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暗戰（10）
「裘婉兒！」王清華覺得裘婉兒在這個時候找吳豪強的麻煩多有點不給自己留面子，口氣也不那麼好聽了。
「怎麼了？」裘婉兒轉身看著王清華，眼眶裡的淚水也開始打轉，「他這樣說我，我就不能說他兩句嗎？」
「這樣吧，」面對這種場合，王清華多少有些無奈，「你和你這位學姐到還是……到別的地方玩吧。這裡……不適合你們。」
王清華說這些話的時候，就坐在那裡沒有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抬。他知道自己這樣說肯定會傷了和這兩位女孩子的感情。但是更加重要的事情，讓他不得不暫時放棄兒女私情。
在兄弟和女人兩者之間，王清華選擇了兄弟。這讓吳豪強非常感動。
「你……」裘婉兒當然不高興了，氣咻咻地指著王清華的鼻子，沒有再往下說一個字。
「王清華——」仇子穎終於開口了，「真想不到你是這種人！」仇子穎說完，轉身離開。
「如果你覺得我這種人，不適合做朋友的話，以後……最好不要再找我了。再說了，今天並不是我請你來的。而是你自己要來的。」王清華說完後，自己對自己剛才說的話，都嚇了一跳。可是一切都沒有辦法。他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仇子穎事實上並不適合跟自己在一起，還有裘婉兒。他們跟蘭英不一樣，跟欣欣也完全不一樣。她們兩個實在太單純了，單純的甚至連自我保護的意識和能力都沒有。
裘婉兒是裘學敏的女兒，本來這次行動可以利用一下裘婉兒。但王清華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這些天王清華一直在反覆思考老胡曾經給自己講過的話，自己為什麼在官場總是處於被動的位置。是不是正如老胡所言，自己跟前缺乏一批為自己效命的死黨。後來王清華覺得，老胡說的也並不一定完全正確，起碼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自己沒有堅挺的後台。自己的後台可以說隨時都在變化，甚至有時候自己都搞不清楚哪一個在幫自己，哪一個在利用自己。
在打造後台和死黨之間。王清華選擇先打造屬於自己的死黨。因為後台本身就可遇而不可求。
照目前的情況看，蘭滄海這個後台是絕對不可靠的。如果趙金明所說的話都是事實的話，那麼蘭滄海本身都並不可靠，就不用說保護自己了。
羅榮天幾乎已經放棄了自己。羅榮天為什麼會放棄自己，到目前為止，還是一個迷。那麼自己今後的後台將會是誰呢？現在還很難說，或許自己可以找到一個更好的後台，或許自己還有可能變成別人的後台。當然，如果能做到後者，那是最好的結果了。
「三哥，」吳豪強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眉順眼地看著王清華，「別這樣，我也是隨便開個玩笑。你這不是讓人家記恨我一輩子嗎？」
王清華打開一瓶茅台，往酒杯中倒了一杯，一口灌進了肚中，「老五，你也別抬舉自己了。人家不會恨你一輩子，或許人家連我都不會恨一輩子。能讓一個人恨一輩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你說不是嗎？」
仇子穎已經離開了，裘婉兒還站在那裡，盯著王清華。
「你這話什麼意思？」裘婉兒憤憤問道。
「沒什麼意思。」王清華又往杯子倒了酒，「你還是跟你那學姐一塊走吧。來之前，我就給你說過了，這兒不適合你。」
王清華的心情不好，但他不會表現出來。這是為官起碼的要求。不能總把自己的情緒寫在臉上。這樣很容易被人看出自己的破綻。
「你這是在趕我走，對嗎？」裘婉兒幾乎要哭出來了。
「不是我要敢你走，是我害怕你爸爸知道你跟來這種地方，會給我穿小鞋。我腳大，不習慣穿小鞋。哦，對了，還有你爺爺。你爺爺不是什麼政治局委員嗎。如果他要給我穿小鞋，我還真受不了。」
王清華說著又將一杯酒喝了下去。其他人一直愣在那裡，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錢坤就過來道：「三哥，還是算了吧。要不這樣，我給你們重新在隔壁開個房，你們好好聊聊。」
錢坤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出這樣的主意。
就在這時，王清華的電話響了起來。這個電話讓王清華產生的是一種重圍有過的震驚。電話是羅榮天打來的。王清華下意識地走到了樓道裡。
「喂，清華嗎？你在哪兒？」羅榮天的聲音非常急促。
王清華不能說自己在求鳳閣，就含糊道：「我跟幾個同學在外面吃飯，你有什麼事兒嗎？」
對於羅榮天的電話，王清華表現的已經滿不在乎了。他甚至有時候都會莫名其妙地產生一種退出這種是非之地的年頭。
