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海島計劃
「四十年代末的時候,也就是你們說的解放前夕,我們一些老夥計從國內逃出來,」白老臉上露出緬懷的神色,「你知道,現在中國zf信仰的是馬克思,對我們這些封建迷信,野外刁民的,總是不能被容忍,所以很多人都跑了出來。」
「出來之後,我們又不願意離開太遠,結果就到了日本,那時候日本戰敗沒幾年,我們來了也好融進去。」
「一夢四十年年!當初我獨身歷來故土的時候剛過五十歲的生日,如今都是九十高齡半截入土的人了!」
白老和董老相視一眼,唏噓不已!
「這些年來,有些老人家都過世了,雖然我們帶了一些弟子小師弟,但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百藝社也沒有找外國人,所以這四十年來,百藝社除了我們這十二個老不死的,也就只剩下三十二個人了!等我們幾個一走,我們手上這幾十門手藝就都要遺失了,所以,我們才打算找人進社。」
「而你,就是第一個!是董老推薦的。」
白老指了指邊上的老人家。
董老沖秦非點點頭,「青花這些年的事情,我們也是有耳聞的,你們生意公道,而且還送了很多國寶回國,而且,裡面還有一個鑒定能力之強不遜色與錢老的鑒定師。現在看來,就是你了。」
「哦,」秦非眉頭緊蹙,「您是說那些東西都是你送去鑒定的?」
之前唐莉也有好幾件東西是青花鑒定師鑒定不出來的,秦非回到東京的時候,給解決了,但是那些東西最後都被送回了國內,全是一流珍品,如果是百藝社的人送過去的,那為什麼就這麼「賤賣」給了青花。
「你不用懷疑,那幾件東西不算什麼。」董老搖了搖頭,「林老手裡的《砥柱銘》算是一件國寶了,也是我們最後一次試探才會拿出來。」
「所以,秦非,我現在正式邀請你,加入百藝社,把老祖宗的本事傳承下去。你,願意麼?」
秦非默然,「即便我答應了,我又怎麼可能學會這麼多的東西?」
一直不出聲兒的林老這時候突然甕聲說道,「我們會繼續找人的,如果找不到,那你能學一些總好過全部遺失掉。」
……
「你還考慮什麼,我們不需要你做什麼,只是讓你學習很多人想都想不到的本事,國內現在看也看不到的內家拳法,登峰造極的做舊,百步穿楊的箭術,甚至武穆戰陣,真正的兵法,你既然是做生意的,學兵法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吧?何況,我們百藝社這麼多年在日本收攏文物,友鄰館內的東西基本都被我們換過,這裡數萬件的寶貝,難道你都不動心?」林老看秦非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簡直是難以接受!
突然站起身朝他吼了出來。
「老林。」董老和白老出奇的同時出聲,示意他坐下,然後看向秦非,眼睛裡莫名多出幾分期待。
良久之後,秦非長吸一口氣,「你們想不想回國?」
在場十二位老人家,齊齊一愣,沉默半晌,董老第一個搖頭,「不回了,那裡除了一片黃土,再也沒有什麼牽掛了,碩果僅存的幾個老朋友也都在前幾年過世了,回去又能怎麼樣?」
其餘人也是如此表態,秦非沒有想到這些老人居然不願意回國。
人說落葉歸根,那裡,只怕也不再是他們的根了!
秦非突然心裡有些不忍。
這些老人的根在什麼地方?只怕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吧。
「白老,董老!你們手上的本事都是老祖宗的智慧精華,如果散軼掉實在太可惜了,我一個人也不可能學完,而且我有自己的事業,也不會全力來做這些。所以,我有一個想法,你們看看如何好麼?」
「什麼?你說!」董老和白老對視一眼,話裡竟是有些緊張。
「我在澳大利亞海岸上買了三座海島。」這個時候海島還是很便宜的,秦非買的島有一個面積比較大,大約二百四十萬美金,其餘兩個稍小的,加在一起只有一百萬美金!
秦非記得日後的海島買賣可是受限的,現在有機會自然早早就買下來。
「我的意思是,如果大家願意,大家可以搬到那邊,我從國內選人送過去,讓百藝社一直存在!」
堂屋裡猛然一靜!
這個提議太有誘惑力了!
「秦非,你是說真的?」白老活了九十年,看了無數興亡榮哀,在這個關頭也免不了有些激動。
秦非自然點頭,這麼幾十個人完全不是問題,而且這些人可都是高人,只要動動心思,完全可以獲利無數。
「秦非,這個提議我們自然求之不得,實話說,我們也想過從國內接孤兒來培養,但是一來在日本太不方便,二來,有很多的手藝都是要天賦的,那些孤兒到底滿不滿足,誰也不知道,這才只有作罷!如果你真的願意這麼做,那百藝社有什麼能為你做的,盡都可以說!」
「只要在原則內,我們都可以答應你!」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秦非固然滿腔熱血,卻也不會做賠本買賣。
這一點董老說出來也是磊落!
秦非默然點頭。
「那行,我去安排!農曆新年的時候我差不多就要回國,到時候我就著手去尋人,你們有什麼要求的這段時間都可以告訴我們,至於你們的轉移,我會讓人安排的,在我回國之前,都會有結果!」
「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可以?」秦非說到這裡,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你們在這邊是不是有親人?我是說日本人?」
屋裡的老人家聞言都是苦笑,「當年出來的時候,最年輕的老林,也有三十七八了,至於一些弟子學徒,打發出去一些,剩下都是終身未娶的。」
「啊?那沒有——」
「祖宗手藝歷來傳男不傳女的,怎麼會有女人?」董老面容一正,秦非訥訥無言,這種傳承極嚴的行當,有些東西稱不上是性別歧視,只是成為了一種規矩之類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