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閒適(3)
柳子宇笑著說:「常爺安排嘎子晚上做好吃的啦?」
常耀武說:「差不多!這樣吧,你要回房就去吧,如果晚上真有好吃的,我派人過來喊你!」
柳子宇說:「謝謝常爺,看來我今天又有好口福啦!哈哈。」
柳子宇說完就回房去了。
常耀武進屋給小茶壺裡續了些水,坐下來喝了兩口。正當他左手在桌上彈著,右手端著茶壺喝水的時候,他突然聽見屋外有鳥的淒厲叫聲和撲扇翅膀的聲音,他頓時驚訝地叫了一聲:「不好!」然後放下茶壺迅速向門外奔去。
可是,已經晚了,他幾步跑到裝鸚鵡的那隻鳥籠前一看,那鸚鵡已經歪斜著身子躺在鳥籠裡嚥氣了。在它的身旁,落著幾隻凌亂的羽毛,鳥籠外的地下,也飄落了幾隻。只是,鸚鵡的眼睛還睜著,一動不動地,像是在對常耀武訴說自己的不幸。
天空中,傳來一聲鳥兒尖厲的叫聲,常耀武抬頭時,看見空曠的天空中,一隻鷂子一樣的鳥飛遠了。常耀武知道,它興許就是剛才謀殺鸚鵡的兇手。鸚鵡因為關在籠子裡,雖然被它啄死了,但終究沒有成為它的美味,它是抱著遺憾離去的。可惡的鷂子,常耀武心想。看著那可憐的鸚鵡含冤死去的樣子,常耀武的心裡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是呀,雖然是一隻鳥,但畢竟是一個生命。生命無常啊,就像剛才,自己還正和鸚鵡一起樂呢,可轉眼,歡快就已經不在,空留一絲死亡的氣息!
看到這種情形,常耀武歎了口氣,然後就把那鳥籠從屋簷下取了下來。常耀武把鳥籠打開,小心地抓出還散發著溫熱體溫的鸚鵡。那只籠子被他「匡當」一聲丟在地下又轉了半圈,然後斜躺在那裡不動了。鸚鵡現在就攤放在常耀武的左掌裡,他瞇著眼睛仔細端詳著這個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小生命,靜靜地看了一陣,就又歎息了一聲,然後伸出右手輕輕把它的兩隻眼睛各自撫弄了一下,才使使鸚鵡終於合上了眼睛。常耀武左右看了看,沒看見有人,就大聲喊道:「來人!」
見來了兩個下人,常耀武就陰沉著臉說:「去,找個地方把這只鸚鵡埋了!」
下人從常耀武的手中取過鸚鵡去了,常耀武就回到屋裡洗了把手。然後,他從大堂裡出來,站在地上抬眼張望起那湛藍如洗的天空來。沒有風,沒有飄忽的雲彩,那藍色,藍得讓人心驚!
就在這時,常耀武突然聽見有狗的叫聲從廚房那邊傳了過來。「有狗肉吃了!」常耀武心想,看來張天賜真的弄到狗了,常耀武這時臉上又顯現出高興的聲色來,然後他就循著聲音向廚房走去。
果不其然,當常耀武走到小廚房跟前的時候,一隻狗就已經躺在廚房的門前,不過,它已經做了張天賜的刀下鬼。
張天賜見常耀武來了,就高興地說道:「常爺,你看,今晚你有狗肉吃了!」
常耀武問:「哪來的狗呀?」
張天賜說:「你猜猜看!」
常耀武說:「我哪能猜得著!快別賣關子啦,說來我聽聽!」
原來,最近一段時間,張天賜發現這廚房裡老丟一些吃的東西,比如羊肉呀什麼的。起初他還以為是有人從廚房裡偷東西哩,沒想他暗中觀察了幾次,才發覺偷東西的不是人而是一隻不知從哪兒跑來的野狗。張天賜就想,這是從哪兒跑來的野狗呀?老讓它偷吃廚房裡的東西也不是個事,得想辦法把這傢伙懲治一下。可就在他尋思著抓那野狗的時候,可那狗有好幾天又不來了,他就把這事兒沒再放在心上。沒想今天正趕上常耀武說想吃狗肉,他想要是這狗今天再來偷吃那該多好。只要它敢再來,他就一定要將它抓住,然後將它抓住剝皮開膛做狗肉給常耀武吃。沒想今天也該這狗倒霉,它還真的又來了。這狗是在張天賜和常耀武逗完鸚鵡回到廚房不久從大門偷偷溜進來的。
