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但說無妨。」李岳靈做了個請的姿勢,深邃眼眸透出一絲不為人差的靈光道。
龍藏頭陀稍稍遲疑了片刻,一張臉憋得通紅,終是略帶靦腆地開口道:「洒家想要追隨在你身邊。」「什麼!」任李岳靈再如何鎮定,此刻也是定不下心來了,心中一寒,腦際卻是不經意浮現出那個玻璃大主教博文的影子,頓時週身汗毛豎起,堆起笑容道:「大師你這樣說豈不是太過了,你我非親非故,僅僅只是一面之緣,況且我也沒有那種愛好,這樣……這樣……似乎不太合適吧……」難道說修真者也會有那種癖好,天啊!滿天神佛都出來救救我吧!
龍藏頭陀顯然是沒能理解李岳靈所說的意思,見他不答應,急道:「無論如何,你都要答應洒家,洒家是跟定你了,不然的話……不然的話……」如今這龍藏頭陀乃是有求於李岳靈,也不好發脾氣,「不然」了半天,卻是發覺沒什麼狠話可撩,只得一個勁地摸著他自己那頭腦殼,模樣甚為搞笑。「大師……」李岳靈苦笑道:「別的我都能答應,可你非要跟隨在我身邊,這卻不能答應,再者說,你跟在我身邊有什麼意義,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嘛。」
「當然有意義。」龍藏頭陀一拍腦門道:「你有七寶金幢在手,洒家不跟你跟誰!」「不對啊!似乎是自己理解錯了……想歪了……」聽了龍藏頭陀此言,李岳靈不由心中失笑,「只要不是涉及那種事就成,該要的好處還是得要,不過先把根源追問個清楚才是。」
念及於此,李岳靈神色漸平道:「大師要跟隨我左右。與那七寶金幢又有何干係?」「七寶金幢乃是佛宗至寶,不知經過多少代佛門高人以佛法加持修煉,其中所蘊無上佛光聖力浩然龐大,對洒家的修行有著莫大的幫助。」龍藏頭陀一口氣道:「洒家也曾想過搶了七寶金幢自用。不過這寶貝已是完全為你所煉化,便是搶了來,洒家也用之不得,想來想去,也只有跟在你身邊修行這一個辦法了。」聞言,李岳靈不禁暗道,這龍藏頭陀雖是脾氣凶暴,不過為人倒也真是有夠直爽的。直言不諱曾經想過要強搶自己的七寶金幢,也不怕自己生氣或有其他想法。倒是有趣。
「大師真是如此想的。」李岳靈認為有必要確認一下,雙眉微皺,一副認真表現道。「洒家從不騙人。」龍藏頭陀顯然是因為李岳靈的這一問而有些不高興了,粗著嗓子應道。
「可是大師這樣一天到晚跟在我身邊也不是個事啊!更何況我祭動七寶金幢可是要花費老大的力氣才成,大師應該很清楚祭動此寶所需消耗的真元是何其之巨的吧。」李岳靈苦著一張臉,搖頭歎氣道。龍藏頭陀一對眼珠張得銅鈴也似,想了想道:「只要讓洒家跟在你身邊,時常從那七寶金幢內吸攝佛光聖力就行,有什麼要洒家幫忙地儘管說,看誰不順眼的,洒家幫你去殺,想要的東西洒家幫你去搶,這總成了吧。」
「媽的,你當老子是強盜土匪啊!」李岳靈心中暗罵一聲。口中卻道:「這倒是不必。既然大師都開口了,我自然要幫這個忙嘍,有困難也要克服。比如說我的修為不足,難以長時間維持七寶金幢,那我就努力提升修為去。這不成問題,只是大師這樣跟在我身邊,總是有些怪異,難免讓旁人瞎想,大師你說呢?」
