、病毒可以通過空氣傳播,所以我們必須要保持一病人的房間通風透氣,同時及時清理病人的房間的排泄物,避免交叉感染……」
「當傷口化膿,那是因為傷口上沾染了細菌,引起了發炎。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我們可以用酒精,或者生理鹽水沖洗分別洗乾淨刀或者傷口,然後敷藥後,用高溫蒸餾鍋的紗布進行包紮,這樣就可以避免細菌或者病毒的入侵了。」
「洪水過後,因為山上或者在河裡衝到地面上有不少污物,這些污物帶了細菌,就連同水源也帶了細菌和病毒,我們必須要對洪水過後的地板清掃乾淨,並且撒上生石灰,進行消毒。百姓的日常飲水,也該挖掘深井,並且將水燒沸了才能喝……」
這一論就是一天,直到天黑了,左右上來掌燈,兩個人才發現天黑了。
張機感慨地說道:「想不大人竟然如此精通於醫道,草民自愧不如!今天聽大人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草民受教了。倘若大人不嫌草民愚笨,草民肯請大人,收草民為徒!」
林若一聽馬上說道:「張先生,言重了,先生在江南活人無數,反而是在下的醫術平平,如何當得了先生的師父。倘若先生有空的話,可以多來新的住處討教醫學,屆時你我二人,可以討論醫學上的一些事情。」
「如此草民日後就要叨擾大人了。」
「相互切磋,沒什麼叨擾的。張先生,我有意在長沙開一間杏林館,想請先生為這杏林館的主事,官六品,不知道張先生可否願意擔當此職?」林若當下問道。
「杏林館?」張機一聽愣了一下說道,「你是說醫館嗎?」
「嗯。我想開一家官辦的醫館,免費給百姓治病,不收取任何錢財。裡面的大夫都是官府負責供養的,有官奉,裡面的藥材也是官家負責收購的,同時還招收一些對醫學有天賦的孩子進館學醫。」
「大人,這樣一來,官府的收入難免會……」
「這些錢本來就是取之於民,如今用之於民,又有何不可呢?不過,開始運作起來會有些困難。張先生可願意擔任這杏林館館長一職呢?」林若當下說道。
張機聽了之後激動地說道:「大人真是愛民如子之人。倘若大人不嫌棄草民醫術低微,草民願意擔當這杏林館長一職。」
張機說著就要跪下來。卻被林若死死地扶住了。
林若開心地拍著張機肩膀說道:「哈哈……好,太好了。先生,你辛苦一天了,不如到驛館去休息。我想明天就派人和你一起到長沙四處看看,選擇杏林館合適的館址。」
「明天……」張機驚訝得將嘴巴長得大大的,忍不住說道。這也太神速了一點吧!現在說,明天就開始。這速度……看來,這個嚴大人比自己還要著急。
「對,就是明天。如今大災過後,正是百姓最需要大夫的時候。」林若非常肯定地說道。此刻他的眼睛裡充滿了炙熱的光芒,他彷彿已經看到了老百姓們已經擺脫的疾病的困擾,生活過得和和美美的幸福畫捲了。
張機當下說道:「草民代長沙的百姓,多謝大人的恩典。」
「這是我應該做的。再說了,要謝的話,得謝主公,倘若不是主公仁慈,一心為民,我嚴新又豈能擅作主張呢?」林若笑著說道。
張機聽了也忍不住笑了,他看向林若的臉色說道:「軍師,你的臉色不太好,倘若不嫌棄草民醫術低微,可否借軍師手一觀脈象?」
林若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說道:「多謝張先生的好意,只是在下這個病……不看也罷!先生也餓了吧!來人,快去準備晚膳,我要與先生共進晚膳。」
「諾!」左右應聲說道。
張機不明白為什麼林若不肯讓自己看病,不過既然林若的醫術如此高明都看不好,那麼自己確實沒必要多此一舉。
