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何人得字帖
韓允達對於完全不介意屋內幾人的神色,繼續說道:「我既然這麼說,自然有理由。汗國歷史和中國古代的楚文化的諸般相似,不管中國承認不承認,都無法避免兩者有著太多了聯繫,或者可以說中國古時的楚文化是受了汗國的影響。比如汗國所崇拜的圖騰是熊,而楚國同樣也是熊,這就說明楚國很可能是汗國後裔建立的。楚人姓羋,少系業務氏熊,在鬻熊之後,歷代有三十多位國君以熊為姓。楚國被秦國所滅,楚國的公族後代就以國名為姓,稱楚姓,所以楚姓的人應該同樣是汗國的後裔」。
孔儒和王墨文連同青葉長一相互面面相覷,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韓允達能這樣拉扯上關係,只是聽著這話對比楚國和古朝鮮的,怎麼也覺得應該是楚國要比古朝鮮悠久的多,怎麼到這位大師嘴裡就反過來了?
張浩忍不住開口問道:「韓先生,敢問一句貴國的歷史有多少年?」
韓允達傲然說道:「我們大汗國已經有五千多年的歷史了,這在整個世界上都是極為少見的」。
孔儒笑著問道:「難道貴國的歷史是從檀君開始算起的麼?」
韓允達聽了點頭:「自然是從這裡算起,汗國本來就是檀君所建立的」。
在座的人聽了他的話,頓時不知是該笑他的不知羞恥,還是該笑他的無知。今天聚集在這裡的人哪個不是對歷史深有瞭解的人,尤其是中日韓三國的特殊關係,他們對三國都有一定的瞭解。
早在2002年世界盃期間,汗國的總統就曾親自向世界介紹「汗國是一個有著6000多年歷史的文明古國」,後來更是在汗國的小學教科書中看到汗國以前的版圖連俄羅斯和中國的大部分地區都包括了,不用說李時珍,屈原和孔子都成汗國人了,這絕對不是什麼人造謠,而是在汗國真實的存在這種說法。
當時世界各國對於這個突然出現在世眾人眼前有著6000年歷史的文明古國很是詫異,不知道這樣一個文明古國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有一個國家發現,細細考察詢問才得知,原來汗國人所說的6000年歷史是指的從傳說中的檀君算起。
檀君是什麼人?是天神之子與一位以熊為圖騰的部落的女子所生。換而言之,這個檀君完全是神話傳說中的人物,傳說是他建立了汗國。這點在其他國家是極為可笑的,因為任何一個正常的國家都不會拿神話傳說來當做自己的歷史,若是那樣,中國豈不是有萬年的歷史了,整個世界的歷史豈不是也要進行大修,之所以稱之為歷史,是指完全有證可考,有據可查的事情。
張隱臉色尷尬的看了一眼屋內的眾人,心中卻暗自嘀咕不止,心道,各位今天是來買這幅字帖的,怎麼現在不是拉扯到中國的文壇現狀,就是談到了汗國的歷史。反而把字帖放在了桌子上,不管不問了。看到幾人對於韓允達神色之間極為不滿意,他也不敢不想讓韓允達再說下去了,現在是在說楚姓是汗國人,誰知道一會會不會說出其他讓人吃驚的話。
更重要的是楚邪就坐在旁邊,雖然此時看來沒有任何不高興的表情,但萬一一會突然發怒了,那可就壞了,連忙在一旁陪笑道:「各位,既然人已經來齊,那我們就商討一下這幅字吧,大家來此的目的畢竟還是在於此」。
話音剛落,青葉長一就緊接著說道:「張先生說得對,不過我看這裡來的幾位都是同樣的目的,但字就這一幅,我看張先生也不用再麻煩,就讓大家直接出價競爭吧,按行內的規矩,價高者得之,如何?」
他說這番話的目的自然是怕張隱會因為王墨文和林千習的身份,而和他們有著其他特殊的約定,因為王墨文幾人能來此,自然不可能代表的是自己,而明顯是中國,張隱身為中國人,極有可能因為顧忌或者愛國原因和他們有什麼協議,比如說出這幅字畫作者不希望流落到國外之類的話。
張隱聽了他的話心中高興若狂,連連說道:「青葉大師說的自然有理,若是大家沒有其他建議,就依大師所言」,
他剛剛還在發愁自己該怎樣說出,雖然這在平時再正常不過,但因為楚邪在旁邊,使他始終有幾分顧忌,青葉長一能主動提出這個辦法,自然極為合他的心意。
王墨文幾人對此沉默無語,從聽到這幾人來此競爭後,他們就知道憑借自己口袋中的那點錢,根本不足以與其他幾人競爭。兩個受人所托的香港人不用說他們可能在心中有個自己的價位,若是超出的較多,他們自然會放棄。
