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煙館（5）
常家煙館終於開業了。
還是上午的時候，天氣十分晴朗，空氣異常清新。由於帖子早就發下去了，此時陳家藥房（不，現在應該叫常家煙館了，陳家藥房從此只是一些人的記憶而已了）門前已經聚集了好多人。為了舉行這個典禮，常耀武叫人在煙館門前搭了一個不高的檯子，裝飾了一個彩門，上面掛著大紅的燈籠和各色彩旗。台上鋪著猩紅的地毯，走在上面軟綿綿的，十分舒服。在台下，擺了十幾張大圓桌和幾十張凳子，前來祝賀的人們在隨過禮之後就都在桌前坐了下來。站在台上抬頭望，大大的「常記煙館」幾個鎏金大字的匾額格外醒目，順著匾額往下看，是一副寫得龍飛鳳舞的對子：右邊的是「吞吞吐吐快活似仙」，左邊的是「雲裡雲外忘卻憂煩」。那些夥計，穿著全新的專門訂做的衣服忙裡忙外端茶送水，而那些來祝賀的客人胸前都戴著精緻的大紅絹花，互相寒暄著，攀談著。在檯子旁，一班樂手正在鼓著腮幫子使勁吹著，而鼓手似乎要把那面鼓給擂破——好一派熱鬧景象。
常耀武和柳子宇以及馬子善都站在台上，每人胸前也都佩戴者紅絹花，臉上洋溢著節日一樣的喜氣。
過了一會兒，只聽司儀大聲宣佈：諸位，請肅靜，常家煙館開張典禮現在開始，鳴炮奏樂！頓時，爆竹聲劈里啪啦地響了起來，吹鼓手更加賣勁地吹起來敲起來。隨著一陣爆竹聲響過，煙霧瀰漫中，聲調稍微降低的奏樂聲中，司儀再次宣佈：諸位，現在請常家煙館的大老闆常耀武講話。
常耀武先向大家行了個禮，然後清了清嗓子說：「諸位，今天是我常記煙館開業的大好日子，看到有這麼多的朋友前來捧場，常某心中十分高興。在此，常某歡迎各位的到來，請接受我常某的真誠謝意！」說著常耀武又鞠了一個躬，然後接著說，「諸位，從今天開始，常家煙館就算正式開業了。為了感謝眾位好友對常某的大力支持和厚愛，今天煙館開張之日，凡來煙館捧場的朋友品嚐煙土全部免費，過一會兒，請朋友們在夥計的指引下，請到煙館裡面前去慢慢享用！」
此話一出，那些趕來湊熱鬧的人們和客人，頓時歡呼起來。
等歡呼聲停下來，常耀武又說：「雖然煙館叫常記煙館，但這裡的掌櫃將會是馬子善馬老闆。在今後的日子裡，煙館的生意就由馬老闆來打理，下面，請馬老闆給大夥兒說兩句！」
馬子善沒想到常耀武還給他安排了這個差事，由於沒有提前知會他，他自然就沒什麼準備。但常耀武這幾句話已經把他推到了前台，不上是不行的，就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兩步，看了看下面黑壓壓的一大片人，抱了抱拳說：「諸位，承蒙常老闆厚愛，安排我做煙館掌櫃這個差事，馬某不才，在此，我對常老闆對我的信任表示感謝。既然讓我做這個掌櫃，我想，在今後的日子裡，我馬某定當全力以赴，努力把煙館管理好，把煙館的生意打理好！諸位，我就說這些吧！」說完，馬子善向大家行了個禮就退後兩步站到原來的位子上去了。
最後，常耀武又說：「諸位，要把煙館的生意做紅火，還得靠廣大朋友們的大力支持，今天的開張典禮就到此結束，下面，請諸位到煙館品嚐我們常記煙館的上好煙土！」
常耀武話一講完，台上台下的人們再次歡呼起來，吹鼓手的樂聲再次高亢地吹奏起來。
幾乎在同一時間，天狼幫「茂源煙館」的開張典禮也開始了。與常記煙館的人比起來，來「茂源煙館」祝賀的人一點也不少，由於安排了舞龍和舞獅表演，「茂源煙館」開張的場面似乎比常記煙館還要熱鬧。
吳俊沒有講話，他只是站在後台觀望著。「茂源煙館」的掌櫃是天狼幫從西寧總壇派來的一個漢子，此人名叫馬龍，長得十分精瘦，一張黝黑的臉膛，一雙眼睛透著十二分的精明。據密使講，馬龍擅長北方名拳——通背拳，還使一對月牙雙刀，身手在天狼幫算頂尖之列。馬龍在典禮上說的話在內容上和常耀武馬子善的大致相似，因為都是開業嘛，無不過說些感激和吉祥之類的話語而已。
當馬龍的話講完，人們也是在夥計的引導下去煙館品嚐免費煙土的時候，吳俊和馬龍來到了煙館的後院。
一進門，吳俊就說：「不錯，今天這典禮比我想像的還熱鬧！」
馬龍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說：「全仗吳幫主安排得妥當，自然場面就熱鬧啦！」