張機暗想:「傳言中,這個嚴新是一個手段十分毒辣的人,今天見到此人,發現此人這般真誠待人,愛民如子,如此一個好官,怎麼會是一個毒辣的人呢?再者他對他知道的那些醫術竟然毫無保留地傳授給自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人以真誠待人,是一個誠誠君子。看來這些所謂的傳言也不可盡信。」
吃罷晚飯,林若讓人收拾好了驛館,親自送張機到了房門口才告辭。如此禮賢下士,一時間讓張機感動莫名。
臨走的時候,張機對林若說道:「嚴軍師,其實你的病,若能找到鬼醫盜骨,或者能治得好。」
「盜骨前輩神龍見首不見尾多年了,如今大家都不知道他身在何處,我如何能找尋他?此事還是算了吧!」林若當下笑著說道。
盜骨其人姓什麼,叫什麼,沒人知道。
傳說中,他治不好的病,病人死了,他總是會很難過,然後請求家屬將死者送給他做研究。想想,本來死者死了,家屬已經夠傷心了,你如今還想要將死者的屍體拿走,去做研究。所謂的研究,自然是解剖屍體了。如此將死者的屍體弄得殘缺不全,死者家屬肯定不幹的。當下不少人就抄起了扁擔,將這個「治死人」的「庸醫」趕走。
可是盜骨被趕走之後,並不死心,待死者出葬後,他便半夜三更去掘人墳墓,挖出死者的屍體。
因為他的行為怪異,甚至接近荒唐,而且喜歡半夜三更去墳地裡挖人屍骨,掘人墳墓,不少百姓都覺得他如果鬼魅一般可怕。因此別人都把他叫做鬼醫,稱他為盜骨。
張機歎氣地說道:「可惜了,當年我也只是能匆匆見過他一面。哎,盜骨前輩,並不願意在江湖上走動,估計是躲進深山去研究他的屍體了。否則以他的醫術,應該能值得好大人你的。」
林若一聽當下笑了,然後說道:「所謂醫者仁心也!他也是想要找出救人性命的良藥。可是世間哪裡會有什麼良藥,人的生老病死已經是一個自然規律了。如同花開花謝一般,誰也無法改變的。人只要活得精彩,生命的長短多寡又有什麼關係呢?」
張機更是感慨,他說道:「大人真是豁達。草民受教了。」
林若聽到張機的謙稱後,忍不住說道:「別草民草民的自稱了,以後我們就是同澤了,你就稱我的字吧,我也稱先生字。如何?」
張機馬上說道:「這如何使得?」
「怎麼使不得?就這樣決定了。除非你看不起我這個當官的。覺得我不配和你成為朋友!」林若笑著說道。
張機當下連忙說道:「如此恕草民逾越了。」
「又草民了……元化可比你隨意多了。」林若當下忍不住把華佗抬出來笑著說道。
兩個人不由相視一笑。就在這個時候,一匹快馬跑了過來,馬上的黃敘見到林若,當下抱拳說道:「軍師,有緊急公務,魯大人請軍師趕緊回去。」
「嗯?子敬怎麼起來了?他的病可還沒好完!真是不聽話。」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他說完看向張機說道:「仲景,新告辭了!」
「子衿慢走!」
當林若回到官署的時候,就看到一臉病容的魯肅,正披著衣服坐在的桌案邊,邊看呈文,邊用手揉著太陽穴。
林若走進去,忍不住責備道:「子敬,你難道忘記了,我和你說過什麼了?你病了,要休息,起碼要休息三天,你的病才能好。你怎麼爬起來了?」
魯肅看到林若來,當下苦笑地說道:「軍師,並非是肅不聽軍師的吩咐,奈何肅一覺醒過來,身體好了不少,心裡有些放不下衙門的事情,才過來看看的。」
「狡辯是沒有用的。」
「軍師,咱們別說這個了,你看看,這些都是長沙附近的縣送來的關於洪水過後的災情的呈報。你看看這兩份……」魯肅當下很聰明地將話題引到了呈文上。
林若當下拿過呈文,不由地愣住了,當下臉色黑得嚇人,然後說道:「這兩個縣官是做什麼吃的?我已經下了命令了,一定要預防瘟疫,如今洪水剛退沒幾天,竟然病死了那麼多人。該死的……竟然還下令屠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