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遠行（32）
龍軒此時放低聲音道：「將吳俊給我盯著，還有那個『赤髮紅顏狼』。他倆面和心不和，時常明爭暗鬥，我怕這樣會遲早誤了我的大事。盯人的任務，不算太難吧？風月場上成長起來的女人，我相信幹起來肯定游刃有餘。」
粉蝶低頭想了想，坐起來走到桌邊將茶杯放下，然後說道：「我要開條件。」
「什麼條件？」
「俗話說，姐兒愛俏，老鴇愛鈔，當然是錢啦！」
「沒問題，事成之後，我會按你的意思叫人給你付賬。」
「那就成交！」
二人話說到此處，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龍軒知道，是該離開此處的時間了。因為今晚他來「艷粉院」的目的，一是領略一下傳說中的「艷粉院」風情，二是在幫裡的時候老聽「赤髮紅顏狼」寫信告吳俊的黑狀，這次來就是為了落實情況，以便更加有力有效地打理「天狼幫」的事務。同時可以瞅時機在「艷粉院」安排個自己可以利用的人。沒想這個人找得這麼容易，那就是現在眼前略顯狼狽的粉蝶。時間不長，而且還避開了耳目順利辦妥了事情，自然就該走人了。
就在這時，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就聽有人喊了一聲「龍幫主」。龍軒和粉蝶知道，是吳俊來了。
當夜，龍軒以整日趕路身子勞頓為由，拒絕了吳俊再到「艷粉院」逍遙的提議，而是讓粉蝶在後院為兩人悄悄各安排了一間客房歇了下來。不辭辛勞從鄰縣而來，就只看見龍軒從粉蝶房裡出來，而不想再到花叢中去留戀一番，龍軒的舉動多少讓吳俊感到有點掃興。睡到後半夜的時候，吳俊就自個兒偷偷摸到粉蝶在「艷粉院」的屋外，想和粉蝶風流一次，沒想粉蝶不僅連門都沒開，而且還在屋裡將他一頓臭罵趕了回來。敲不開粉蝶的門，吳俊只好窩著一肚子的火折了回來，不料走到自己房門前的時候，卻發現龍軒正披著外套站在那裡用眼睛責怪地看著自己……
且說常耀武帶著清月和於明一路顛簸，這一日終於進入青海境內。半路上清月記得常耀武說過，進入青海之後，所走的路就是上蘭州來的路。驅馬前行，清月果然就看見了路邊長著的一棵高高大大白楊樹。這棵樹在上蘭州的時候，清月從馬車的車窗看到過，由於好長一段路上就那麼一棵大樹，所以青月的印象就十分深刻，於是她勒了一下馬的韁繩放慢速度道：「耀武，這路就是我們上蘭州來時走的路吧？」
常耀武和於明見清月慢了下來，也就都放慢了速度。常耀武依然身在馬上回答清月的問話：「沒錯，清月你記性真好。半路上我就告訴過你們的。」在原地轉了個圈之後他又道，「我們下馬來歇歇腳再走吧！」說著先從馬上翻身落地。等清月和於明都下了馬，常耀武又說，「告訴你倆一個不太好但也不完全可靠的消息，進入青海前，我去方便的時候，聽人在茅房說最近甘青交界處不夠太平，所以我們這一段路要小心些。」
於明滿臉狐疑說：「常爺，這都是官道，怎麼會不夠太平呢？」
「就是呀！」清月隨聲附和。
常耀武從路邊的另一棵小樹上折下一條樹枝驅趕著馬身上吸血的牛虻說：「聽那些人說，最近幾個月裡，這甘青交界處老有土匪出沒，專幹殺人越貨的事情，所以這一段路我們還是小心些為好。」
一聽路上有土匪出沒，清月頓時表現出緊張來：「耀武，那我們還是別歇了，趕快趕路吧！」
常耀武將樹枝扔到一邊，勸清月寬心：「不用怕，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倆，我想我們運氣不一定那麼差就一定遇上土匪，你說是不是？再說，專幹攔路搶劫的那些個土匪，我還真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清月知道常耀武藝高人膽大，說話有時就有點狂傲，但他這是在安慰自己，但她還是說：「但願我們不要碰上土匪！」
在原地歇息了一陣，三人又上馬繼續前行。
中秋的太陽落山落得快了許多。西邊，殘陽如血一樣殷紅。
常耀武一行三人快一陣慢一陣，走著走著天就漸漸黑下來了。可常耀武發現他們此時正處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段，只好催促清月和於明快馬加鞭再往前趕一段路，看有沒有村莊和路邊客棧，也好停下來吃飯住宿，等天亮以後再繼續趕路。
一陣疾馳之後，眼看夜幕已經降臨。此時，於明忽然首先喊了一聲：「常爺您看，前邊隱約好像有燈光，應該是一個村莊。」
常耀武也已經看見隱隱的光亮，就說：「應該是村莊吧！」回頭對後面的清月喊道，「清月，把馬打快，我們到前邊看看去。」
又跑了一會兒，三人才勒馬停住腳步。果然，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座村莊。不過，這村莊似乎並不大，只有稀稀落落的十來戶人家。
常耀武發現，此時儘管騎在馬上，但放眼而望，透過低矮的院牆，卻只能看見只有兩三家院子裡散射著昏暗的燈光。
「常爺，看來我們今晚只好在這裡找戶人家歇息了？」於明徵求常耀武的意見。
常耀武抬腿下馬，對清月和於明說：「天已經黑了，再往前趕很難說會不會有客棧和村莊，我看我們今晚就先歇息在這個村吧。你倆也下馬，我們進村去找戶人家先住下再說。」
於是清月和於明都從馬上下來，三人牽著馬向村中走去。
才走到村頭，清月突然感覺有個什麼東西從自己腳下跑了過去，不覺「啊」地尖叫了一聲，同時嚇得向後退了半步。
常耀武和於明忙問：「怎麼啦，清月？」
清月滿面驚恐，聲音打顫地拿左手指著腳下道：「老……老鼠！」
常耀武和於明順著清月所指的方向看時，只見一隻比貓小不了多少的老鼠迅速從他們眼前躥過去鑽進了草叢。在常家大院的時候，常耀武就知道清月怕老鼠。於是忙把自己的馬韁往馬身上一撂，之後跑到清月跟前安慰道：「別怕，清月，它不是已經跑了嘛！」說著，他從清月手裡要過馬韁，然後交給於明，同時讓於明連自己的馬也一併牽上，之後自己又隨手拉住清月一隻手準備繼續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