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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滿江紅 第十九章 攻防逆轉(下) 文 / 空空道人

    第十九章攻防逆轉(下)

    對關寧軍的一戰再次使豪格在清軍中的英雄形象得到了鞏固。短短半天之內,除了少量極忠心於多鐸的衛隊外,豪格基本控制住了剩下的二十萬清軍。

    但也只能說是基本控制,摒除關寧軍,剩下的清軍構成依然複雜。滿漢八旗還好說,別管你原本是多鐸部下還是濟爾哈朗的人,畢竟信念趨於一致,對大清的忠心沒什麼問題,憑借豪格在軍的底子、身份和影響力,除了多鐸親衛隊鬧了鬧事,別的倒也沒有太大反應。

    只不過滿漢八旗加起來也不過是十萬人馬,還有十餘萬人馬皆是清軍入關後招附的當地降軍,這部分構成遠比關寧軍要複雜的多,有前明軍、前農民軍、前土匪,五花八門。雖然他們對軍中統帥由多鐸向豪格的轉變並不在意,但既有牛金星一事在前,後有吳三桂一事在後,他們的軍心不穩確在情理之中。

    要不是剛才的混亂很快便由豪格組織人手平抑了下去,營中很多人對事情的詳情並不了十分瞭解,估計起碼會有好幾萬人會見機選擇脫離清軍大隊。

    說起來,豪格也算是幸運。不談清軍陣營內部的矛盾,如果明軍抓住這個機會,組織上一次大規模的攻擊,絕對能讓清軍傷筋動骨,只可惜,包括王燃在內也沒有料到清軍這麼快、這麼密集地發生了這些巨變。

    也難怪,雖說德州城清軍大營中那耀眼的火光和激烈的拚殺聲不僅讓王燃等人同時無法休息,更讓王燃瞭解清軍肯定是發生了變化。但這距離交換順治母子與牛金星父子之交易不過才一天,誰能想到德州城內居然已經亂了個底兒掉?

    不管怎麼說,部下軍心不穩這個情況自是引起了豪格的重視。

    一般來說,人的地位一變,考慮問題的方式及內容也會隨之變化。豪格畢竟也是經過大場面的人物,鑒於此,豪格立刻組織在營中張貼公告,宣佈其「拒絕交易」的主張,「吳三桂自然是死有餘辜,但說起來也確是可惜……他怎麼會以為我大清會以他為質呢?……不管是誰,只要歸順了我大清,就是我大清臣民,有富會同享、有難會同當……不管是為了什麼,我大清也絕不會拿他去和別人交易!」

    如果吳三桂還活著,當然會對這個說法不屑一顧,牛金星不也降了大清?結果還不是象狗一樣被被拋棄?還是你豪格首先帶隊挑起爭端的。但豪格手中有證據……當時犯了大錯的吳三桂就在自己手上,自己不也沒把他交出去嗎?這充分驗證了大清對歸順之人的愛護。當然,對於後面吳三桂被搶,至今也未能奪回一事自然是忽略不提……至於牛金星,那是「早有反意」,情況根本不一樣。

    「我堂堂大清怎可受別人要脅?明軍施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就是想讓我們內亂,讓我們被他們牽著走,這樣下去,我們不僅不能救出我們的父老鄉親,連我們自己也將被他們拖垮!牛金星一事已經充分了說明了明軍貪心不足的險惡用心!我們不能再上當了!」

    豪格對著萬千支持他的士兵進一步闡述他的觀點:「想要救人,就只能靠我們自己去拚殺!……只要我們橫下一條心,明軍就無機可乘!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地救出我們的同胞……他們為什麼要要脅我們?他們為什麼不敢與我們真刀真槍地作戰?還不是因為他們怕我們?!」。

