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破裘（1）
羅榮天的辦公室儘管把窗戶已經全部打開了，裡面還是煙霧瀰漫。王清華和程艷嬌進來後。程艷嬌馬上咳嗽了一陣，又跑了出去。辦公室裡除了羅榮天之外，全是陌生的面孔，年齡基本都在四十歲以上，各個板著面孔，好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欠在座的幾位的一樣。
羅榮天站起來只籠統地介紹了一下在座的幾位道：「這些都是中紀委的同志。」王清華點了點頭笑了笑。羅榮天就介紹王清華道：「這位是x市的副市長，王清華同志。」幾個人皮笑肉不笑地對王清華笑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了。
「現在開會吧。」羅榮天重新坐在沙發裡，「現在我就把關於河西省x市**案調查組的工作情況簡單給大家通報一下。經過五個多月時間的調查，目前x市的**問題，主要有兩塊內容，一是小王莊水庫潰壩事故的瀆職問題，二是重型機械廠的地皮問題。通過各方面的調查摸底，這兩個問題現在基本已經澄清。小王莊水庫潰壩案，主要是因為市委市政府的某些領導，收受開放商賄賂，玩忽職守，不負責任致使尾礦庫亂堆亂放造成的。對於這次安全事故的主要負責人原x市工礦辦主任尉方齋、原副市長陳雲生、原安監局局長劉紅等人的違紀違法行為，我們已經做出了相應的處分和法律制裁。重型機械廠的問題，目前還在進一步調查當中。」
羅榮天說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在辦公室裡掃視了一圈，幾個人並沒有迴避羅榮天的目光，等待羅榮天繼續說下去。
「然而，就在調查重型機械廠土地**案的過程中，我們中紀委的某些同志，經不起金錢、女色的誘惑，經不起歷史的考驗，走了彎路，走了錯路，走了無法回頭的路。這令我非常的痛心。作為中紀委的幹部，應該時刻把黨性、原則、法律牢記在自己的心中，把黨性、原則和法律作為我們人生的座右銘。但是我們的同志，竟然跟**分子同流合污，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用假數據來矇混過關，來欺騙我們的黨和政府。對於這樣的蛀蟲，我們是絕對不能允許的。這件事情，我已經給呂部長做過了匯報。呂部長現在歐洲考察，一時半會還回不來。我的意思是，各位委員研究一下，盡快成立一個調查組，對程大海進行隔離審查。另外，x市的副市長王清華同志今天也過來了。大家如果有什麼情況需要詢問的話，可以直接問他。」
王清華終於明白了。中紀委呂部長不在。羅榮天已經知道了程大海跟重機喬天民的事情，又不好獨斷，只好召開一個部委會，將情況說明一下，再把自己拉過來給他作個見證。
羅榮天說完之後，辦公室裡就開始竊竊私語了。不一會的功夫，基本達成了共識。大家並沒有詢問王清華什麼情況，而是對羅榮天道：「羅委員，關於程大海的問題，我們幾個碰了一下頭，覺得成立調查組的事情還是暫時緩一緩。由你負責將程大海送回首都，再交給檢察院具體進行調查比較合適。畢竟是我們中紀委內部的人。如果在我們中紀委內部成立調查組調查我們內部的人，恐怕會讓別人說我們護短。你看呢？」
羅榮天想了想道：「看來也只能這樣了。完了之後，盡快跟檢察院方面聯繫一下。就由檢察院直接負責到底算了。」
大家又就一些具體的問題做了進一步的討論，大概中午時分，會議結束了。羅榮天問王清華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市裡呢？」王清華道：「盡快吧。」羅榮天道：「是得盡快回去。想不到程大海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和喬天民他們攪在一起。我原本還以為他只是有些牢騷，現在看來，我還是沒有把握好這個人。看走眼了。」羅榮天說著停頓了一下，用疑惑的目光看著王清華問道：「你是不是以前就已經知道程大海的問題了？」王清華笑了一下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要是王清華跟羅榮天沒有那一層親戚關係的話，王清華連笑也不能笑，只能矢口否認。有些事情，你舉報出來，並沒有人會相信，反而會背上一個心懷叵測罪名。只有水落石出了，大家才會信服。當然有時候是才願意信服。程大海是中紀委的人，如果王清華告訴羅榮天，你們中紀委內部有人**，羅榮天肯定不會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這是在打中紀委的臉，更是在打他羅榮天的臉。程大海在中紀委以前算個什麼，什麼也不算，一個副廳級幹部，是他羅榮天覺得程大海還有用武之地，想藉機提拔程大海。而程大海卻不給他長臉。
