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蒙白妖光自雪兒身周亮起,瞬間在其身周形成了一個大許方圓的光幕,九魔發動而至的陰煞以及魔火一撞到那層妖光,立刻爆散而開,難作寸進。
雪兒身為妖修,根本就不曾祭煉過任何法寶,自有一身通天徹底的本領學自《地闕金章》,玄妙非常。她乍一見九魔撲來,已然瞧出這九個兇猛白骨魔鬼絕非易與,立刻在第一時間內催動妖元,釋出化為妖光,此妖光絕不簡單,沒有萬載道行根本就駕馭不了。一旦釋出,其威力較那些個地級護身法寶的威力也是相差無幾。但凡妖修大多沒有法寶,不是他們得不到,而是他們不屑用之,要知道雖然大多數的妖怪都是智慧有限,悟性也淺之輩,但是他們卻有著得天獨厚的強橫肉身以及各種奇異天賦。在修煉有成之後,要管的先天本領會得到一個質的提升,即便沒有法寶相輔,僅僅只是靠著他們本身的強橫肉身與那出眾天賦,也足夠抵擋同級的修士了。更何況妖修所煉金丹雖是與那佛、道、魔修士所煉的元嬰實屬一類,但金丹可遠要比元嬰實用得多,不但能夠被妖修煉成最犀利的攻擊武器,更是比他們的肉身都要來得強橫。不嫌武斷的說,妖修所煉的金丹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無疑就是他們修煉的一件極厲害法寶。當然,以如今九子母天魔的攻擊力度想要迫使雪兒這位萬妖之後動用她的命金丹應敵是遠遠不足夠的。修研了《地闕金章》之後,雪兒等同是一個既擁有著強橫肉身,又掌握著無數玄妙道法神通的修士,加上她以寒蚿之身修研,更是使妖怪最欠缺的靈智以打開。如果寒元邪此刻是傾全力催動九子母天魔的話,說不定雪兒尚要費一番周折方能應付過去,可由於寒元邪的性格使然。他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決計不會將自己地實力全部暴露的,一來是為免旁人察覺他苦心修研多年的那項邪惡功法;二來則是由於一旦使了全力,也代表著他再也沒有了退路。這樣的冒險在寒元邪的字典裡永遠不會存在的。九魔見法突入雪兒身周的那層妖光,也是在外頭「嗷嗷」怪吼起來,聲音就好似那刀子刮地般的尖銳刺耳。但見九魔全都將根指頭曲起,亮出指尖那碧油油的尺長指甲。一根根豎起,彷彿就似一柄柄淬了巨毒的細劍一般。
這也確實有個名目,九魔的指甲乃是經過地肺陰火燒煉九百九十九個日夜所成。不但含有世間最陰寒的地陰毒火,更正堅如精鐵,尋常飛劍若是遭其抓住,也是非斷既折。而且大多法寶飛劍被這玩意碰過,也是會沾染上地陰毒火,從而被穢,重則寶毀靈氣盡失,輕則也要經過重新祭煉方才可用。
說起來,九魔的碧火魔焰陰風爪。實在是對付法寶飛劍的最佳選擇。可惜的是。雪兒卻恰恰是這麼一個不用法寶飛劍的妖修,這一點寒無邪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也不知是雪兒故意的,還是九魔施動的碧火魔焰陰風爪真地威力驚人,她身周地化力妖光居然被撕開了幾個缺口,九魔身具穿越空間地能力,見到此等機會,自然是「咻」地一聲便消失不見,只一息過後,便從雪兒身後、腳下、頭頂三個方向撲出,血口大張,恨不得活吞了這麼一個絕色妖嬈。「來的好!」九魔突入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但雪兒玉容非但未曾顯現任何驚色,反倒是嬌笑起來,但見羅衫羽衣及身的她手中光華一閃,跟著以一個無比曼妙的身姿急旋起來,但見一陣充盈澎湃的妖風自其身周捲起,更是有數道金光顯現其中,由小至大,形成了一股極為絢爛地龍卷妖風。九魔被那妖風捲住,他們那六太高大的巨碩身軀,竟是硬生生被帶入其中,身形不受控制地隨著雪兒疾旋的身子旋轉起來,什麼陰煞、什麼魔火,什麼毒爪全都無處可使,唯余他們的尖銳怪嘯刺激著旁人的耳膜。
