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剛到院子,一陣冷風襲面而來,林若打了一個激靈,便醒來過來,當下看向左右扶住他的小廝,腦子千回百轉。
「我沒醉……誰說我醉了……」林若推開扶著他的兩個小廝,然後呵呵地笑著說道,「我怎麼會醉呢?我可是千杯不倒。」他推開了小廝之後,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然後哈哈地笑了起來。
一直跟著林若身後的五胡忍不住擔心看向林若,公子真的沒有醉嗎?他的酒量確實是千杯不倒的,可是怎麼感覺他撒起酒瘋來,比醉了的還厲害?
那兩個被推開的小廝,趕緊將林若扶起身了,然後幫林若拍去身上的雪。
林若突然間抓住其中一個人的手說道:「誰說我醉了?你們聽著,我嚴新可沒那麼容易醉的……」
那個被林若抓住手的小廝,連忙點頭說道:「軍師海量,我們自然比不上。軍師,你還是趕緊起身,隨我們回屋裡去好了。」
五胡聽到林若的酒話,心裡就發笑,莊主可真是會裝。
林若一把將兩個人推開,然後晃著虛步,在院子裡走了起來。這個時候,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林若指著天空說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他說完之後,又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指著旁邊的小廝說道:「去,去,去,去給我拿酒,我要對著這良辰美景,痛飲三百杯。」
卻說劉備吩咐了關羽陪客人後,便走出來,剛走到門口邊看的林若晃著醉步,在雪地裡指天吟詩,狂妄得不得了,一點都沒有他平時的風度,當下都愣在了當場。尤其是聽到林若那首抄襲後來曹操的《短歌行》,更是驚訝。
不只是劉備,就連大堂上聽到林若吟詩的客人們,也紛紛走了出來,拿著酒驚訝地看向林若。
劉備暗暗想起了當初在大雪天裡林若的那首《沁園春。雪》,早知軍師文采風流,卻沒想到喝醉酒了之後,更是了得。
「拿劍來……」林若突然間對五胡說道。
五胡當下想也不想,當下解下手中的佩劍扔了過去,林若來了一個仰手接飛劍,鏗鏘地一聲,林若將劍拔了出來,在雪中舞動了起來,邊舞劍,邊吟唱:「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但為君故,沉吟至今,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讌,心念舊恩。契闊談讌,心念舊恩,心念舊恩……」
「風雪依依,臣心如昔。蠟燭成灰,君子不知。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要是曹操知道林若篡改了他後來所作的《短歌行》,不知道作何感想。
劉備聽到林若發狂吟的詩,不由地再吟了一遍,突然間看林若的臉色不由地變了幾遍。心中暗暗想,軍師是真醉還是假醉?不過看他舞劍,確實像是醉漢舞劍,一點章法也沒有,東歪西倒的。
而林若吟唱完了之後,突然間將劍扔在了地上,然後整個人倒在地上呈現了一個「大」字,呼呼大睡起來。
旁邊的五胡見狀趕緊衝過來,將林若扶起來叫道:「公子,公子……」
五胡以後林若真的是醉了,誰想到林若偷偷地朝五胡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狐狸般笑容。五胡當下明白林若是故意的了。
劉備見林若倒在雪地裡,也趕緊叫人吩咐左右道:「將軍師扶到房間去,快些,快些……軍師莫要著涼了才好。」
左右聽到劉備吩咐便要過去扶人,卻被五胡擋住了,五胡一個人將林若抱起來,然後說道:「劉大人,我家公子從來沒有喝那麼多久,今天喝酒多,不由失禮了,小人這就將他帶回去休息。」他說著便抱著林若往後院的房間裡奔。
「等等,胡管家,備與你一起走。」劉備見狀趕緊追上去說道。
等劉備與林若都消失了之後,那些站在長廊裡的客人,不由議論紛紛。
「二哥,軍師好有才啊。雖然俺聽不明白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可是俺覺得這首詩肯定是好詩。」張飛摸著頭笑著說道。
