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黯然離別
楚邪一句話,直接讓孔祥文夫婦傻在了那裡。
他們和韓慶功自然也談不上交情,只不過彼此說得上是合作夥伴,這次雙方會面,對相互之間的發展有著莫大的幫助,而今天上午相見稍作交談之後,對方就忽然詢問楚邪是否就在他們家。
雖然不知道他們如何知道楚邪在自己家裡,但這種事也用不著隱瞞,所以孔祥文也就直接相告了,而韓慶功聽過之後,就對孔祥文說想來這裡見一下楚邪,有些事情要對楚邪轉達一下。
對這個要求,孔祥文自然不可能會想到拒絕,因為能夠這樣直截了當的提出這要求,韓慶功必定不會對楚邪有什麼歹意,否則這樣一來豈不是傷了雙方企業的關係,畢竟楚邪是在他們家做客,所以孔祥文並沒有怎麼在意,直接就應了下來。
但眼前的一幕卻是他們夫婦兩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了,楚邪居然問也不問,就直接讓對方走,縱然知道楚邪性格有些異類,但是別人有事找他,也不能用這樣的態度相待吧。而且這韓慶功怎麼也說是跟著自己來的,也算是自己的客人了,就算有什麼不喜,起碼也應該含蓄點,不能讓別人難堪吧,所以縱然是一向溫和的孔祥文,臉色也不由得變的難堪了些。
「楚先生,韓先生這次專程來找你,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你……」孔祥文陰沉著臉剛準備說些楚邪的不是,但話卻突然被韓慶功給打斷了。
「孔總,不要緊、不要緊,沒有關係,這是我的不對,實在是有些冒昧」,韓慶功急急的說道,而且完全是為楚邪開脫。
韓慶功的反應,無疑讓孔祥文他們疑惑不解了起來,應該生氣的人反而急著向對方好話,替對方辯解,孔祥文夫婦瞬間沉默了下來,臉上原本的不滿也迅速消失。他們都是有著異常人生經驗的人,雖然不知韓慶功為何有這樣的態度,但最少也猜到他和楚邪之間的事情定然有些特殊,只有這樣楚邪以那樣的態度對他,而他卻不生氣。
面對這樣自己完全不瞭解的事情和局面,孔祥文他們也唯有閉口不語了。
韓慶功臉帶笑容的走向楚邪,繼續說道:「楚先生,崔老先生讓我轉告一生,希望楚先生你明天早上8時能準時到位於市中心的跆拳道館一行,到時崔老會在那裡恭候先生的!」
「說完了?」楚邪聽完神色平靜的抬頭冷冷注視著韓慶功,語氣極為漠然而且平靜之極。
韓慶功在那一瞬間,身上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語氣哆嗦的應道:「說完了,希望楚先生明天不要忘記,如果沒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韓慶功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猶如陀螺般,在原地轉了幾轉,接著砰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滾!」楚邪淡淡的沖地上的韓慶功說道,
韓慶功對此居然沒有任何的追究之意,一手捂著半邊臉,腳步踉蹌著向外走去,而另一個人愣了一下,也急忙跟了上去,瞬間兩人已經離去。
這突然間的變化,可謂是孔家一家人完全沒想到的,韓慶功離去後,幾人還怔怔的愣在那裡,腦子沒有轉過來彎。
而在廚房忙碌的沈尋影和孔令曦聽到剛剛的兩聲響聲,感覺到不對,也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到爸爸媽媽和爺爺愣在那裡,孔令曦不解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孔令曦的話,一下喚回了孔儒、孔祥文夫婦的心神,孔祥文的臉更是在一瞬間陰沉了下來,盯著楚邪說道:「楚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韓先生怎麼說也是我的客人,你怎能動手打人?」
容不得一貫溫和儒雅的孔祥文不為此生氣,就算是與韓慶功絲毫不相識,對方起碼沒有帶什麼惡意吧,而且來這裡更是為了給楚邪他帶個消息,無論如何楚邪也不能這樣動?就算韓慶功不是自己帶來的,孔祥文也會生楚邪的氣。更不要說韓慶功怎麼也算得著自己的客人,是跟著自己到自己家裡的,而且更是其他企業一個職位不低的人,楚邪這樣的作為豈不是完全讓自己難堪麼?