但青葉長一和韓允達卻不一樣,他們本身就是精通書法的人,造詣極高,平常的字帖能入得他們眼中的已經不多,而此刻能親自趕來,就足以看出兩人對於這幅字的勢在必得。
雖然同樣身為大師,但王墨文和林千習幾人的身家根本連青葉長一、韓允達的零頭也比不上,在口木汗國,他們二人的作品被國人追捧為國寶,價值豈是中國人能夠想像的,更何況青葉長一作為口木書法界神級的人物,本身就掌握著口木書法協會的一些資金,所以與二人競價,實在是有些不堪一擊。
「既然幾位沒有意見,那我大概說個底價,大家有意就加吧,500萬」,張隱嘴裡吐出了一個數字,
王墨文和林千習相視一看,嘴角露出一絲苦笑,500萬與這幅字相比,在他們看來自然便宜的多,但上面給他們兩個人的錢也就只有500萬,這才是對方出的一個底價,就算自己把積攢了多年的老本拿出來墊上,能有多少。
「一千萬!」青葉長一緊跟著開口說道,說完掃視了一下王墨文幾人,他對於中國人瞭解的極深,知道王墨文幾人若論文化修養,身份地位可能不比自己差,但他們手中卻沒有什麼權,資金更不歸他們掌握,可謂是兩袖清風的人物,中國官方對這樣的一幅無名之人的作品,更不可能拿出多少資金來回購。
「一千兩百萬!」許致限也開口說出了一個價位,對於這個價錢,可以說太出乎本來的意料之外了,來此之前自然會對這幅作品估一個價,而且和張浩可以說又是朋友,兩人之間也交流過。
當時根據掃瞄過去的映像估量這樣一幅字高也不會超過1500萬,貴就貴在這幅字全篇數十種不同的字體,並且風格百態,宛若人生,這才是這幅字的真正價值,但因為這畢竟是現代一個無名之人所作,能估計1000多萬,這已經不可思議了,所以香港的霍、榮兩個委託人所出的最高價大致都在2000萬,這還是怕有其他人競爭而特意加的。
但兩人親眼看到這幅字時,心中的震撼完全不能同觀看掃瞄時的映像相比,而且也沒想到居然能吸引到青葉長一親自趕來這裡,現在更是一口把底價翻了一翻。
「一千五百萬!」韓允達不緊不慢的報出了自己的價錢,
張浩掃視了一眼,「一千七百萬!」
「兩千萬!」王墨文突然開口報出了這個價錢,
青葉長一神色頓時一怔,按他的想法現在的這個價位已經足以讓代表國家回購的王墨文放棄競爭,沒想到他能開出2000萬的價格,這根本不可能是中國國家博物館拿出來的資金,因為中國不可能出這麼多錢買一幅現代無名之人的作品,掃視了一下張隱,青葉長一沒有立刻報價,在他想來,這必定是王墨文和張隱有過了什麼協議。
「兩千二百萬!」韓允達依舊緊跟著報價,
「兩千五百萬!」王墨文卻絲毫不緊張,
許致限和張浩兩眼有些呆,這價格漲的太不可思議了,完全出乎他們的估計,委託人所說的底價居然不堪一擊,現在自己只是開口報了一次價,就完全出局了。
「抱歉,先迴避一下」,許致限笑著說道,然後快速的走到外面,拿出電話急急撥了出去。
很快許致限走了回來,剛坐下,張浩又一臉抱歉的走了出去,在做的人心中自然明瞭他們是做什麼去了,所以也不介意,待張浩回來坐下,韓允達一臉輕鬆的開口說道:「兩千八百萬」,
「三千萬!」許致限接道,
「三千五百萬!」王墨文的聲音依然在眾人的耳邊響起。
張隱在旁邊聽了心中很是驚異,王墨文居然能喊出三千多萬,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看他的臉色沒有半分緊張,心中疑惑他怎麼會有這麼多錢。自己前幾天與他相見商討時,的確看在國家的份上,與王墨文商定了一個協議,若是王墨文能夠出到最高價錢的百分之七十五,那這幅字他就可以賣給國家。但就算是百分之七十五,現在也快有三千萬了。
「四千萬!」韓允達仍然是悠閒自在,
許致限和張浩相視一笑,這次算是真正的出局了,二人剛才打電話向委託人說了這裡的情況,並且詳細告知了二人對於這幅字的看法,所以委託人才把價格提高到了四千萬,這個價錢就算是古代名家的字帖,也足以讓世人驚歎,更不要說這是一個現代在書法界還沒有多大名聲的年輕人所書的了,這還是因為得知青葉長一居然親自趕到中國,並且國家能出到兩千多萬,才給的價格,只是想不到瞬間就突破了這個價格,對此他們自然無法強求。
青葉長一看了一下王墨文,發現他一臉無奈,知道這個價錢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嘴角升起一絲笑意,「四千五百萬」,
