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對決（2）
王清華之所以要火急火燎地追蕭飛，就是想讓蕭飛加入自己，和吳豪強、老吳一樣，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不過蕭飛跟吳豪強、老吳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吳豪強還是個學生，想法比較簡單，當然也比較仗義，很容易做通工作。老胡就更不用說了，是個老官場了，在官場棍打摸爬了幾十年，雖然時運不佳，但那種陞官的衝動，還是時刻在心裡燃燒的。
蕭飛算是個江湖中人，說白了走的就是黑道。黑道上混慣了的人，你馬上讓他入白道，顯然有些牽強。更何況黑道上的人自由慣了，也不願意受白道上那麼多的約束。這是王清華最擔心的事情。所以王清華才用激將法一步一步地激蕭飛。
「兄弟，不是大哥不想幫你，」蕭飛頓了頓，用眼睛看著王清華，「其實我剛才一見到你，就已經感覺出來你身上的氣息了。」
「什麼氣息？土匪的氣息嗎？」王清華開玩笑著問道。
「你是幹這個的。」蕭飛說著，大拇指和食指上比劃了一個槍的姿勢。這個姿勢很有意思，既可以代表二，又可以代表槍，合在一起就是警察的意思。在社會上警察是老二，手裡有槍。比喻的非常形象。槍比較好理解，但老二就不是很好理解了。意思是，政府是老大，警察是老二吧。蕭飛比劃完，又補充了一句：「至少跟這個沾邊。」
蕭飛是偷盜團伙的頭兒，領著一幫子小偷。而小偷最基本的功夫就是識人，這個識人，跟我們一般的識人不完全一樣，標準比較簡單：第一迅速分清對方是有錢人還是窮人，如果是有錢人就下手，如果是窮人，那就沒什麼意思了。第二要分清對方的身份，而分清身份中，最關鍵的就是分清對方是警察還是老百姓。要是對方是警察，自己再下手，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哦，」王清華有些驚訝，想不到蕭飛竟然能看出自己的身份，就問了一句「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個不好說，反正是幹我們這一行時間長了，都必須具備這個保命的基本功。」蕭飛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社會上小偷是被人看不起的行當，蕭飛也很清楚。
「對、對、對，」王清華恍然大悟，表示理解。
「所以，你讓我幹的事情，我恐怕做不來。我們這行也有我們這一行的規矩，不能出賣同行，要不然會被活活打死，或者被人指著脊樑骨罵的。」蕭飛表現的很無奈，也很堅決。
王清華知道蕭飛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你是不是覺得我會讓你舉報那些小偷的行蹤？」王清華笑道，「要是為了這點小事，我何必找你大名鼎鼎的蕭飛蕭大俠呢。」
「那你要做什麼？」蕭飛聽說王清華不是讓他舉報小偷，有些不明白地問道。
「這個……現在還不好說，我只能告訴，我想找你做一件大事。當然這件大事絕不是叫你為非作歹，也不是叫你出賣朋友。是……」王清華突然感覺，在蕭飛沒有答應之前，不能，也沒有必要把事情全部告訴蕭飛，就用眼睛看著蕭飛。
王清華看了蕭飛十幾秒鐘的時間，看的蕭飛有些不自在了，就一臉疑惑問王清華：「你看我幹什麼？」
其實王清華是想和蕭飛打一個心理戰術，想看看蕭飛的反應，同時也在用眼睛詢問蕭飛：你蕭飛是不是值得我信任。信任，對，就是這兩個字，非常重要。而官場是絕沒有信任可言的。而王清華要組建自己的團隊，就必要有一幫值得自己信任的人，來衝擊用利益組成的**的官場。
從蕭飛的眼睛中，王清華看到的是一種真誠的眼神，這種眼神是欺瞞不了人的。它總會在一個真誠人的眼角閃爍。
