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調查（1）
王清華和龍天劍、陳風一起來到韓舒靜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種了，離下班時間不到一個小時了。韓舒靜看樣子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出去，一直在辦公室看一些文件。王清華他們進來的時候，韓舒靜還一直在看。
「韓檢，看什麼呢？看的這麼認真。」
龍天劍跟韓舒靜的關係看樣子確實不一般，進來很隨便打了招呼，就坐下了，又示意王清華和陳風也坐下。
韓舒靜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眼睛道：「哦，是天劍啊。昨天剛從市委那邊調來一些文件，是關於全市水庫治理的文件，隨便看看。」
龍天劍笑道：「我知道你就閒不下來。」
韓舒靜端起水杯，在嘴裡抿了一口，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能閒著嗎？再閒著，恐怕老百姓就要罵娘了。小王莊水庫潰壩事件一天解決不了，我這心裡一天就懸著一把利劍。哦，對了，就跟你這把天劍一樣，隨時都有可能扎進我的心裡。」
韓舒靜跟龍天劍說話的時候，沒忘記用龍天劍的名字開了個玩笑。
龍天劍道：「我正要給你說這事呢。我和王檢、小陳剛才在討論案子的時候。王檢發現一個問題。我想給你反應一下。」
韓舒靜道：「不會是給市委打報告的事情吧。清華沒有給李市長打電話？」
現在王清華也知道，韓舒靜讓自己請示李市長，一方面是警告，另一方面也存在一些調侃，開玩笑的意思。所以王清華就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龍天劍也理解這一層意思，也沒有接韓舒靜的話茬，當然接了也沒有什麼意義，就直接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剛才我跟王檢和小陳討論案子的時候，王檢提出來，說我們的思路是不是也存在定調子的問題。我想了一下，感覺王檢說的也蠻有道理的，就過來給你匯報一下。」
韓舒靜可能從來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龍天劍提出來後，馬上有一個疑惑的停頓，接著道：「定調子？不會被吧。我們是通過全院檢委會討論定下來的思路，怎麼會有定調子的問題呢？」
龍天劍又要說什麼，韓舒靜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讓手又給王清華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讓王清華說。
王清華跟龍天劍交流一下眼神。由於剛進檢察院，現在除了知道陳處長有些大大咧咧外，對這一個檢察長，一個副檢察長還不是很瞭解，所以說話的時候就加了小心，生怕萬一得罪了哪一個，今後的工作就不好開展了。
好在龍天劍也是個廣民磊落的人，王清華的眼神過來後，龍天劍也明白王清華的意思，就點頭讓王清華直接給韓舒靜反應。
王清華道：「剛才我已經給龍檢和陳處長說過了。市委認為這是一起壞人破壞的事故，是沒有絕對依據的；但是我們認為不是壞人破壞難道有什麼依據嗎？」
王清華沒有繞彎子，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韓舒靜。
韓舒靜聽完後，並沒有像龍天劍一樣，馬上認可王清華的觀點，而是辯駁道：「我們怎麼沒有依據了？小王莊水庫的水壩前面是不是堆積了打量的礦渣？水庫潰壩後，是不是因為那些礦渣才形成了嚴重的泥石流，如果沒有那些礦渣，小王莊頂多是被沖毀，也絕不會造成那麼大的人員傷亡。再說了，像小王莊那樣的水庫，相關部門是不是應該有一個定期修繕的方案，並且能夠認真的執行？而現在這一切都沒有，沒有說明什麼。說明我們的某些幹部存在嚴重的瀆職問題。」
韓舒靜不愧是多年的老檢察官，說出來的話，邏輯性非常嚴密。
王清華道：「你說的這些，從邏輯上來是這樣的，但是並沒有事實依據，所以還是不能給事故定性。」
韓舒靜就有些不高興了說：「你到底是哪一頭的，為什麼老提別人說話呢？」後面好像還有話，但沒有說出來，如果說出來了，應該是直接質疑王清華是不是李高矚派來的臥底。當然這種話是不能講的。
王清華見韓舒靜有些生氣了，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現在畢竟事故調查還沒有開始，爭執是沒有用的，任何事情都必須以事實為依據。
