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廖天明的辦公室
本來擬定的在晚上召開的常委會,因為政協主席李文善在辦公室突然昏倒,住進了醫院,大家前前後後忙活了好一陣子,直到晚上九點多把李文善在市直醫院安排妥當,了才算結束,所以廖天明就不得不把擬定的會議推遲到第二天早上。可是萬重山說第二天早上,他要去下面縣裡做一個很重要的調研工作,是權紅河省長親自安排的,下午就要初步方案,也不敢怠慢啊。
廖天明就又把會議挪到了下午。李清華說下午省***要下來檢查工作,恐怕走不開,要不這個會議自己就不參加了,說著還呵呵著說,算是自己主動棄權吧。廖天明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了,沉著臉,半天沒有說話。看到這種情景,王清華已經體會到了廖天明的處境,正如老胡所言,廖天明就是用面捏的關公,看上去威武,畢竟還是面做的。
或許是王清華一直以來放不下跟蘭滄海的感情,他還是向著廖天明的,就插言道:「既然大家白天都忙,那就還是晚上吧。時間早了估計大家也脫不開身,大家都辛苦一些,就晚上十點鐘開始。」王清華說完,大家都沉默了,沒有一個人說話。市委常委會還沒有從晚上十點鐘開始的,這擺明了是王清華替廖天明教訓他們。大家對廖天明跟王清華的關係又產生了微妙的想法,不由自主地用眼睛在萬重山的臉上睃了起來。
此時也就只有萬重山說話合適了。萬重山就雙手在大腿上一拍,站起來哈哈笑道:「我同意王***的建議,晚上就晚上吧。為了黨和國家的事業嗎。辛苦一點算什麼呢。」既然萬重山發言了,其他人也只能跟著符合,也說晚上就晚上吧。其實大家對王清華為廖天明張目的行為,還是有些微詞的。
起碼政法委***唐福雲就一萬個不高興,因為明天晚上正好是唐福雲的小情人梅月月的例假結束之日,他已經憋了好幾天了,無奈梅月月的那點事兒,就是哩哩啦啦的遙無定期,早上唐福雲剛接到梅月月的電話,讓唐富雲明天晚上過去,還情不自禁地給唐福雲嗲聲嗲氣地說了幾句悄悄話。唐福雲的耳根子就紅了起來,也有了某種熱血沸騰的***。
廖天明有個習慣,坐在那裡一沒事,就把兩隻手交叉在一起,用一隻手的大拇指,在另一隻的手掌心轉八卦,順時針一會,逆時針一會,轉完了又換到另一隻手,還是順時針一會,逆時針一會,不緊不慢,據說是治療脾胃虛弱的。下面的人,某位有心的人就專門在廖天明轉八卦的時候數了一遍,發現廖天明在手掌心轉八卦很有規律,不管是順時針,還是逆時針都是三十六次,這隻手轉完了,馬上換到另一隻手。大家就說廖天明有些迷信,在手裡面玩陰陽,還借鑒武俠小說,給廖天明的這種行為起了一個名字,叫游龍八卦掌。不管坐在那裡,只要閒下來,廖天明就開始玩自己的游龍八卦掌。
王清華的建議提出來後,本來還在練習游龍八卦掌的廖天明,忽然停了一下,不過也就是兩三秒鐘的時間,馬上又開始了,臉上鬱結的皺紋卻舒展開了。萬重山站起來說同意,廖天明倒不在乎,臉上的表情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見大家都不說話了,又沉默了一會時間,廖天明才開口做了總結性的發言道:「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了,我看就這麼定了吧。常委會明天晚上召開。不過我在這裡還要給大家強調兩點,第一,明天任何人都不准以任何理由請假,除李文善同志因病不能參加之外,任何人不得缺席,當然會議結束之後,我們還是要徵求李文善同志的意見;第二,還是我以前給大家強調的,我再重複一遍,充分醞釀,發揚***。在會上形成的結論,必須嚴格執行。好了,我就說這些吧。大家沒有什麼要說的,今天就到這兒吧。完了之後子同同志通知一下今天不在的幾個常委。」
王清華站起來剛要走,卻發現廖天明正看著自己,自己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廖天明就滿臉微笑地點了點頭。王清華急忙將目光收了回來,脊背上也不由冒出一層冷汗。廖天明這是在給自己發信號,自己雖然想幫廖天明,卻也不想過分的張揚。既然廖天明首肯了自己的行為,那麼其他人心裡肯定會有一些看法了,看來自己今天的行為多少有些魯莽了。