龍藏頭陀方才沐浴了一陣七寶金幢的佛光聖力,輔以他所修的佛門玄功吸攝之後,最少一下子提升了數年修為,這對他這麼一個已經修至寂滅中期的頂尖高手而言,是何等大的驚喜。同時,對於近十年來因為遇到修煉瓶勁,致使難作寸進地他而言,何異於回天靈丹。在他的思維中,已是抱定絕對不離開李岳靈身邊的念頭,哪怕是人家不肯,龍藏頭陀也會死纏爛打跟著。
不方便嗎?那你說,要怎麼才算方便,洒家全都答應便是。
李岳靈心道,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他也不客氣,和氣笑道:敢問大師師承何宗何派呢?「無宗無派,洒家一介散修。」龍藏頭陀眨巴了下眼睛,不解道。
「既然如此,那就號辦了。如今我誠邀大師成為我宗門護法長老,那豈不就解決了這個頭痛的問題,不知大師以為如何?」李岳靈作欣慰狀道。「你是一宗之主?」龍藏頭陀奇怪地看著李岳靈道,按他的想法,就這麼個分神初期的傢伙居然也能是一宗之主,未免修為也太弱了些吧。
「當然是,不但是一宗之主,更是創宗祖師,大師成了我宗護法長老後,也就成了創宗長老了,我那洞府建在中土一處寶地,到時候大師少不得會去上一次的。」李岳靈也不怕吹過頭,就他收的那些個妖魔精怪以及剛剛建成的半成品洞府,居然也敢號稱創宗祖師。好在此地也無旁人,否則真要在修真界內傳開了,確實是要笑掉旁人大牙,同時也會給他惹來彌天巨禍。
要知道不管是如今,還是在蜀山時期甚至更為久遠的封神之戰時期,但凡開宗立府的,不是仙佛便是那人間界修行日久,功德通天的超級高手,即便是邪派那邊,膽敢叫版創宗地也無一不是手段通天的絕世魔頭大妖。沒有絕強實力與人脈便去開宗立府,那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行為,徒惹同道譏笑不說,更是會被旁人引為攻擊對像來開刀。府陷宗滅事小,連人帶宗門一併被消滅得乾淨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這也是為何在千多年前,再也沒聽說過有人新創宗派的原因,比方龍藏頭陀這麼個寂滅級高手。卻也從來不曾有過任何開宗立府的想法,這倒不是他不敢,而是他自認沒有那份實力。開宗立府所需要具備地條件實在是太多太巨了,絕對不是口上說一聲。隨便找上一處地界,收幾個門人弟子就行的。也許是李岳靈想的太過簡單,也許是他對於開宗立府這一概念理解上地根本錯誤。
總而言之,對李岳靈而言,開宗立府實在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他卻不曾想到,不久之後,他卻因為如今的這個想法而付出了不菲代價。「原本是在中土創宗,難怪洒家不曾聽過!」龍藏頭陀久居東海中界修行,對於中土修真界的情形也是不甚瞭解,聽李岳靈說得輕鬆,他還以為如今中土修真界有了什麼新的變化,開宗立府成了件十分簡單的事了。
「那沒問題,反正洒家是跟定你了,多個護法長老的名份也是不錯。」李岳靈聞言。心中不禁暗喜:哈哈,多了這麼個寂滅級高手坐鎮自家宗門,簡直就等於多了件超級好使的護宗法寶啊!