孫乾忍不住說道:「這麼久從來沒見過軍師作詩,卻沒想到軍師一作詩就是佳作。他這首詩可以媲美於他師兄林若的《將進酒》了。果然是師兄弟,文采都這般風流。」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人生確實苦短。不過關某更喜歡軍師後面的那句『周公吐腹,天下歸心』。軍師是想以詩來勸諫大哥,要如果周公般廣納賢才,禮賢下士。」關羽當下摸著鬍子說道。
五胡抱著林若用身子推開門,進了房間,一進房門便看到一個老者坐在房間的桌案邊上,像是等了許久了。五胡也不管,當下將林若徑直放到了床上,然後吩咐左右說道:「去打熱水來。」
跟進來的左右小廝應聲馬上出去了。
而老者卻徑直來到林若床邊,拿起林若的手,便要給林若診脈,卻被五胡一把將林若的手抓過來,同時有些氣勢不善地看向那老者說道:「你想做什麼?」
這個時候道:「胡管家,莫要誤會,這便是備請來給軍師看病的神醫華大夫。」
五胡當下說道:「如今公子還在醉酒中,我不會給他給公子診脈的。除非公子清醒,便親自答應了。」
劉備一聽著急了,忍不住說道:「就是因為子衿不肯讓華神醫看病,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劉大人,你暗算我家公子?」五胡一聽當下蹦了起來,氣呼呼地說道。他說著兩道冷冷的目光射向劉備,似乎要將劉備殺了一般。
「胡管家,你家公子不會有事的。我只是在他的酒裡下了麻沸散,因為他也是大夫,我知道他對中藥的味道很敏感,因此我故意用我提煉過的『雪中炭』這樣的烈酒來沖麻沸散,以酒味掩蓋麻沸散的藥味。否則以嚴軍師這般聰慧的人肯定知道酒裡有藥的。」華佗摸著鬍子呵呵地看向五胡說道。
「哼,我是不會讓你碰我家公子的。」五胡一聽當下伸手攔住華佗說道。
華佗似笑非笑地看向五胡說道:「難道你想讓你家公子一直病下去嗎?」
「自然不想。」五胡當下沉默了好一會說道。
華佗聽了點了點頭說道:「胡管家,你既然不想,那就讓開。麻煩劉大人你也先出去,老朽看病,不喜歡有人在身邊打擾。」
劉備有些不捨地說道:「那備先出去,備就在外面等候先生消息。」
華佗回頭看向握著拳頭有些不甘心的五胡說道:「你也出去。」
五胡恨恨地盯著華佗,似乎威脅他地看了一眼,然後哼了華佗一聲,便轉身出去了。華佗見這兩個人出去後,便走過去,將門閂上,笑著來到床邊,坐了下來看向林若說道:「嚴先生,你可以起來了,這裡沒有外人了。」
林若睜開了眼睛笑著看向華佗,臉上哪裡還找得出一絲醉酒的痕跡,他忍不住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清醒的?你可是給我吃了麻沸散了。」
「剛才我雖然只是抓了一下你的手就被胡管家奪走了,可是我從你的脈象可以清楚地知道,你絕對是清醒的。因為你的脈象很平和。」華佗笑瞇瞇地說道,「卻沒想到我的麻沸散竟然對你沒有作用。」後面這一句有些感慨,似乎他因為得到了這個例子,而決心找出原因來,他當下忍不住再一次給林若診脈。
「其實你的麻沸散對我還是有作用的,只是我只喝了半杯酒,有半杯我趁人不注意倒在了地上。而且我的酒量比一般人都要好,可以算得上是千杯不醉,因此要將我麻醉,那就要多下藥才行。」林若也不拒絕他的診脈,只是笑著說道。
「你的脈象看起來平和,中氣也很足,體內真氣充沛,你應該是修習了一些道家的養生心法。這樣的你不應該像是劉大人口中所說的那樣,命不過二十七才對。」華佗邊把脈邊疑惑地說。
華佗的話剛說完,林若頓時愣住了。
「不對,你身體雖然真氣充沛,可是似乎你的心脈有重傷。而且傷你的絕不是兵器,而是情傷,兵器傷人尚可癒合,為情所傷,卻很難癒合。」華佗當下又皺眉說道。
「你的心脈一旦受到思緒撥動,便很容易再次受傷,卻沒想到你真氣這般充沛,心脈竟然這般薄弱……真是奇怪,你是不是曾經被情傷得很重?在心上未癒,身體又受病魔的襲擾?」華佗突然間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在下確實為情所傷,然後在風雨中昏迷不醒,整整睡了三天三夜,之後又被風雪襲擾,幾乎喪命,不過在下的病也很快好起來了。」
華佗聽了當下笑了笑說道:「你一直修煉養生的心法,又通藥理,身體肯定比別人好得要快些。按道理說,就算你的心脈薄弱,易損,可只要你不鬱鬱於心,也不至於只能活二十七歲啊。而且我看你也是一個看得開的人,為何劉大人說你平日裡病體不振?」
林若沉默了好一會說道:「平時的病容都我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