    當然,針對明軍「誠信」地交換了牛金星父子與順治母子之事,豪格也進行了相應的解釋,「這不過是他們在放長線、釣大魚,企圖激起我們更大的內亂,我們萬不可上當受騙!……吳三桂的事情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豪格的這番話也算是入情入理,這對於暫時壓下各路諸侯的「三心二意」確實有一定的作用,清軍中的雜牌軍們很快便把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看看情況再說吧。

    豪格不僅下令將這幾層意思滿營宣講,還將這份公告分馬傳到了關寧軍前,提出了「吳三桂臨時起意,家人未必知情,故只究首惡,餘者不究……」的說法。也就是說,只要將吳三桂交出來給全營清軍一個交待,便是吳應能也可以免罪,至於其它將領只要還隊歸隊更可列入有功之臣。

    別看關寧軍在清軍面前吃了大虧,那主要「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的原因。若論戰鬥力,關寧軍比起那十萬雜牌可強了不少。豪格當然不願意就此失去他們。

    別說,豪格這一招還真挺管用,不僅,更直接收攏了一批被打散了的關寧軍約兩萬人。

    可光安撫雜牌軍和關寧軍不行,自己的嫡系部隊更得安撫……畢竟你不用吳三桂去交換滿清人質,等於是一半毀了清軍被王燃調動起來的希望。豪格在這方面同樣展示出了其不凡的策略。

    「報!」一個傳令兵奔入王燃的大營:「德州城方向來了兩個人直奔大營而來,看旗號應該是滿清的豫親王多鐸!」

    兩個人?多鐸?正在營帳中商量事務的王燃等人不禁面面相覷。

    雖說由於時間短,王燃等人還無法獲知確實的情況,但依據安插在德城的諸多探子……探子一事體現了本土作戰的優勢……王燃對清軍陣營中發生的一些大事還形成了一些輪廓,像什麼順治掛掉、豪格與多鐸的權力更迭、關寧軍與清軍的火拚等等。當然,按說這些情報也並非那麼獲得,但當時的清軍亂成一鍋粥,這無疑給王燃的手下提供了最佳的掩護。

    要說挑得清軍內亂本就是王燃等人一致的心願,可心願如此快就達成多少也會令大家產生濃重的不可置信感。

    因此,王燃等人一大早便聚在中軍營帳中商量事務,最後決定一方面等候進一步確切的消息,一方面按自己既定的計劃執行,也就是卡著時間點推出一批人質到德州城下做出吹頭示威的姿態,觀察對方的反應。

    對方的反應是有了,可多鐸來是什麼意思?

    「我大清最不缺的就是勇氣!……下面是我們的同胞,雖說這很可能只是明軍所挖的一個陷阱,但我們不怕!」豪格在德州城牆上面對萬千清軍,慷慨激昂地指城下說道。

    城下最引人注目的有兩處。一處是一排約十個滿清權貴,他們被明軍按跪在地上、脖子上還插著一個大大的標牌,雖然距離較遠看不清標牌上的字,但一個大大的「斬字」卻是不用看也知道會有的。

    城下引人注目的另一處便是正緩緩也馳向明軍大營的兩騎,一騎全身披掛整齊,面容整肅,滿清親王的服飾襯出他的身份,側面一騎做親兵打扮,手舉大旗,旗面上「豫」字飛揚……正是豫親王多鐸。

    別看多鐸成了豪格的階下囚,但豪格並沒有虐待或乾脆殺了他,反而將之捧成了滿清的又一位英雄。這多少有些戲劇性。如果說豪格這位英雄的出現,背後有王燃的推動,那麼多鐸之所以成為英雄,則完全是由豪格一手促成。

    豪格在「擒獲」多鐸後的第二天,便「替」他當眾宣佈將再次上演「匹馬入敵營」的傳奇,以多鐸的單身入明營換取被明軍俘獲的所有人質的歸來,而這正是明軍所提兩個條件中的第一個。

    「豫親王之所以希望親赴險地,一方面是想盡最大的努力解救他們,一方面也是想讓那些漢人知道什麼才叫勇氣,什麼才叫無懼!」德州城上,豪格仍在充滿感情地喊道:「與豫親王相比,我慚愧啊……豫親王才是我大清真正的勇士!才是我大清真正的英雄!」