「那太好了,這樣大師跟我左右也不會令旁人多話了,大師如今成了我宗首位護法長老,我這個做宗主的理當全力相助個行,別說是助大師吸攝七寶金幢的佛光聖力了,便是將那七寶金幢給了大師也是無妨。李岳靈嘴上說得一溜,他也是心中清楚,七寶金幢就白送給龍藏頭陀他也沒用,既是如此,漂亮的話自然要多說幾句,以此來收買人心也好,用來促進長老與宗主間的友誼也好。
「擇日不如撞日,我這便祭動七寶金幢。」李岳靈有心多多加深與龍藏頭陀這個送上門來地護法長老搞好關係,也顧不得累了,說話間已然將七寶金幢祭出。寶相祥光復又衍射而出,不過這回李岳靈有心上龍藏頭陀多得些好處,手中施法靈決頻變,將七寶第一層的兩圈金頂光環所射出地佛光聖力全數凝聚一處,形成一道胳膊細的青瑩光柱,直直朝龍藏頭陀照去……龍藏頭陀幾曾遇見過如此濃厚純正的佛光聖力,連一聲謝都及道出,所修佛門玄功當即運轉,顯出羅漢金剛不壞相,全力吸攝起佛力。李岳為了盡能的拉攏龍藏頭陀也算是花了本錢,一直堅持到體內真元只餘十分之一的樣子,這才收回七寶金幢,大口地喘著粗氣。佛光聖力漸漸消散,龍藏頭陀張開微瞌雙目,心中狂喜,想不到這一次吸收佛光聖力,居然一下子增進了較他十年苦修方有可能增進地修為還要多,這還不是讓他最歡喜的,更是令其開懷的是,一直以來困擾他的修煉瓶勁也隱有突破的跡象。
看到李岳靈一副真元耗損過多憔悴的模樣,龍藏頭陀大感過意不去,取了一顆丹藥遞到前者手中道,「宗主,快些服了此丹,應能助你快些恢復真元。」李岳靈也不客氣,一口吞了丹藥,復又作感慨狀道:「可惜啊!若是我的修為再高些,當能積聚更多的佛光聖力……唉……真是對不住大師了……」
龍藏頭陀的眼眶濕潤了,感動!很感動!太感動了……
卻說烈火星君被李岳靈以玄陰二五斬魂刀陰了肉身,他地元嬰融進第二元神所化的赤手巨手之中,以四九遁法飛速逃離。滿心氣惱自是不用去說,烈火星君想到自己平日裡在東海中界也是橫行慣了,得罪過不少人,如今自己肉身遭滅,修為銳減不說,更是找不到一個去處。
尤為令他擔心的是,若是在此種情形被東海中界內的仇家見了,他那小命更是難保。思前想後之下,烈火星君終是想到了一個去出。
一道赤色流光自東海中界穿越而出,破水而現,直飛天際,方向竟是那北邙山。原來這烈火星君的師門倒是與那北邙山地妖鬼徐完一脈有些淵源,而且當年北邙山仇老怪也曾經到東海中界拜會過烈火,兩倒是談得甚為投機,更是結拜了義兄弟。是以烈火星君最終還是決定去到北邙山投奔仇老怪。
仇老怪正於他那妖洞內打坐靜修,卻是倏然見一道赤色流光直衝而入,不由大驚,正竺出手,卻是聽到一個熟悉聲音,「仇才弟,莫要出手,是我。」「大哥?」仇老怪及時收回了攻勢,見到烈火星君第二元神所化巨手後不禁大驚出聲道:「是何人將大哥弄到如此慘樣,快快道予兄弟知道。」
「一言難盡……」當烈火星君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說了一遍仇老怪知道後,後者眼中凶光大盛,腦際靈光一閃,趕緊問道:「大哥說那施陰手害你之人持有上古魔寶天鬼噬魂幡可是當真?」「千真萬確。」要不是如今烈火星君失了肉身,瞧不清表情,否則此刻的他一定會是一副咬牙切齒,恨不得噬人骨肉的猙獰模樣。
「大哥莫要心焦,對於那個陰險害你之人,小弟已是有了眉目,如今當務之急是先助大哥你奪舍個法身來用才是。」仇老怪面色陰寒,冷冷笑道。
「老弟也識得好人?」烈火星君第二元神所化巨手倏然赤芒暴漲,顯然是情緒頗為激動。「此事說來話長,等到大哥得到肉身之後再說便是,小弟這便出外尋一根骨俱佳的法身貢大哥奪舍之用。」仇老怪勸慰道。
「好,我便在此等候老弟佳音。」烈火星君強壓狂怒,陰惻惻道。他的話音方落,那仇老怪就已身化一股陰風閃出了洞府,逕自朝北邙山東南方而去,當是為烈火星君尋找奪舍法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