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遠行（34）
聽常耀武說飯錢也可以多給，年輕人才說：「那好，水你們去打，等打來我就去給你們做點熱湯喝。」然後指著於明說，「那你現在跟我去廚房取水桶吧！」
於明就去了廚房拿了水桶，出來就站在院子裡向常耀武打招呼：「常爺，你們先歇著，我這就去打水。」
常耀武回道：「好的，你快去快回吧，路上小心點！」
於明這就一手提著水桶，一手打著燈籠出門去了。
於明手上打的燈籠和那位老瞎子打的一模一樣，這一點，常耀武一點都沒注意到。
清月在炕沿坐了一會，不由得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雖然她已經拿手捂著嘴，但常耀武還是看在眼裡，就問：「怎麼，清月，是不是困啦？」
「趕了一下午的路，有點想睡覺的感覺。」清月回道。
常耀武坐到清月的身邊說：「於明才去打水，這飯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做好，要不你先躺下來歇息一會兒，等飯做好了我再喊你起來吃？」
「唉……」清月長歎一聲說，「其實也不是特別餓，我還是陪你坐著等吧。等吃過飯再歇不遲。」清月不想讓常耀武一人孤零零地傻坐著。
見清月不想先歇息，常耀武就說：「那我和你一起等。」他走到窗子跟前抬起窗欞朝外看了一眼，只見外面死寂一片，就又回到炕邊，然後爬上炕把那床破被子邊往開拉邊說，「反正這裡離家也不遠了，明日上路，我們再快點，八月十二左右我們就可以回到家裡。」
「耀武，這出門在外，著實累人，還是在家好呀！」清月感歎道。
「終於嘗到出門的累了？」常耀武笑道，「其實，出門在外，就是受罪。」把那破爛的被子往平裡撫了撫，他又說，「你看，就連一床像樣的被子也蓋不上，更別談什麼舒服了。不過，過兩日就可到家了，今晚就再將就將就吧！」
說了會兒話，常耀武就把裝錢的包袱拿過來解開看了看。錢才花出去了一少半。本來這次出來，是要採購些皮毛和藥材回去的，結果發生了馬青山被殺這樣的事情，常耀武一心急著往回趕，這個打算就只好取消了。之後，他又將包袱紮好，爬上炕將包袱放在了牆角才又下來。
於明出去已有一陣時間了，還聽不見他從門外回來的聲音，清月就說：「耀武，這於明咋還不回來？今晚沒有月亮，這黑燈瞎火地去打水，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不會的！」常耀武安慰清月道，「你別看於明人長得五大三粗的，但腦子還是挺精明的。我們再等等吧！」
但是，又過了一陣時間，依然不見於明回來。這次，常耀武也感到有點急了：「哎，這於明是怎麼啦，這麼久都還不回來？」
「要不你到廚房去問問那年輕人！」清月提議道。
常耀武說：「那你先坐一會兒，我到廚房去看看。」說完常耀武就向廚房走去。
然而令常耀武奇怪的是，當他走進廚房去的時候，廚房裡卻沒有人。他就又從廚房出來站在院中喊了兩聲東家。沒人答應。他只好又走進堂屋，看那年輕人是不是在堂屋等於明打水來。但堂屋也沒有東家的身影。他只好又出來站在堂屋的台階上喊人。依然沒有人應答。「這人上哪兒去了呢？」常耀武不覺自言自語道。
聽見常耀武在屋外喊人，清月也從房裡出來，見常耀武站在台階上喊人，就問道：「咋啦，耀武，東家不在嗎？」
「廚房沒人，連堂屋都沒人，這年輕人上哪兒去了呢？」常耀武此時感到有點納悶。
清月走到常耀武跟前說：「他是不是到外面去看於明打水啦？」清月說。
「走，我們到院門外看看。」常耀武拉上清月的手向院外走去。
天很黑，走到院外，什麼也看不見，也聽不見有人在路上行走的聲音。
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常耀武此時心裡突然一下子有了一種不詳之感：「清月，這於明出去打水都這麼長時間了，看來是凶多吉少！」
「我心裡也在犯嘀咕，你說我們人生地不熟的，他真的不會出事吧？」清月此時和常耀武的感受是相同的。
常耀武看著漆黑一團的村子說：「清月，你先別緊張，我們先進屋去，然後再說。」說完又牽著清月的手回到廂房裡。
「耀武，這個東家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清月一進屋就問道。
常耀武盯著清月的眼睛想了想說：「我們是外地人，這東家怎麼樣，還真不好說。」
「你說於明會不會被東家給暗害？」清月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常耀武看了看炕上放包袱的地方說：「我想不會吧！」朝門外瞅了一眼又說，「錢在我們身上，於明又沒拿錢，我想他暗害於明的可能性不大。」
「我們是三個人，人家先把於明殺了，我們的幫手少了，人家才好對付我們，這樣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你說是不是？」清月繼續發表自己的看法。
常耀武低頭想了想說：「你的分析是有些道理。不過我看那東家也不像見財起意的人，要不我們再等一會兒再說吧！」
話說到這裡，清月儘管心裡忐忑不安，但也只好依從常耀武，就又坐到了炕沿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但屋外依然沒有一點動靜。
常耀武對清月說：「看來這頓飯我們是吃不上了。清月，你餓的急不急，急的話，乾糧包裡還有些吃的，你先墊一墊？」
「唉，乾糧我這會兒咋能吃下去呢！」清月歎氣說，「要是東家在，水也有的話，我給咱們做飯也行呀！」
常耀武笑了笑說：「你還說你做飯呢，現在連東家的人影都不見了。」
「耀武，要不我們再出門到外邊去找找於明？」清月又提議道。
常耀武心想，於明出去這麼久，說不上真的是出事了，出去找找也對。就說：「等等，我把包袱先拿上，咱倆再去找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