「四千六百萬」,韓允達眼中極為不滿的注視著青葉長一,他好不容易看到其他幾人沒有的競爭之力,卻突然被這個老不死給攔下,心中自然不滿。
「四千八百萬」,青葉長一對他的目光毫不介意。
「你,青葉先生,這幅字是我大汗國家的後裔所著,我是代大韓收回,還請青葉先生不要刻意阻攔」,韓允達清晰的說道,他雖然極為有錢,身家上百億,但那是韓元,一百億韓元也就大概是八千萬人民幣,說得上是極為有錢了。不過要花一百家產來購買這幅字,雖然他心中對這幅字貼喜歡之極,並且知道這幅字貼的價值若經過一番宣傳,必定能轟動整個世界,但還是不能接受。
青葉長一哈哈一笑:「韓先生,對於你的話,我無意辯解,就算作者是你們汗國人,與我也沒關係,我只是按照規矩來競價,若是你有意,儘管出價」。
「你!」韓允達狠狠的看了一眼這個年紀已經過了七十,還沒有絲毫要死的意思的老頭,高聲喊道:「五千五百萬!」
王墨文和孔儒苦笑一下,搖搖頭,對此很是無奈,人家外國人對這幅字的重視比中國自己人還在意,還能讓他們說什麼,剛才能出到三千萬,那是孔儒伸手在王墨文身上寫了幾個字,孔儒情願無償支援兩千萬,王墨文才能喊出那個價錢。
「六千萬!」青葉長一悠然說道,
「啪!」的一聲,韓允達伸手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起身連聲告辭也不說,直接轉身而去。
青葉長一微笑著看屋內坐著的人,「不知諸位誰還有意和我相爭,若是無意,那這幅字就歸我所有了」。
眼光掃視到楚邪身上時,特別的停留了一下,對於這個年輕人,他心中越來越疑惑,從自己來到現在,沒有見到這個年輕人說過一句話,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發生過任何的變化,對這裡的事完全不在意。但偏偏張隱似是對這個年輕人很有幾分顧忌,而且到現在他還沒有出過一次價,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
看到沒人回答自己,青葉長一伸手從身上拿出一個支票薄,在上面唰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遞給張隱:「張先生,這是瑞士銀行通用的支票,六千萬請你查看一下,若有問題,可以聯繫我」。
張隱欣喜的接過,看了一眼,笑著說道:「對於青葉大師,張某自然不會懷疑」,不說以青葉長一的身份,斷然不會作假,就說以張隱自己的見識,也可以一眼辨別出支票的真偽。
青葉長一伸手把字捲了起來,重新裝回到木盒之中,對孔儒幾人笑道:「幾位,若說中國地大人廣,奇人無數,這遠非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可比,但偏偏中國自己從來不知珍惜,每每遇到總是只知後悔,看看中國數千年的文明到今天還有幾許?就算偶然出現一個奇才,也會很快在國人的讚譽和追捧誇獎中墜落,實在讓人心疼。看看我們口木,你們每每嘲笑我們,卻在不知不覺中被我們趕超著,不止經濟遠遠高於你們,就連中國的諸多文化,也由我們口木人發揚光大,中國的文化已經沒落,更多的實在追捧著西方那些無意義無內涵的文明,讓人可笑。現在已經不是中國文化在影響我們,而是我們口木的文化在影響著中國,書畫已經是中國學者向口木學習,而不是口木人向中國學習」。
說完沖孔儒和王墨文三人微微行了一禮,拿起裝著字卷的木盒,轉身向外走去。
楚邪聽到最後兩句話,眼中光芒一現,伸手輕描淡寫的揮了一下,轉而端起桌子上的茶盞喝起茶來。
跟隨在青葉長一身後的女子身子突然一頓,轉頭疑惑的掃視了屋內的人一眼,接著走了出去。
孔儒突然說道:「青葉長一,也許中國的確如你所說一般,很多時候不知到保護自己的傳統文化,但你最後幾句卻無法讓人同意,若如你所說,現在中國的傳統文學已經完全凋零,你們口木已經完全超越中國,不需要向中國學習,那我問你,你年少時曾經跟隨中國的一位老人學習中國文化近二十年,為的是什麼?既然口木書畫的水平高於中國,為何你還那般用心學習中國各種文化藝術?」
青葉長一的身子突然頓了一頓,臉色變了幾變,沒有回答孔儒,直接出門而去,他沒想到孔儒居然知道這件從來沒有宣揚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