首都一日游算是泡湯了。從羅榮天的辦公室出來，程艷嬌正站在門口對著自己笑。王清華就問：「你笑什麼呢？」程艷嬌一摔身後的馬尾辮道：「走吧，去我的辦公室坐坐吧。」王清華本不想去，也只好跟著去了。
程艷嬌剛進中紀委不到一年的時間，還沒有具體安排工作，就在辦公室幫忙。進去之後，不免又要寒暄一陣，就有人開玩笑問程艷嬌：「是不是你男朋友啊？」程艷嬌一臉嗔怒，也不能說王清華是自己的表哥，這樣王清華和外公龍騰躍的關係就露陷了，只能虎著臉道：「不要胡說。」大家就笑了起來。程艷嬌是中紀委年齡最小的女孩子，人也長的漂亮，大家平時難免拿她開玩笑。
略微坐了一會，起身告辭。王清華問程艷嬌：「為什麼把我帶到你們辦公室呢？有意思嗎？」程艷嬌沉默了一會，臉上紅了一陣道：「我已經想好了。我覺得舅媽說的很有道理。」王清華就一臉迷惘道：「我媽說的什麼很有道理？」程艷嬌道：「就是姑表兄妹結婚的事兒。」說完臉上更加紅了，又只能憋著道：「大不了做個丁克。反正我已經去過你家裡了，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王清華急忙道：「你這是什麼邏輯啊，都什麼年代了，還姑表兄妹結婚。你想做丁克，我可不想做丁克。再說了，你到我家住幾天，就成我媳婦了？要按你這個道理，大家就別串門了。串一下門，就成人家媳婦了，或者成人家丈夫了。世界不是亂套了嗎。」王清華說完，轉身就走。
程艷嬌卻在後面低聲吼道：「我告訴你王清華，你別在我面前擺譜。我不管你答不答應，反正我這輩子非你不嫁。」
什麼亂七八糟的，還大學生呢。估計是腦子進水了。王清華頭也不回，邊走邊想。心中馬上感覺堵得要命，真想拚命喊一嗓子。走著走著，王清華的腳步又慢了下來，忽然想到，會不會老媽把程艷嬌的身份告訴程艷嬌了，才讓程艷嬌又翻覆起來了。可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程艷嬌知道了自己不是程景宇和龍在竹的孩子，怎麼會沒有任何反應呢。
王清華慢了下來，程艷嬌就趕過來了。上了車，王清華坐在了後面，也不跟程艷嬌說話。程艷嬌就笑道：「我告訴你王清華，你別躲，躲也沒用。」王清華差點瘋了，心想自己怎麼怎麼會遇上如此刁蠻的女孩子呢。老媽也真是的，平白無辜說那些話幹什麼。
逛游肯定是逛游不成了，眼看到了吃飯的時間。程艷嬌也不問王清華，驅車轉了幾條街，把王清華帶到一個飯店門口，兩個人就下去點了飯菜，各自坐在那裡悶頭吃飯。吃完了，程艷嬌要去結賬，王清華說還是讓我來吧。程艷嬌就嗤笑了一聲道：「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跟我說話了呢。」王清華就故意將聲音說的天大道：「你是我表妹，我怎麼會不理你呢。」又將表妹兩個字做了重點強調。程艷嬌也不在乎。你說你的，我做的我，出門的時候，故意挽住王清華的胳膊。王清華本想甩開，又一想，反正你是我表妹，挽個胳膊也算正常，就沒有理程艷嬌。
不想程艷嬌卻以為王清華已經開始接受自己了，抬頭看了一下王清華的臉，馬上呈現出一臉幸福的笑容。然而這個笑容在王清華看來卻是那麼的恐怖。
「走走吧。」程艷嬌挽著王清華的胳膊道。
走走就走吧，誰還怕上誰了。王清華心中想。反正這是在首都，又沒有人認識自己。想著想著，王清華就覺得自己怎麼這麼齷蹉了，程艷嬌又不是自己的親表妹，跟自己壓根就沒有什麼血親關係，就是怎麼樣了，也不能算是**。自己為什麼要畏畏縮縮的跟見了狼一樣的怕她呢。
想到這裡王清華就大方起來了，想拿程艷嬌開一把涮道：「程艷嬌，還記得在開源路我問你的事兒嗎？」
程艷嬌腦袋一偏，看著王清華問：「什麼事兒？」
著道了，王清華心中暗笑，「就是……你願不願意做別人小三的事兒啊？」王清華故意把話說的很含混。有些說清楚了顯得正式，有些話反而是說含混顯得正式。
「你瘋了吧。」程艷嬌的拳頭馬上向王清華打了過來。要是在x市，這樣做是斷然不可以的。萬一路上有個人認出了王清華，見王清華一個副市長，竟然跟一個女孩子在路上打情罵俏，那裡管你是什麼關係，先把你看扁了再說。
王清華並沒有讓程艷嬌的霸道得逞。程艷嬌的粉拳剛打過來，王清華一把就抓了起來，稍微一用力，程艷嬌馬上媽呀叫了一聲，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疼——」王清華鬆開手道：「知道疼，為什麼還要打人？」程艷嬌馬上狡辯道：「人家又不是真打。你動不動就想讓人家做小三，人家心裡能舒服嗎？」
不知怎麼回事，王清華腦子裡忽然想起了前些天做的夢，覺得夢中的程艷嬌雖然多了幾分怨婦情節，但很乖，很聽話，很溫順的樣子。記得夢中的程艷嬌好像連小三都不是，估計已經是小四、小五了。因為蘭英和欣欣都已經給自己生了孩子，而程艷嬌好像一點動靜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