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重逢
寇知府一聽那捕快如此說,連忙急聲道:「那事不宜遲,即刻擺駕張尋家!帶上衙醫,現在就走!」
一旁的寇瑩瑩一聽捕快這話,立刻聯想到其中必有隱情,那個殺張尋的人必是為了殺人滅口,只要抓住了這人,才能破得此案。寇瑩瑩一面想著,她也連忙呼喝一旁的捕快,讓他們趕快集合,準備出發,頗有一副父女齊心共同除奸的氣勢,看得張榮笙在一旁暗笑不巳。
這個寇老丈人還真是夠敬業的呀!可惜你現在被那個萬貞胡牽上了鼻子,去了也是白去——他會傻到給你留下什麼線索嗎?張榮笙暗暗搖頭歎息不巳,可他忽然想起自己這案子還沒完,這寇老丈人一走,他可怎麼辦呢?想到這裡,張榮笙急忙道:「那寇大人,我怎麼辦吶?」
寇知府這時哪有心情去管張榮笙這個老猾頭,他見一旁的寇瑩瑩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立刻叫道:「你的案子案情巳明,本府擇日再判,且讓寇捕頭送你回牢!」
寇瑩瑩準備了半天,一聽竟不讓自己去了,立刻不服氣叫道:「寇大人!我也要去!憑什麼不讓我去啊……」可就在她正喊之際,寇知府早巳帶人衝出堂去了。寇瑩瑩氣得一跺腳,恨聲道:「一有案子就攔人家!分明就沒把人家當捕頭看嘛!」
張榮笙看到寇瑩瑩氣得跺腳嗔叫的模樣,儼然是在跟寇知府撒嬌,他看得暗暗發笑,之後又緩緩湊到寇瑩瑩身旁,語重心長地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寇大人雖然是個知府,可他也是個父親,他既然不想讓你去,分明是怕你在那凶險之地受什麼傷,他這時疼你嘛!瑩瑩乖!咱們不去了!昂!改天笙哥我陪你去游玄武湖,比那地方好玩多了!」
「滾!」寇瑩瑩見張榮笙裝作一副長輩模樣,偏還說得曖昧無比,她不禁漲紅了小臉,偏頭對他嗔了一字!
就在他二人嬉鬧之際,旁邊的安晴湖此時卻雙目噙淚,一臉的發怔,嘴裡呢喃著:「早上來時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就死了呢?張尋一死,可憐誰還能為我那相公昭雪洗冤啊!」此時堂上巳經沒了多少人,安晴湖再也忍不住,一把摟住身旁紀曉嵐,放聲痛哭起來。
寇瑩瑩此時也才意識到身邊的安晴湖母子,看到二人哭得像兩個淚人一般,她不禁憤憤地瞪了張榮笙一眼,急忙走了過去,又開始對安晴母子勸慰起來。
張榮笙一向對美女的眼淚十分敏感,如今見那安晴哭得梨花帶雨,淚痕滿面的樣子,心裡不禁有些惻然。他暗暗思量:難道我真的是個善良好心的君子?為什麼一見女人哭,就忍不住想上前「安慰」呢?看來,我的心還是不夠狠不夠硬,就白了就是人太好了!唉!他長歎了一口氣,緩緩向安晴湖走去,一面走一面輕聲道:「紀夫人何必如此傷心呢?自古邪不壓正,紀大人他清廉一生,和善一世,想必那些害他的奸人賊子必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紀夫人切莫讓那些小人看笑話!快些止住哭泣才是!」
安晴湖聽到張榮笙的勸慰,當然知道他也是一番好意,不禁強忍掩泣道:「謝張公子如此體諒妾心,可夫君正值壯年,猝然離我而去,叫我如何不傷心?如何不難過?嗚嗚……」
原來這紀夫人是在為以後作打算呀!張榮笙立刻深入體會了紀夫人話裡的意思,又道:「紀大人英年早逝,固然可悲,可紀夫人正值青春大好芳齡,難免以後會遇上個有緣的如意之君,梅開二度,花容再綻,也未可知也!何必要如此悲觀呢!」張榮笙嘴上雖如此說著,可心裡卻是暗暗哼道:不就死個老公嘛,這有什麼好難過的?我們那個時代離婚的比結婚還要多,既然兩個人不能在一起,就趁早散伙不得了嘛,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已婚男女搞外遇的,我見多了!
哪知安晴湖一聽張榮笙如此,立刻怫然變色,厲聲道:「張公子休要如此說!古訓有言:『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夫,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違也。故恃夫如恃天,與孝子恃父、忠臣恃君同也。』我安晴湖,縱然一死也決不做那有悖綱常之事!況容舒待我,從無半點失禮之處,我夫妻二人自成親之日便相敬如賓,我又怎麼能做那背夫苟且之事,務請張公子再休提此事!」
我靠!這紀夫人也太剛烈了吧!死個老公就要終身守寡?真不愧是個貞婦烈婦!張榮笙也曾聽說過,古代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締固,在古代女子皆以夫為綱,夫死婦寡,決不改嫁。可他看著紀夫人姣好的容顏,豐滿的身姿,不禁暗覺可惜。又勸道:「話雖如此說,可規矩是人定的,也是人改的!為什麼男子可以一夫多妻,而女子就要終身侍一人呢?想紀夫人正值花枝盛放之年,何必要苦守一生,受盡那夜夜清寂孤零之苦,最終落得香消玉隕呢?紀夫人年紀正好,可別入了俗套了,誤了自己的一生啊!」
聽張榮笙如此大膽的驚奇之論,紀夫人不由得芳心一顫,暗道:這人怎麼如此大膽狂妄,竟口出如此驚世言論?可她回頭細一品味張榮笙的話,卻發現其中也並不是全無道理。她不禁有些驚疑羞澀,眼神有些閃爍。紀夫人掃了張榮笙一眼,語氣軟了不少了道:「張公子所說,雖然頗有道理,可世承古訓,那背夫改嫁之事,倍受世人鄙視!晴湖安敢為此大逆不道之舉?」
張榮笙一看安晴湖有了鬆動跡象,連忙又道:「人生天地之間,其命在自己手中,豈是為他人而活?只要自己能過得快樂舒心,又何必管他人那些閒言碎語?走自己的路,讓他們說去吧!」
安晴湖越聽越是吃驚,張公子這些議論一個比一個讓自己驚奇,偏偏又十分有道理。她不禁柳眉輕揚,滿臉遲疑,玉臉含羞道:「張公子說得這些太讓人難以接受了!晴湖長這麼大從未聽過如此議論,這些雖然聽起頗有道理,卻為世人所不恥,張公子勿要再如此逼妾身了,晴湖是絕不會做那無恥改嫁之婦的!」
張榮笙見這紀夫人已然有了明顯的鬆動,只是礙於禮教綱常,還不敢承認本心。於是他又逼道:「何為恥何為不恥?為什麼要捨去自己的信念,而去附庸別人的議論?人生本就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快樂就是最大的天道!就算別人罵你,罵你不知羞恥,罵你背夫棄義,只要你不在意,他們又能把你怎麼樣呢?」
安晴湖見張榮笙言詞犀利,語氣加重,所說之言狂妄之極,不禁羞紅了小臉,鳳目閃爍,驚惶失措地叫道:「你……你無恥!你怎麼能這樣說呢?人無信而不立,一個人若是背上如此罵名,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真不知道你怎麼會想出這樣的言詞來,還有,你說就說吧,幹嗎還要拉著我的手?」安晴湖說到最後,壓低了聲音,嬌羞不堪地對張榮笙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