乍一看,就好像雪兒似在表演一場玄之又玄的美麗舞蹈,而九魔則是她請來舞的,當然,有鑒於九魔的醜陋相貌實在與雪兒這位絕世妖嬈反差太大,這場「舞蹈」實在更像是一位白衣仙子眷憐魔鬼,而特意與之同舞。此刻寒無邪心中的驚駭實在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他自然清楚九子母天魔的恐怖威力,哪怕是對上持有克魔至寶佛門心燈的了無和尚,他也有信心可以憑借九子母天花板魔取勝。
但眼前的雪兒卻是只在幾個呼吸間就將赤身教曾經仗以逞威修真界的九子母天魔耍得團團轉,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名妖嬈絕艷的女子在修真界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名頭,彷彿就是憑空出現的一般。難道此人是隱世海外的妖修高人不成?亦或是兵解肉身成就散仙的妖人?寒無邪腦中雜念叢生,越想越是心驚,同時他又是將目光投向已然堪堪到手的斷玉鉤所在之處,是放棄還是繼續?這個問題在他腦際浮出。
如要繼續那自己必然要施展苦煉多年的那招邪法,但未必就能將眼前這實力高得驚人的神秘妖修給解決掉,更是要擔上九魔反噬的風險……放棄!一直以來寒無邪無疑都在扮演著一個大惡人的角色,但他亦不失為一個頭腦清明的人物。迅速判斷了如今的境況後,終是毅然選擇了撤離此處,想起在此之前已是得了一檢頗為不錯的法寶,總算是讓他心中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了。隨著寒無邪手中變幻的魔決,已然在雪兒的妙舞捲動之中暈頭轉向的九魔倏然於空間內消失無蹤,而寒無邪也是人任何停留閃身來到正與天魔老祖拚鬥的倥侗派二道身後,嘴角泛起猙獰邪笑,已然於瞬間轟出一顆採集地肺服火煉製的陰雷直奔倥侗派掌教棲林道人背心而去。由於棲林道人本世紀就修為不高,此刻又是正在全力施動鐵貝仙盾,哪裡想到寒無邪會捨了斷玉鉤從他背後偷襲,但聞得一聲爆響,威力巨大的陰雷正中棲林道人背心。一大蓬魔火瞬間燒遍他全身,慘嚎自其口中狂吼而出,其施放身前的鐵貝仙盾也是因失去了主人控引而跌落。凶殘成性的天魔老祖又怎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從進到小南極天後,他就被佛道修士給壓制得死死的,一股子邪火正愁沒處發呢,神念一動,本是纏住流光真人的十二條龍蝗立刻飛出六條,化為碧光綠影直奔身陷陰火焚燒之中的棲林道人而來。
肉身已是為陰火所毀,正當棲林道人元嬰出竅準備逃遁而去的時候,也是天魔老祖馭六條龍蝗撲上之際,只是三兩口就將棲林道人的元嬰給吞了個乾淨,六條龍蝗也是漲大了兩三圈。「老祖,事有突變,我們這便離開,越快越好。」寒元邪傳音給了天魔老祖之後,也是不做任何停留,展開邪光魔遁之法已然朝瓊琅仙府之外竄去,天魔老祖當然不是笨蛋,同盟者都已經閒人了。他又是把倥侗派掌教給幹掉了,這裡這許多佛道修士還不得都來找他麻煩,哪裡用得著寒無邪傳音,天魔老祖也是大口一張,狂吸一口氣,將「龍蝗噬魂霧」收去,身化碧光緊隨寒無邪身後而去。這兩大魔頭去速極快,根本沒等在場眾人有所反應過來,就已不見了蹤跡。可憐棲林道人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便是那鐵贔仙盾也是被寒無邪一起順走。此番小南極天之行損失最慘重的當屬倥侗派了。先是歸化神音被李岳靈半道搶了,如今又是掌教身遭兩大魔頭合力偷襲身亡,更是連宗內至寶鐵贔仙盾都一起丟了。