見王清華不說話了，韓舒靜接著道：「我剛才已經給市委蘭書記打過電話了，蘭書記的意思是讓我們盡快介入事故調查。他說，這也是省委譚副省長的意思。至於公安局那邊，他會和趙局長協調的。相信我們馬上就要進入正式調查階段了。」
「在進入調查之前，我想再給你們通通氣。當然剛才我的態度有點過分。清華不要介意。我應該給你道歉。有不同意見是好事。說明我們的工作有漏洞。我們發現了漏洞還可以補救。如果因為我們的工作漏洞，造成調查結果失事，就對不起黨和人民了。」
王清華急忙道：「是我沒有工作經驗，韓檢批評的很是。」
韓舒靜站起來道：「小王，這又是你的不對了。誰的錯就是誰的錯，在我們檢察院，只有對錯問題，沒有上下級問題，更沒有面子問題。跟政府工作還是有區別的。所以今後，如果有什麼想法，你就大膽的提出來。我們當面吵總比被議論強吧。」
其實，每一個部門的工作的作風到底怎麼樣，跟部門的關係並不是很大，關鍵看領導的工作作風。領導是個喜歡聽實話的人，那麼下面也就跟著講實話了；領導是個喜歡聽奉承話的人，下面的人自然也就跟這奉承了。這就是領導的作用。王清華對於這些問題還不是非常清楚，所以聽了韓舒靜的話，心中也產生了一個印象，但也只能等日後慢慢驗證了。
儘管韓舒靜跟王清華玩了一次踢皮球的遊戲，但王清華對韓舒靜整體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感覺這個人是個幹事的人。不過到底內心中有沒有什麼陰謀陽謀，現在還不好說。
王清華本想下班後，去看看棗花，好長時間沒見了，心裡多少有些掛念，不知道棗花現在還在不在八仙樓那邊上班。
快要下班的時候，卻忽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好像也沒有馬上停下來的意思。王清華心裡儘管覺得有些掃興，但也不得不留下來等待雨停，就順手在櫃子裡隨便抽了一本法學方面的書記翻看。
還好，平時養成的學習習慣，並沒有丟，儘管法學知識比較枯燥，為了以後的工作，王清華還是盡量讓自己鑽了進去。
看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天黑了，外面的雨也停了，王清華因為看的太過認真，也沒有注意到。直到一個甜甜的聲音叫了幾聲「王檢」王清華才從書中出來。
抬頭一看，窗口站著一位女孩，年齡大概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一張瓜子臉非常可人，頭髮是那種波浪式的，蓬蓬鬆鬆地頂在頭上，給人一種很自然的美。
王清華笑了笑，還沒有在書中回過神來，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女孩淺淺地笑了一下道：「怎麼，早上剛見過，下午就忘了？」
王清華有些懵了，腦子裡開始回憶，卻半天先不起來，面前這位女孩到底是誰，就又尷尬地笑了笑道：「早上……我們見過嗎？或許是早上見的人實在太多，想不起來了。」
那女孩道：「真是貴人多忘事。早上誰給你辦的手續？誰領你去看的宿舍？想起來了嗎？」
王清華這才恍然大悟，道：「哦，看我記性。你是辦公室的。早上你穿了一身制服，現在換成這個樣子……嘿嘿……實在不敢認啊。」
檢察院上班當然都必須穿制服，這是規定。下班了，就隨便多了，你喜歡穿什麼就穿什麼。有些女孩子喜歡那身深藍色的制服，大多數女孩子卻不喜歡，制服太單調，穿幾次就厭煩了。所以下了班就會換上自己時髦的衣服。面前這位女孩就屬於這種情況。
而且上班的時候，這種披肩的波浪式髮型，被韓舒靜看見了，肯定是要批評的，就不得不高高地紮起來，等下了班。韓舒靜也管不上了，就又放下來。這樣一來，就完全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也難怪王清華認不出來。
女孩道：「王檢剛來工作就這麼認真，都這麼晚了還不下班？」
王清華道：「本來想走了，外面下雨，就沒有走。更何況一個人出去也沒意思。」
王清華沒什麼意思，那女孩卻很熱情，道：「你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你吃飯了？要不我們一塊？」
這麼漂亮的女孩，誰不想跟她一起吃飯呢？王清華也有些心動了，但是心裡惦記著去看棗花，只好說：「改天吧，晚上我還有點事。好嗎？」
女孩很爽朗，痛快道：「那好吧，不過下次可就是你請我了。你可不要忘記哦。」說著給王清華招了招手，一蹦一跳的走了。
「應該是一個比自己大點的小女孩！」望著那女孩離去的背影，王清華說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