吳俊也喝了一口茶說：「馬掌櫃，這煙館的生意以後就全靠你經營啦！」
馬龍說：「請吳幫主放心，我會全力以赴的。」
正在兩人喝茶敘話的時候，突然，一個天狼幫的屬下被一個夥計領進來了。那屬下一進門就說：「吳幫主，鄰縣的煙館出事啦！」
吳俊一聽頓時把杯子狠勁拍在桌子上，氣呼呼地說：「什麼？那邊的煙館出事啦？」
那屬下說：「是，天還沒亮的時候，一夥黑衣蒙面人闖進來襲擊了我們的煙館。」
吳俊說：「損失如何？」
那屬下說：「殺了我們兩個弟兄，還打傷了幾個留宿吸煙的煙民，另外就是砸了我們一些煙槍和煙榻。」
吳俊走到那屬下身邊問：「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
那屬下回話說：「不清楚。」
吳俊在屋裡走了兩圈，依舊氣呼呼地說：「他媽的，我們煙館開業，只是在防務上加強了力量，沒想著去常耀武那邊騷擾。娘比的，倒有人騷擾起我們來了。」他又走到那屬下跟前對他說，「你先下去歇息一會兒，然後原趕回去，讓煙館老闆展開調查，看到底是什麼人幹的！弄清楚後立馬向我匯報！」
那屬下下去了，吳俊又坐下，對馬龍說：「你看，這煙館不好開呀！」
馬龍說：「吳幫主你息怒！煙館嗎，自然是是非之地，發生打打殺殺的事兒是常有的事！」
吳俊說：「不是，你不知道，這事兒八成是常耀武的人幹的！今天我們開業，他也開業，估計他以為我們會偷襲他所以就故意派人騷擾我們，讓我們兩頭難以相顧。但我們沒想過要去襲擊他們。這一來，我們到還吃虧啦！」
馬龍說：「吳幫主的話也有道理。不過，我聽損失倒不是很大，所以吳幫主用不著這麼費神生氣呀！」
吳俊就說：「本來，最近我在這邊做事就不太順，幫主有意見，沒想今天又發生這樣的事，你說，要是讓幫主知道了，那還不要歸罪於我？」
馬龍說：「事情已經發生。我想，只要我們在後面的事情上作出成績，幫主一定會不計前嫌的，你說是不是？」
吳俊說：「謝謝老弟替我寬心，只能把以後的事情往好裡做啦！」
就在吳俊和馬龍兩人談話的當兒，常耀武也已經回到常家大院，正和柳子宇、「烈焰」兄弟還有陳福坐著閒聊呢。
常耀武說：「好啊，沒想到今天的典禮舉行得這麼成功！我也沒想到，今天天狼幫竟然沒來鬧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呀，出乎我的意料！」
柳子宇說：「事情很明顯，開業是大事，需要人手。他天狼幫人再多，他還得安排人做事，估計今天是顧不過來才沒來騷擾我們吧？」
陳福說：「柳爺說的有道理。」
常耀武說：「倒是我們在鄰縣做了一票，又使天狼幫的銳氣受到挫傷，估計這會兒天狼幫的人正在罵娘呢！哈哈！」他看了看「烈焰」兄弟又說，「雖然今天沒遭到天狼幫的騷擾，但我派你們兄弟幾位到鄰縣做了這麼件事還是值得的，至少讓他們近日在鄰縣的煙館生意受到影響。你們兄弟幾位今天有功，今晚我設宴請大家，你們可要多喝幾杯哦！哈哈，哈哈。陳叔，今天我高興，你早點安排酒席，我們今天早點開始。」
陳福說：「常爺，我這就去安排！」
常耀武又對柳子宇說：「想必今晚天狼幫也會安排宴請，所以，你在安排今晚兩院戒備的時候，就不要讓大家太辛苦了，差不多就行。大伙最近都辛苦，通知他們明天到陳管家那裡領賞。」
柳子宇說：「那要是天狼幫今晚來騷擾咋辦？」
常耀武笑了笑說：「我估計今晚他們不會有什麼行動！這樣吧，晚宴要不就設在大堂，我們不出去了，反正外面的飯吃來吃去就那個味道，我們主要是圖個高興嘛，我看在這裡也一樣，還免得擔心遭人偷襲！」
柳子宇說：「行，那我派人去趕快把陳管家叫回來，不然他那邊酒席就訂上了！」
常耀武說：「好的，那這會就這樣，我們先歇息歇息，晚上再在這裡開懷暢飲。」
於是，眾人就都散去了。
晚上的時候，馬子善也過來了。不過這次，常耀武卻沒有戲謔他的意思。畢竟，馬子善現在是煙館的掌櫃。他的生死，早就掌握在自己手裡，但他現在還想讓他發揮發揮餘熱不想馬上置他於死地。再說，自己宣佈任命的掌櫃，在所有兩院和煙館以及藥鋪的頭頭腦腦們跟前，還是要給他些面子的。飯菜做得十分豐盛可口，酒局的氣氛也很熱鬧，到最後，只有豹軍一人有點醉意，常耀武就叫護院把他背回去歇息了。然後，大傢伙兒也都高高興興散了伙。
這一夜，天狼幫那邊竟然沒有任何動靜，常耀武終於睡了一個安穩覺。