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橫山井的腳一直踩在油門上,就沒有鬆開過,他恨不得現在駕駛的是飛機。還有二十多里的路程,對他來說那麼的漫長。值得慶幸的是,剛才幹掉了讓他頭疼的杜羽山,他可以毫無阻擋的一路疾駛了。
可是,還沒等他鬆口氣,斜刺裡又出現了一股追兵。還都清一色騎著戰馬,揮舞著亮閃閃的馬刀,從長滿低矮灌木叢一躍而下,衝下古河道。揚起的滾滾沙塵,遮天蔽日,以勢不可擋的架勢逼過來了。
橫山井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往前闖。衝鋒者射來的密集槍彈,打在汽車上,砰砰的響個不停,子彈擊在車皮上,迸濺出朵朵火花來。看樣子,來襲者似乎並不打算置卡車上的鬼子於死地。因為子彈好像都射向車身了。
「八嘎牙路!哪裡來的這麼多的八路?」橫山井咬著牙,嘴唇都被咬破了。大原富枝比他更驚慌,因為原來那匹空著的馬,突然又有了駕馭者。她仔細一看;呀,還是那個杜羽山!他原來還活著呀,她並沒有打中他。
「嗨,日本騷娘們,還不投降嗎?」杜羽山揮舞著馬鞭,騎著奔騰的馬,與車窗並駕齊驅,朝她喊道;「四周都是我們的人,你們跑不了啦!」他看到她那張驚愕的臉,又揮舞著鞭子,跑到橫山井那邊的車窗,朝他喊起來;「快停下!如果你不想挨槍子的話,就給老子停下來!」
橫山井從大原富枝手裡拿過手槍,一手把住方向盤,一手握著手槍,朝丘老刁射擊。他開了好幾槍,都沒有射中。再次瞄準射擊的時候,沒想到卻被丘老刁一馬鞭子,將手槍給他打掉了。沒有了手槍,橫山井又操起那把虎徹軍刀,準備伺機給丘老刁刺一刀。
丘老刁見橫山井沒有了手槍,就大膽的挨近車窗,想拉開車門,威脅橫山井停住汽車。「你快停車,不然我把你揪下來!」橫山井惱羞成怒,操起軍刀就往外砍去,他一手還握著方向盤,眼睛還得兼顧前方的路,這一刀砍去,落了個空,卻被丘老刁抓了個空擋,一把抓住他握刀的肥手。
丘老刁拚命拽了幾下,想把橫山井拽下車,鬼子另一隻手死死把住方向盤,根本拽不下來。汽車還在高速行駛著。那情景像是在耍特技。丘老刁見拽不下鬼子,就有意勒了勒馬,速度放緩,結果一邊是疾駛的車,一邊是慢下來的馬。橫山井的胳膊被車門別得生疼,只好放開握刀的手。
丘老刁沒有把橫山井拽下來,卻意外得到了那把虎徹軍刀。他不看不要緊,一看大吃一驚;「怎麼,這不是杜師長心愛的那把軍刀嗎?怎麼會在鬼子手裡呀?先不管那麼多,老朋友,反正這刀被我奪回來啦!你要是丟了刀,就到我老丘這裡拿吧。」
這地方太邪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他的話音剛落,杜羽山真的現身了。對此,丘老刁並不感到奇怪。剛才他爬上車廂,給那幫日本記者訓話的時候,半路上又突然殺過來一股襲擊部隊,他憑直覺,估計十有**是杜師長的部隊。
丘老刁沒有想到杜師長會參加這場戰鬥。大概他正好路過,還是事先得到情報了,現在,看見他騎著一匹雪青馬,飛馳而來的時候,又驚又喜。丘老刁大聲喊道;「杜師長,是你呀,快看,我剛從鬼子手裡繳獲的,瞧,這是你的那把軍刀吧?」
杜師長笑笑說;「老朋友,咱們又見面啦。這軍刀是我的,是我借給鬼子用用的,沒想到狗日的鬼子不守信用,軍刀不還給我,還想乘汽車撒丫子跑掉,沒門!老丘,既然軍刀你幫我拿到了,咱們趕快撤出戰鬥吧。」
丘老刁說;「杜師長,你的軍刀找到了,可是這車上的小鬼子還沒有拾掇完呢。你帶上你的軍刀先撤,我老丘把手頭這點活兒幹完就撤!」杜師長說;「哪能我先撤呢?咱們都是患難弟兄,有福共享,有難同當嘛,我絕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不過,我得到消息,鬼子增援部隊正在企圖包抄我們。」
卡車駕駛室裡,橫山井和大原富枝有點糊塗了,怎麼平地裡又冒出個杜師長來呢?他們打量著真正的杜師長,只見他著一身灰色的制服,雖然敞著懷,坦露著肚皮上堅硬的腹肌,胳膊上的袖標上,清楚的寫著;「八路軍」三個字。
沒有軍銜,普通的軍服,還是舊的,領子都洗得發皺了。難道這就是八路軍那威震四方的師長杜羽山?橫山井和大原富枝看得目瞪口呆。這個時候,杜師長開口了,他對開車的橫山井說;「前面有我們埋下的地雷,如果你不想跟卡車一起上天入地,就快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