    豪格的話想當然激起了陣陣高呼,士兵們像當初歡迎豪格入城一樣,高聲吶喊著多鐸的名字歡送他出城。

    聽著城上的歡呼,除了親衛更高地舉起了大旗,多鐸並沒有什麼反應,也許這更符合「壯士一去」的悲壯,不過這只能是遠觀,如果近看,絕對可以看以多鐸眼中射出的怒火。

    雖說事後有人曾表示疑惑說既是看穿了明軍「挑撥離間」的伎倆,為什麼還要讓多鐸隻身赴險,因為一名軍中主帥輕率地丟下幾十萬大軍隻身赴險怎麼看都透著淒慘和奇怪。更有人在背後悄悄議論說多鐸這樣做其實是因為豪格在報當初多鐸逼他出城的惡氣。

    但這種說法立刻遭到了廣大官兵最嚴厲的駁斥,「肅親王、豫親王何等英雄人物,怎容你背後詆毀!你知道什麼!豫親王親赴敵營有三大好處,一則可展示我大清勇武之威,震懾敵膽……二則可以揭穿賈寶玉的伎倆,讓他再無借口可用,從而失信於天下……三則也可以通過這一舉動向還被扣押在明軍手中的同胞表達我們的關心,讓他們相信,我們一定會把他們救出來的!……況且,軍中事務有肅親王代理,分工明確,豫親王又有何後顧之憂?」

    的確,豪格與多鐸目前是分工明確,多鐸的主要任務是擔當清軍的「形象大使」,軍中事務則完全由豪格接手,當然這一決定已經得到了軍中上下的一致贊同。

    「靠!有沒有搞錯!這不是出爾反爾嗎?」莊子固氣憤地說道:「要換也得拿吳三桂來換啊……當初我們之所以要吳三桂,不就是因為多鐸不答應來嗎?」

    按道理說,現在如果要交易也是應該用吳三桂來進行,畢竟這是明軍提出來的第二個條件,而第二個條件的提出本是建立在第一個條件未答成協議的基礎之上,也就是說,這很可能給明軍提供不認賬的借口。

    「這種事兒扯不清……我們當初說了兩個條件任選其一皆可,清軍完全可以抓住這一點做文章……」燕山顯然來了興趣,轉向王燃,一臉的壞笑:「大人,您這次可躲不了了吧……」

    「躲什麼?」王燃這次沒有再扔出「今天天氣很好」等沒有營養的話,而是笑道:「來了就給他們……生意嘛,講的就是誠信……」

    「大人,您不會真的要把那些滿清人質全都還給他們吧?那以後我們可就沒有跟他們談條件的資本了……」聽了王燃的話,別人還沒什麼,本想將別人一軍的燕山自己先叫了起來。

    「嘿嘿嘿……」王燃再次笑著站起身來:「今天天氣不錯……」

    看著王燃的背景,燕山摸了摸頭:「老莊,這個時候大人還搞這麼高深幹什麼?」

    「大人不知又再琢磨什麼新招了……」莊子固衝著燕山搖了搖頭說道:「不過依我說,現在倒也用不著再拿著這些人質跟他們談條件了……第一,這招兒我們已經用了兩次,清軍不會再上當,第二,咱們的目標也差不多達到了……」

    雖然目前能獲得的確切情報不多,但依據王燃等人的推算加之對現在情況的大致瞭解,既然是關寧軍反出了清軍大營,清軍的總兵力損上個七八萬應該不成問題。憑清軍這不到二十六七萬的兵力想拿下二十餘萬的明軍,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更何況,經過這些事,清軍內部不安定的火種已經埋下,二十六七萬的兵力恐怕再也發揮不出二十六七萬的效力。

    「大家現在是兵力相當……」莊子固冷笑一聲:「攻我們?不定誰攻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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