從廖天明的辦公室出來,萬重山果然站在那裡笑哈哈道:「王***,你可算是在咱們y市開了一個破天荒地的頭啊。恐怕廖***今後要把市委常委會挪到晚上十點鐘以後了啊。今後咱們這一群人民公僕,就更像人民公僕了。」明顯是對王清華提議晚上十點鐘開會的說法,有些不滿。只不過萬重山話一出口就經過了藝術處理,讓人感覺並不那麼生硬,似乎是在開玩笑一樣。當然萬重山也想告訴王清華:今天如果不是我站出來說話,你的建議恐怕也只能當放屁了。
王清華也只能笑笑很籠統地回答了一句道:「都是為了工作嘛。」讓萬重山感覺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沒有任何的反應,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本來下午有幾個人打電話說要宴請王清華,這些人中有些是明說,有些則是在試探性地暗示。比如組織部長吳明舉,就是暗示,先問王***晚上有時間嗎,然後再說宴請的事兒,王清華本來不想去,就裝糊塗,哦哦哦地應著,卻說晚上正好有點事兒,再問吳明舉有什麼事兒嗎。吳明舉當然就不好再提宴請的事兒了,只能說也沒什麼事兒,本來想給王***匯報工作的,王***忙就算了。王清華也就把電話掛了。本來吳明舉真要是明著提出來,王清華是不好拒絕。王清華主管著組織和黨建工作,吳明舉是組織部長,明著拒絕了,吳明舉的面子上肯定下不來,今後在一塊工作,心裡也會有芥蒂。吳明舉不明說,王清華就正好順坡下驢了。
還有一些商界的老闆,比如榮光果脯股份有限責任公司的總經理陳牛山,還有鳳城的老鄉,他們都是照直說,想宴請一下王***,給王***接風。這些人,王清華當然就可以直接拒絕了,說改天吧,今天有些事情需要處理。那些人就笑哈哈地說王***工作忙,改天約吧。
回到菊園,在一號樓下了車,王清華就對秘書馮立傑說:「你不用上去了,回去休息吧。我想四處看看。」馮立傑站在那裡沒有馬上走,而是略微的等了一會。這個馮立傑也算是個聰明人了,總是能把秘書的角色扮演的恰到好處,既不顯得張揚,也不顯得過於巴結,給領導留一會考慮時間。見王清華沒有再說什麼,馮立傑才輕聲問道:「王***,要不要我陪陪你?」王清華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馮立傑這才鑽進車裡,跟司機趙通一塊走了。
在菊園裡信步走了一圈,王清華才發現,菊園雖名字中有個菊字,卻找不到一朵菊花,到處都是或艷紅、或***、或湛藍的玫瑰,這個季節正是玫瑰爭奇奪艷的時候,雍容的花朵滲透著如水一般的姿容,看上去妖冶煽情,就跟不安分的女人一樣,引誘你去欣賞她那卓絕的韻味。
王清華正準備摘一朵,聞一聞這玫瑰的花香,手剛伸過去,卻被玫瑰那尖利的刺兒扎的生疼,急忙將手縮了回來,發現手指肚上已經被紮了一個小小的血洞,殷紅的血汁正汩汩外流。為了避免感染,王清華就捏住手指使勁擠了幾次,放了幾滴血,用從口袋裡掏出衛生紙擦了擦,捏住了手指,沒一會的功夫就開始凝結了。臉上不由自主地獨自笑了起來,心想:怪不得人們常說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可見說的就是這種妖冶的玫瑰。
這時廉根奇遠遠地一路小跑,沖王清華跑了過來。王清華就感覺好像吃飯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隻蒼蠅一樣,喉嚨裡梗梗的,也不去管他,自顧自地往前走。
廉根奇跑過來就,跟在王清華的身後,一臉奴性笑道:「王***忙了一天工作,還要視察菊園。領導就是領導,總是閒不下來。」
廉根奇的這種行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見到王清華在菊園裡出現,就跑過來說王***視察工作啊,把本來想消遣一會的王清華感覺彆扭異常,今天王清華就想說說廉根奇道:「廉總,不是我想說你。你也應該注意一下,我只是下班了沒事幹,看這一片玫瑰長的漂亮,想在這裡消遣一下。你不要總是什麼事兒都上綱上線,有這個必要嗎?」
廉根奇也不介意,估計也是被市委的那些頭頭腦腦罵的早已經習慣了,還是腆著臉笑道:「王***批評的是,我以後一定改正。這片玫瑰確實長的漂亮,往年其實都長的不怎麼樣的,有時還要補栽幾顆,今年知道你王***要在這裡住下來,就越發開的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