楚邪平靜的看了眼臉色難堪的孔祥文還有旁邊陰沉著臉的葉素文,隨口說道:「你們不瞭解其中的原因,我只做了我覺得該做的事情」,
「什麼原因?」孔祥文應聲喊道:「不管有什麼原因,韓先生也只是一個來此專程為你楚先生傳達消息的人,他做錯了什麼?而你呢?就這樣極盡侮辱的扇了他一記耳光,更一口讓他滾,你這樣做就是對的麼?別忘了,韓先生是我帶回來的客人!」
「爸,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要這麼說話好麼?」孔令曦看到這一幕,頓時焦急的手忙腳亂,連忙上前拉著孔祥文勸解道,她可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見到楚邪與自己的父母發生什麼不快。
見到女兒來勸解自己,孔祥文的氣非旦沒有消停一些,反而更嚴重了。因為自己的女兒就是喜歡上了這個蠻橫無理,肆意而為的楚邪,這半年以來,與女兒不常的幾次相聚時,以往女兒臉上那歡快幸福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楚邪,在今天之前,對這一切孔祥文還可以理性的對待,因為無論是從才氣還是人品,如楚邪這樣的年輕人,在孔祥文的半生中,沒有一人能與之相比,女兒愛上這樣一個男人,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剛才發生的一幕,無疑把這種想法完全給推翻了,楚邪剛才那般毫無理由的惡行,一瞬間佔據了孔祥文的整個心神,而以前楚邪留給他的重重印象,如今想來,他更相信那只不過是楚邪的偽裝。自己一向寶貝的女兒就因為這樣一個男人而傷心流淚,這又如何不讓他生氣?
「讓開令曦,你知道剛發生的事情麼?我就不信有人看到那樣的一幕,會不生氣!」孔祥文伸手拉開自己的女兒,生氣的說道,
「我不生氣!」一直默默無語的孔儒忽然開口應道。
「你……爸……你說什麼?」孔祥文愕然的伸手指著自己的父親,手指不停的在楚邪和父親之間移動,顯然自己父親的反應實在出乎他的意外。
「爸,剛才那一幕你不是都看到了麼?到現在你還替他說話?」孔祥文氣憤的說道:「我知道你老愛才,但是也不能因為他有才,就對他的惡行無動於衷吧?」
孔儒眉頭一掀,說道:「你就因為剛才看到的一幕,就斷定錯在小楚?那我問你,你對那個韓慶功瞭解多少?為何知道小楚在這裡?他給小楚稍的口信具體是什麼事?這些你知道麼?」
孔祥文一下沉默了下來,想了想答道:「就算我不瞭解韓慶功,但是至少他只是一個傳遞信息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應該遷怒與他吧?更不要說這樣打人了?」
「小楚剛才已經說了,事情的起始,我們並不知道,他只做了覺得應該做的」,孔儒語氣平靜的答道。
「爸,他的一句隨意的話,你就能堅信不疑,而眼前所發生的,你卻如同未見,你……」孔祥文見到父親這樣猶如被楚邪蒙蔽了心智一樣,心裡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承認也許事有他因,但最少楚邪這樣動手打人,而且是扇耳光,是肯定不對的,而自己的父親對此卻如同未見。
孔儒見到兒子這樣堅決的態度,心裡也來了氣,喊道:「你呢?怎麼說也是在商界混了二十多年了,什麼事情沒見過?怎麼今天就這麼認定錯在小楚了?」
「孔老,無需為小子辯解了,他人是什麼想法,怎麼看小子並不重要,只要孔老你還信任小子,那也就夠了。時間已經不早,我們就告辭吧,你對我的關照,我會默記於心的,再會!」一直在旁邊默默無語的楚邪忽然開口,
而剛原本在客廳的沈尋影不知何時上了樓,此時手裡已經多了他們的行李,見楚邪說完話,牽著寧寧三人向門口走去。
「小楚!」孔儒見到楚邪要走,連忙舉步想要攔阻,
楚邪卻突然轉過身,微微一笑:「孔老不用再說,我的為人你最瞭解」,
說這話,楚邪伸手從沈尋影拿著的行李裡面取出兩幅短軸,一幅遞與孔儒:「孔老,昨天晚上無事之時,做了這幅書畫,就送於你吧」,
不待孔儒有所反應,楚邪又來到孔令曦面前,把另一幅卷軸遞與她,打量了她一眼,點點頭:「令曦,這是送於你的,世界不因任何人轉動,只為自己轉動!」
話聲落下,楚邪轉身離去,那背影仍如以前那般灑脫寫意,仍如第一眼見到他時,猶如對人世間沒有半分留戀的瀟灑,淚水止不住的從孔令曦的眼中滑落,如同清泉一般滴落在手中的畫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