張天賜回廚房後,就想起了前幾天想出的準備對付野狗的辦法。他先挖來一些土,又在碗裡倒了些水,吧那土和成了稀泥,然後又找了幾個胡蘿蔔。他三兩下就把胡蘿蔔用泥糊了,然後在灶膛裡吹了吹,看還有火,就將被泥裹住的胡蘿蔔埋在了沒熄火的灶膛裡。他還在鍋裡倒了些水,因為他在灶膛裡要燒幾把火。他不是想吃烤胡蘿蔔,而是專門給這狗準備的。等燒了一陣火之後,張天賜就在廚房牆背後躲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那狗果然就賊不溜溜地朝廚房走來了。為了引它上鉤,張天賜故意把廚房門敞開著,但他把所有能吃的東西都給藏起來了。那狗進廚房轉了一圈,尋摸了半天,沒發現好東西,就又從廚房溜躂出來了。趁這機會,張天賜又溜進廚房,把那幾根胡蘿蔔刨了出來,用抹布墊著在手裡拿了一根,又找了點剩饅頭,然後出來喊那狗過來。那野狗真是嘴饞呀,它見張天賜手裡拿著東西叫它過去,它還就真的跑過去了。張天賜先把剩饅頭揪了點拋給它吃,它許是餓極了沒兩下就把饅頭給吃完了,吃完了還想吃,就越走離張天賜越近。
張天賜看野狗已經上鉤,就把那根胡蘿蔔在地上摔了一下,磕掉了烤乾的泥巴。烤胡蘿蔔已經熟透,溫度及其高,冒著誘人的騰騰熱氣。張天賜見野狗靠近了自己,就把那墊著抹布都有點燙手的胡蘿蔔向空中一拋。可憐那野狗,不知道是圈套,果然就跳起來去搶那胡蘿蔔。這一跳不要緊,可當它把那胡蘿蔔吞到嘴裡的時候,一切就已經晚了——那灼燙的胡蘿蔔被狗咬到嘴裡,一下就燙得它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疼,疼呀!無法忍受的疼!然而,這還是次要的,當它一口咬下去的時候,它嘴裡前排的鋒利的牙齒就完全被燙得失去知覺了。失去知覺的還有就是它的舌頭。而那胡蘿蔔也從狗嘴裡掉了出來。那野狗真是給疼壞了,直疼得它一個繃子狂竄了出去,沒想就一頭撞在了牆上,這一撞,當場就把狗給撞暈了。
張天賜本想是用自己慣用的殺狗法收拾這狗的,但他覺得懲治野狗就得用點刺激的方法。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而且果然成功了。見狗躺在地上抽搐著,他就拿刀過去朝狗的心窩來了一下,那野狗就一命嗚呼了。然後,他習慣地把狗的眼睛摸了兩下,讓它合上了眼睛……
常耀武聽完張天賜講自己收拾野狗的辦法,不覺笑道:「啊呀,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有這一手,妙呀!用胡蘿蔔殺狗——頭一次聽,新鮮!」
張天賜見常耀武誇自己,就說:「哎,其實也沒什麼,玩起來是挺刺激,但確實是有點殘忍!」
常耀武說:「哦,事情做完才知道發慈悲啦!」
張天賜說:「是呀,雖然是一條狗,但畢竟是一條命呀!」
常耀武說:「哎,是呀,嘎子,!世間的事還不就是這樣嘛!人的命許多時候都由不得自己,何況一條狗,或者一隻鳥!」說著就又長歎了一口氣,又說道,「嘎子,剛才那只鸚鵡也死啦!」
張天賜一聽鸚鵡也死啦,就問:「什麼,鸚鵡死啦?怎麼會呢,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它是怎麼死的?」
常耀武說:「是被鷂子啄死的!」
張天賜看常耀武說話的時候,表情嚴肅,他的嘴角的肌肉在不易覺察但有力地抽動著,他知道,常耀武一時之間失去心愛之物,心情肯定不好受,就勸慰他道:「常爺,鸚鵡死了,它無法復生,您也別往心裡去!等過上一陣,你還想養,就再買一隻吧!」
而常耀武繼續低沉著嗓子說:「哎,不養啦,不養啦!免得再讓人傷心!」
張天賜見常耀武情緒一下子這麼低落,就故意笑著說:「常爺,您別傷心啦,今晚我給您做最好吃的狗肉,好不好?」
常耀武知道張天賜在討自己歡心,就強裝著笑臉說:「好,好,那我就等你晚上做狗肉給我吃!」
說完,就留下張天賜一人在那裡開剝野狗,自己回房去了。
天還沒黑的時候,張天賜就已經把香噴噴的狗肉做好,由下人端上來了。飯桌旁,常耀武和柳子宇已經就坐,但是,兩人都是臉上神色凝重——是呀,都這會兒啦,但一直不見清月回來!
常耀武焦急地站起來在地下走動著,走了幾步,他站住,神色凝重地說:「你說柳兄,這清月今天會不會出事呀?」
柳子宇也一臉嚴肅地說:「都這會兒啦,還不見回來,常爺,怕是凶多吉少!」
正當兩人焦急地等待清月到來的時候,忽然,王媽慌裡慌張地進門來了。王媽一進門就對常耀武說:「常爺,清月小姐不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