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這老頭估計要醒了」又一個聲音傳來,徐師爺循聲望過去。六叔指著馬時珍,一臉的激動。
「六叔,鮮魚湯煮好了,還放了點我們隨身攜帶的人參」六叔的話剛落,豬毛已經捧著一個熱氣蒸騰的碗跑了過來。
徐師爺看了看紀曉嵐的方向,胡維一直守在一旁。這小子,要不是這一路上,他們經常逛妓院,這小子也是分外積極。而每次一說到女人,他都是一臉飢渴的樣子。不然,他非得懷疑這胡維的性取向不可。
「等馬神醫醒來,你們都會沒事的」徐師爺對自己安慰道。
果然,六叔在潑水無果之後,又用了據說是他家的祖傳方法之後,馬時珍終於張開了一雙迷濛的眼睛。
「馬神醫,怎麼樣?覺得哪裡不舒服?」徐師爺緊張的問。
馬時珍使勁眨了眨眼睛,一隻手,微微顫顫的舉起來。徐師爺想到了很多人臨終前,都喜歡握著別人的手,然後死的時候,就會鬆開。想到這裡,徐師爺立刻將自己的手遞了上去,想著馬時珍又可能說的話,頓時傷感起來。
「啊……」還沒等徐師爺想好怎麼傷感,只覺手心上傳來一種撕裂的痛。馬時珍兩個手指頭,緊緊的掐進徐師爺的手心……
「原來不是夢啊,難道是在地獄?徐師爺啊,我早說過,混黑道很危險的,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吧,大家都死了……」馬時珍見到徐師爺痛苦的哀嚎,先是小小的興奮了一下,不過,隨即又想起,現在可能已經是在地獄了,不由的一臉落寞。
「什麼地獄,馬神醫,你還沒死,而且,還有很多人等著你去救呢」徐師爺白了他一眼,同時也是鬆了一口氣,看來馬時珍的情況也不是很早糟糕。他本來還以為,馬老頭要抓著他的手交代遺言呢。說什麼,最不放心的就是老三了,到現在連女朋友都沒找到一個,那麼老了,還是個苦逼的處男。我把我畢生的積蓄,我最寶貴的財富留給你……這是我的qq號,裡面有三百個單身而且漂亮的mm……
「沒死?那其他人呢?」馬時珍一聽,雙眼登時發亮。沒死就好,他還沒搞定二姨娘和六姨娘呢,他已經計劃好了,等沒事了,就帶著兩人遊山玩水去。他的左擁右抱的日子還沒過上,而且,還沒生個一兒半女的呢,就這麼死了,實在是不甘心啊。
「其他人……都等著你去救呢」一說起其他人,徐師爺眼神一暗。其他人,還指不定能不能救活呢。
「哦……」馬時珍也想了起來,在他昏迷之前,已經是幾個黑衣人要砍他們的頭了。他是最後一個保持清醒的人,可是,那時候,也已經親眼看見,兩個黑衣人,對著佳佳和莉莉,舉起了利劍。
砍頭?
腦海裡猛然想起這兩個字,當時,那個女人是說要把小紀的頭看下來,帶回去給他們主人。
「小紀呢?」馬時珍緊張的抓著徐師爺的手,一雙眼睛,希冀的望著他。
「那傢伙在那邊呢,四肢都健全」就是沒有了呼吸。後面這句話,徐師爺沒有說出口,他怕馬時珍剛醒來就受到打擊,在暈過去可不好了。
「四肢健全……」馬時珍重複著徐師爺的話,眼中的情緒,讓人看不出是喜是悲。
四肢健全,徐師爺為什麼特別強調四肢呢?難道是因為,小紀的頭,真的被砍下來了嗎?馬時珍想著,一張嘴巴張張合合,就是沒敢問出口。
「馬神醫,你怎麼了?」徐師爺察覺到馬時珍的不對勁,連忙問道。
「我,我,我想問,小紀的頭還在不在?」馬時珍小聲的問道。
「額……」徐師爺反而被馬時珍問得愣了一下,不過隨即點了點頭「在啊,怎麼會不在呢?」
「那意思是說,頭沒被砍下來呢?」馬時珍激動的抓著徐師爺的手問道。
「對呀,怎麼了,有人要看小紀的頭嗎?」徐師爺問。
「哎……一言難盡啊……」馬時珍歎了一口氣,一臉的沉痛。
「哦,對了,馬神醫,快把這魚湯喝下,養點力氣,看看其他人怎麼樣了,我們這裡只有兩個半桶水的大夫」徐師爺說著,把豬毛手上的魚湯端了過來,給馬時珍餵著。
「其他人的頭都還在吧……」見徐師爺這麼說,馬時珍不由得一再強調每個人的頭。
「額……都在」徐師爺尷尬的點了點頭,這,究竟是誰,竟然想把所有人的頭都砍下來,搞的馬時珍一直提醒吊膽的。
「嗚嗚嗚……」馬時珍才喝了幾口魚湯,一旁的地上就傳來的低低的嗚咽聲。徐師爺循聲望過去,只見美美張大著眼睛,一臉可憐望著他。見此,徐師爺不由的一陣欣喜,將美美抱了過來,也給他餵了幾口魚湯。見此,一旁的許多人都想張口,這可是上好的人參熬的魚湯,怎麼能讓一條狗喝了呢。不過他們知道,徐師爺這麼做,一定也是因為跟這兩狗關係不錯。可是,想了想,沒道理啊,這兩條狗,看起來頂多就是一兩個月大,而且還格外的偏小。真不知道徐師爺是怎麼認識上這兩狗的,不過他們也沒出聲。
