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杜師長覺得呆在這裡觀察有點遠了。他麻利地跳下樹,躡手躡腳的朝打麥場靠近。這裡有鬼子兵端著槍把守。杜師長蹲在一處灌木叢,藉著篝火的亮光觀察著敵人的動靜。突然,有一隊巡邏的鬼子,踏著整齊的步子,唰唰地走過來了。
杜師長已經來不及找地方隱蔽自己了,只好伏在地上,將臉緊貼在地面,還好,灌木的繁枝闊葉,遮蓋了他的身軀。唰唰的腳步聲走近了,突然,腳步聲停下了。杜師長以為鬼子發現了自己,剛想躍起來,不成想劈頭蓋臉的被澆了一頓尿。原來,鬼子巡邏兵走在這裡,一起**呢。
他微微偏過腦袋,只見五股尿同時朝他的位置傾瀉著。「他奶奶的,五個畜生,狗日的,偏偏往老子身上撒尿,我叫你們來個五女散花。」他攥緊軍刀,來了個鯉魚跳龍門,只見一道寒光打了個旋,五個球狀的腦殼齊刷刷掉地,五個無頭的身子,如柱子般兀立在黑暗,五股尿依然噴湧而出。
杜師長看也不看那五個木樁般的黑影,他不想見到那腦漿與尿並出的噁心場面。他疾步前行,來到一個石輾跟前,停住了腳步。前面不遠處,就是鬼子圍住鄉親們的一道警戒線了。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的日本兵,耀武揚威的頂著老百姓的背後。
有一個軍官模樣的鬼子,在外圍巡視著,看樣子像是負責外圍鬼子警戒線的。如果搞掉他,換上鬼子軍官的軍服,混進去就好辦了。他沉思片刻,就抄起一塊石頭朝鬼子軍官甩過去,噹啷一聲,在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響。
那軍官果然被響聲吸引過來了。他朝著石輾走來。手裡還握著王八盒子,槍口對準發出響聲的地方,警覺地一步一步走著。在距離石輾還有五六米處,他探頭看看,就準備回轉身。杜師長見這個傢伙沒有上當,便用石頭敲擊了一下石輾。
鬼子軍官握著手槍貓著腰,走過來。他來到石輾前,剛彎下身子,就被一雙大手揪住,還沒有等鬼子喊出聲來,手槍被下掉,腦袋被擰得轉了一百八十度,只聽卡嚓一聲,這個軍官就一命嗚呼了。杜師長手腳麻利地脫去他的軍服,換在自己身上。
不到幾分鐘,他儼然一個鬼子軍官的模樣,挺著胸膛,朝警戒線走去。警戒的鬼子看見是自己人,沒有絲毫懷疑。杜師長大搖大擺地進入了打麥場。他的視線首先看到的是場中間那個指揮官。果然是他曾經交過手的板恆旅團長。
他怕被對方認出來,就離板恆遠一點。他又來到被鬼子刺刀威逼的一群鄉親們。在他們中間發現田雨的秀麗面容。他心頭一緊;怪不得她不給我送飯,換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鬼子把她和鄉親們都給控制起來了。他奶奶的,誰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就叫他腦袋搬家!
他走到田雨的跟前,田雨見到鬼子軍官,厭惡地轉過身去。他上前拽住她的手,就往人群外面拖。田雨見鬼子軍官往外拉她,拚命掙扎。周圍鄉親們也都阻止鬼子拽她走。杜師長見田雨沒有認出他來,壓低聲音,對她說;「別怕,我是杜羽山。」
田雨一下愣住了,眼睛放亮了;「呀,你怎麼……」杜師長將手指放在嘴上,不讓她說話。他給她擠了一下眼,田雨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跟著他走出了人群。其他的鬼子以為鬼子軍官要找個花姑娘,發洩玩弄一下。這樣的事情司空見慣,也就沒當回事。
杜師長將田雨帶到打麥場外面,問;「戰士們怎麼樣?」田雨說;「我看見有十幾個戰士在裡面呢。」杜師長又問;「首長有消息嗎?」田雨說;「有了,是前天找到的。被村長堅壁在他家了。你放心,他一點事也沒有,就是餓了幾天肚子,化妝成商人,被鬼子搶了,還打他一頓,還好,留了條命。」
杜師長一聽,說;「你快去我藏身的山洞,先躲起來。我趁鬼子都集中在打麥場,先摸到村長家,跟首長見上一面。」田雨擔憂地說;「太危險了,你單槍匹馬的,要是碰到鬼子怎麼辦?」他說;「你放心,我會注意的,如果我找到首長,也把他帶到山洞。那裡相對來說,安全一些。」
田雨去山洞了。杜師長根據田雨提供的村長家的位置,趁著夜色悄悄地膜到了村長家。找了半天,終於在豬圈裡,發現了他家的地窖裡。當他打開地窖口,往裡面探下身子,輕聲喊道;「首長,首長,你在裡面嗎?我是……」他還沒有說完,就突然被人一把推進了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