「沒什麼，」王清華道：「其實，你剛才猜的沒錯，我的工作雖然不是警察，但也跟警察差不多。警察主要的工作是搞刑事案件的，是跟社會上的壞人鬥爭。當然現在這個社會……名譽上起碼是這樣的。我也是跟壞人做鬥爭的，不過我鬥爭的壞人，跟警察鬥爭的壞人有些不同，他們都是大權在握的政府要員。」
「你是檢察院的，你的名字叫……」蕭飛說著開始猛拍自己的腦袋，拍了幾次抬頭道：「你叫王清華，對不對？」
蕭飛說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王清華有些懵了，按道理來說蕭飛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的，蕭飛是一個草莽英雄，而自己也不過是檢察院的一個副檢察長，蕭飛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王清華問道。
「檢察院副檢察長，王清華，這三個字在x市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別說我一個大男人了，就是你到大街上隨隨便便問個三歲大的小孩，都會知道你的大名啊。這有什麼稀奇的。」蕭飛侃侃道來，顯得也很興奮。
王清華有些懵了，連身旁的吳豪強也有些懵了。
「那什麼……也知道我嗎？」王清華回頭問吳豪強。意思是問吳豪強學校裡的同學是否也知道自己的名字。
「那什麼……也知道有個叫王清華的人，不過大家並不認為是你，而是認為可能跟你同名同姓的一個人。大家知道王清華這個名字，主要有兩個來源，一是你在清水鎮爆扁裘大公子的事兒，二是你在清水鎮衛生院以一對六的那場戰鬥。不過社會上，包括學校裡可傳的是神乎其神，說什麼，你一拳打飛了裘大公子一個門牙，再一拳打斷了裘大公子的手臂，第三拳將裘大公子的腦袋打開了花……總之是天花亂墜……簡直把你說成魯智深了。」
吳豪強還在吐沫星子亂飛地陳述，王清華突然想起吳豪強第一次在郊區飯店見到自己的情形。那時候王清華也有些納悶，不明白為什麼無論自己說什麼，吳豪強這小子好像都不感到意外。自己當時也沒太在意，原來這小子早已經知道了一些自己的事情，而當時只是一個驗證罷了。而這小子好像也不願意承認，是衝著自己的名聲來的，所以才隱而不說。
靠，想不到吳豪強，看上去一個忠厚老實的傢伙，心裡也會耍心眼，王清華肚中罵了吳豪強一句，接著用眼睛白了吳豪強一眼。吳豪強立馬明白了王清華的意思，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王檢，這位兄弟說的一點不錯，跟我在社會上聽的幾乎一模一樣。不過我想，這些事情雖然有些誇張，但足以說明你的膽識是手段。」蕭飛突然顯得非常興奮，接著道：「你說吧，要我幹什麼，我蕭飛絕無二話。我蕭飛今後就跟定你了。」
蕭飛的突然轉變，又認出了自己的身份，讓王清華多少有些不太放心，一來蕭飛畢竟是黑道上的人，萬一跟狗爺、黑鳳凰有什麼瓜葛，那就成了引狼入室了，二來是王清華害怕蕭飛是一時感情用事，就對蕭飛道：「你知道我們要幹什麼嗎？」
「知道，當然知道，裘學敏是什麼人，x市誰不知道，你敢打他兒子，就是給咱x市人出氣。跟著你干絕對沒錯。」蕭飛說著突然話鋒一轉道：「我雖然只是一個小偷，但我也是被逼無奈。要不是這些貪官污吏將社會搞的烏七八糟，讓老百姓沒有活路，誰願意去做小偷，遭人唾罵。其實就跟那些妓女一樣，要是有正經營生，誰家姑娘願意被人糟蹋？」
蕭飛的感情很激動，似乎就要馬上跟著王清華，做出天翻地覆的大事。
王清華拍了拍蕭飛的肩膀，安慰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們也不能硬來。畢竟他們現在的勢力比我們大。x市的天下還是他們的。而且我們也需要一個時機。現在的時機對我們還很不利。我們不能將他們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樣的話，我們非但成不了事，反而會讓他們對我們打擊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