許久之後,喝飽了湯的一人一狗,終於發出了一聲舒服的感歎。美美喝過湯之後,還沒來得及跟徐師爺講點好久不見之類的話,就又睡了過去,看來真的是累壞了。
不過,看到兩個確定是活著的人和狗,徐師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馬神醫,好點沒,你快點看看紀大哥啊……」徐師爺剛給馬時珍喂完魚湯,胡維就已經走了過來,一臉熱切的看著他。
「你小子,急什麼急,應該死不了」馬時珍雖然嘴裡這麼說著,可是,卻已經撐著徐師爺的肩膀要站起來。卻發現,左腳一點力氣都沒有,人跟著往徐師爺身上倒了下去。
「哎喲……我的老腿哦……」馬時珍此時在注意到,他的腿上還留著傷口。記憶回到他暈倒前,猛然想起,自己左腳上的傷,立刻扶著徐師爺坐了下來。
「咦?」馬時珍奇怪的看著已經敷好藥的傷口,將其中一點點綠色的粘稠物用手指頭挑了起來,放到嘴邊嘗了嘗。
「怪不得我都感覺不到疼,是誰給我敷的藥?」馬時珍說著,仔細的嘗了嘗,最後卻突然一臉噁心的吐了出來,還連續吐了好幾口口水,最後才一臉痛苦的抬起頭。
「這究竟是誰給我弄的……」馬時珍氣息有點羸弱的說道。
「我們發現你們的時候,你們的傷口上都抹著這個東西,怎麼了?不對嗎?」徐師爺問道。
馬時珍一臉的難看,支支吾吾的就是沒說出口。最後說什麼,不對倒是沒有,就是多了一點點讓他有點噁心的東西。徐師爺問他是什麼東西,馬時珍就是不肯說。廢話,難道說,他剛才在那些東西裡面,嘗到了狼的口水的味道嗎?這樣豈不是說,他間接跟那一頭母狼或者公狼接了吻?靠,他才不要呢。
「咳咳,好了,既然傷口都處理好了,我們看看小紀還有其他人怎麼樣了吧」馬時珍非常不自然的咳嗽一聲,四處張望了一下。
幾人來到紀曉嵐身旁,發現紀曉嵐的臉上和身體上,都讓胡維給擦了個一乾二淨,馬時珍不由的多看了胡維一眼。
兩個隊伍裡的大夫也跟著湊了過來,徐師爺說,這個人大夫,他們也想看看,這個真正的大夫對於這個一點生命跡象都沒有的人是怎麼個說法。
馬時珍翻了翻紀曉嵐的眼睛,接著又檢查了一下紀曉嵐的嘴巴,接著把脈,最後又聽了心跳。雖然,目前為止,馬時珍並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可是,從他那越來越嚴肅的表情上看,情況似乎不怎麼樂觀。而且,從馬時珍這種行為上就可知道,他也是一直都沒有找到紀曉嵐還活著的證據。不然的話,把了脈也就不用探聽心跳了。
馬時珍一直趴在紀曉嵐的胸口上,聽了很久很久,最後才鬆了一口氣般抬起頭來。
「還沒死,不過也快了」馬時珍說道。他可是費了好大勁才發現了紀曉嵐那微乎其微的心跳聲,要不是他老頭子耳朵一直比一般人好一點點,不然,換上其他的的大夫,早就給蓋上白布了。況且,他也只是聽了很久很久,才從那些淡淡的聲音分辨出,那就是他微弱的心跳聲。
馬時珍的前半句話,剛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可是後半句,卻將所有人的希望都掩埋了。
「快死了?沒救了嗎?」胡維緊張的問道。
馬時珍點了點頭,捋了捋那連稀鬆這個詞也只能勉強用上的幾根鬍鬚,說道」按照正常道理來講,是就不活了,可是,幸虧是我在,所以,沒問題」
馬時珍的話才說完,胡維和徐師爺都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此時也才稍微放心地落了下來。兩人的送氣聲才落下,就又聽見四周都傳來鬆了一口氣的聲音。此時,幾人才發現,在他們的身旁,已經圍了一大堆的人,大家也都一臉關切的望著紀曉嵐。聽見馬時珍這麼說,不少人都露出懷疑的表情。
他們剛才也都偷偷檢查過所有人,即使是還有一口氣,那也已經是微乎其微,幾乎就查看不出來。而這個紀曉嵐,可是所有人中傷得最重的。至少,是失血最多的。只見紀曉嵐的嘴唇,已經是又乾燥又蒼白,一點活人的樣子都沒有。沒想到到了馬時珍手裡,確實肯定的沒有問題四個字,大家不得不懷疑。
馬時珍將所有人都檢查了一遍,雖然每個人的傷情都很嚴重,可是,對於馬時珍來說,只要是沒死的,都能救。大家都抱著一顆懷疑的心看著,可是,都希望馬時珍不要只是吹牛而已。
來到楊二狗旁邊,馬時珍哼了一聲,狠狠的朝楊二狗腿上踢了一腳。只聽見淡淡的輕哼,剛才怎麼叫都不醒的楊二狗,終於是在眾人殷切的目光中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