流光真人此刻雙目盡赤,幾欲充血,本是疾衝追趕兩大魔頭的身形卻是被剛剛收取了一件缽盂法寶的了無和尚給半路截住。「真人莫要衝動,那天魔老祖與赤身教主聯手之下,真人決計討不了好,更何況邪魔這輩遁速奇快,耽誤了這些許時刻,真人便是想追也是不及了。」
「那又如何,便是追至那赤身教駐地,拼了這條老命,我也要將那兩個魔頭誅滅,為我派掌教報仇……」流光真人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魔頭氣焰囂張,我等也是看在眼裡,還望真人少安毋躁,只等此番光明境之行一了,貧僧定廣邀佛道同人聚於崑崙神山,一同聯手討伐兩大魔頭,定要為棲林道長討還一個公道。」了無和尚脾氣極好,任得流光真人暴跳如雷地大吼大叫,也不生氣,作揖安慰道。流光真人經了無和尚掌中所托心燈耀出的柔和佛光照過,狂怒之情漸漸平緩,冷靜之後也是清楚了無和尚所言確實無誤,眼中悲憤之意仍是未消,心灰意籟道:「罷了罷了,還望大師能出面大局,倥侗已失掌教,流光實不宜在此多留,這便回返宗派,崑崙神山流光定然會去,不除兩大魔頭誓不罷休!」
說罷,流光真人當即展開太乙遁法,身形化作一道銀影,逕自離去。寒無邪收去九子母天魔之後,雪兒也是無暇細想對方為何如此,本來依著她的脾性雖未將這九子母天魔放在眼中,但多少也算是個新鮮事物,好歹能讓她練上幾手,玩上些時刻。寒無邪的突兀遁離也是令雪兒有些不樂意,不過看在李岳靈這個弟弟有事相托的份上,雪兒也沒跟去找寒無邪麻煩。斷玨鉤外圍裹著的赤金雙色寶光經過方才九魔齊轟,已是消散泰半,也是省了雪兒再費周章,但見她玉指輕點,凝現出一根猶如實質的雪白晶絲,竟是無視寶光阻擋,直直穿入其中,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物,竟是如此厲害,連九魔合力都要狂轟半天方始消去半數的寶光,這區區細絲卻是瞬間破了赤金雙色寶光,實是令人詫舌。原來雪兒身為寒玄之體,早在她未修成人形之前便已在體內凝煉而成的「寒玄雪月神絲」,此物乃是寒玄天生便有,雪兒尚幼之是,這「寒玄雪月神絲」只得一丈來長,每過百載歲月,便增長一尺,後因雪兒得了那千年前為蜀山弟子誅殺地那只萬載寒玄元珠,也是促成她凝煉成十餘丈長地「寒玄雪月神絲」。此物雖非法寶,卻比那法寶飛劍厲害許多,便是那上古異寶也未必就比此物能強上多少。「寒玄雪月神絲」無物不穿,無所能融,其剛剛較那亙古神鐵也是不遑多讓,其柔卻是饒指而上,任萬鈞神力也是扯之不斷。
最是神奇之處。這「寒玄雪月神絲」專破罡氣寶光,這也是為何雪兒能夠如此輕鬆破去斷玉鉤外裹赤金雙色寶光地因由。一對古色古香的連柄雙鉤被寒玄雪月神絲扯出赤金寶光的包裹落入雪兒手中,這雙鉤一金一赤,形狀相同,觸手只感一陣狂暴力量自其上衝擊而出,果然是共工氏這位水神所煉至寶,連寶貝都是沾染了水神的暴躁脾性,烈的可以。李岳靈先雪兒一步收了九天元陽尺,也是瞧見了兩大魔頭辣手除去棲林道人的情形,不過他卻是不怎麼在意,對於倥侗派他並沒有什麼好感,全當是陌路人罷了,沒理由為了這事有所感想,這時見到雪兒收了斷玉鉤,李岳靈卻是按捺不住興奮之情,手握元陽尺便趕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