「你馬上到開源路，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羅榮天沒有過多的廢話。
「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嗎？」王清華也覺得羅榮天的口氣有點不對勁。
「譚明月被人殺害！」羅榮天沉默了片刻說道。
「譚明月被人殺害？」王清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譚明月是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一個國家高級幹部，無論到哪兒身邊都是一大幫人，怎麼可能突然被人殺害呢，「究竟是怎麼回事？譚副省長現在死了嗎？」
「電話裡說話不太方便，你還是馬上過來！」羅榮天說完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看來今天這頓飯還真吃不成了。
王清華走進包間，拿了自己的衣服，給哥兒幾個打了聲招呼，準備離開。哥兒幾個都知道王清華現在的身份，誰也沒有攔。只是吳豪強看的王清華時間長了，從王清華的臉色中隱約能看出發生了大事，就走到王清華跟前道：「三哥，要不我跟你一塊去吧。兩個人也有個照應。」
王清華想了想，點了點頭道：「也好，那你跟我一塊去吧。」轉身又對王凱飛和錢坤道：「大哥，老六，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本來今天還有些事想跟你們說說，看來是來不及了。這樣吧，改天有時間了，我再約你們。」
裘婉兒還站在那裡。王清華走到裘婉兒跟前，沉默了一會道：「對不起，我剛才……說話有點沖。你不要見怪。我馬上有事要走了。也不能送你了。」說著將錢坤拉過來接著道，「一會叫老六送你回家。記著，回去後，不要給你爸爸說跟我在一起的事情。這樣對我……對你爸爸，都沒有什麼好處。」
王清華一直隱約感覺裘學敏很不對勁。裘學敏那種陰鷙的眼睛中，總是跟人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王清華甚至隱約感覺，自己真正的對手不是別人，正是裘學敏。剛才裘婉兒刁蠻、強橫的樣子，王清華幾乎能看到裘學敏的影子。只是裘學敏老成持重，將這種刁蠻、強橫隱藏在心裡，而他的女兒則把它寫在了臉上。而自己現在跟人家的女兒廝混在一起，以後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呢？
想到這裡，王清華甚至不敢繼續往後想了。
「你……」裘婉兒將墨鏡摘掉，拿在手裡翻了兩下，又恢復到了正常狀態下，剛才的太妹勁頭也漸漸消失了，「你要去哪兒？能不能帶上我？」
崩潰？王清華真想不到，裘婉兒竟然這麼黏糊。其實裘婉兒這種表現並非完全能用黏糊兩個字來解釋。更準確地說，裘婉兒這是一種不折不撓的執著。這種女孩子是非常可怕的，只要她認準的事情，就絕不會輕易罷手，不管是東西，還是人！
「好了！」王清華在裘婉兒俏麗的肩膀上拍了拍，裘婉兒水汪汪的眼神才慢慢低了下去。
剛剛走出求鳳閣的大門。老胡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說的還是羅榮天剛才說過的事情。只不過老胡的口氣是一種幸災樂禍。
老胡道：「清華，這次你該高興了吧。用你的話說，你的死對頭終於掛了。這就怨有頭債有主，不是不報，是時辰未到，時辰一到一切都報。」
王清華道：「我看你還是算了吧。什麼怨債的，如果譚明月真的死了，說明我們之前的判斷就完全錯了。x市背後真正的主謀並不是譚明月，而是另有其人。」
老胡沉默了一下道：「你是說裘？」老胡好像也隱隱能感覺出來一些東西。
只不過一向反應比較遲緩的老胡，今天問出這樣的話，讓王清華感覺怪怪的，總覺得不大對勁。
「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我勸你還是不要隨便亂講。裘只不過是一個副市長，怎麼可能操縱的了譚。你這種猜測從邏輯上根本就講不通。」王清華一邊走一邊道。
吳豪強已經在路上擋了一輛面的。
「好了，不跟你瞎扯了。我看你還是操心你上任縣委書記的事兒要緊。」王清華說著掛了電話，鑽進了面的。吳豪強隨後坐了上來。
「三哥，我們去哪兒？」吳豪強問道。
「開源路！」王清華同時給司機說了一聲。
**點鐘，馬路上的車還很多。隨著氣溫的回升，出來在街上溜躂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或三五一群，或成雙成對，或獨自徘徊，都在感受著夜景帶來的溫馨和安詳。不過嘈雜的聲音和男男女女不文明的行為，突兀出現在面前，總讓那些散心的人們產生不知所措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